夏煜南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不要盯着莫悠看,轉身要把飲料杯子放在泳池邊的茶几上,迎面卻有一個柔軟婀娜的嬌軀撞了滿懷,他驚愕地全身僵住,這撞擊比剛纔落水那一次輕緩了許多,也極具誘~惑,而且——他被結結實實地佔了一個大便宜,他爲莫悠保留了多年的初吻,就這樣被Mary這個大色女搶走了。
“該死的,Mary,你做了什麼!”夏煜南憤然咒罵,並非常不憐香惜玉地把Mary推在了泳池邊的躺椅上,無視她摔得劇痛驚呼,狂冷怒斥,“滾出我家,馬上滾——”
他的咆哮讓莊奕恆和莫悠都看向這邊,Mark可是把剛纔的那一幕都看在了眼裡,不禁爲自己的親姐姐不值。
“William,不就是吻了一下嗎?你又沒有少一塊肉,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姐姐是因爲喜歡你才吻你的,你以爲她誰都吻嗎?”
Mary也忙解釋,“William,我是真的很愛你……”
“住口!”夏煜南像是頭髮狂的豹子,本想一腳踹倒Mary,但終究不想對一個女孩子動手,那一腳踹倒了Mary身邊的茶几,嚇得她驚懼尖叫出來。
“還不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Mary又是羞憤,又是難過,“夏煜南,你太過分了,你就這樣傷我的心嗎?”
“哼!”夏煜南轉身進入房子裡面,還不忘下通告令,“不准你們再來我家!”
Mary欲哭無淚,肩膀上環了一條纖細的手臂,她才發現,不知何時莫悠已經站在她身邊。
“悠悠,我搞砸了,而且還是兩次都搞砸了。”一看到夏煜南她就好緊張,總是做錯事。
莫悠把她攬在懷中,輕撫着她的背安慰,“別擔心,我會讓奕恆幫忙勸他的。”
“可是,就算勸他也不會喜歡我的。”Mary哭着跑回客房去換下泳衣,又哭着跑出來奔向停車場。
莫悠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莊奕恆披着浴巾走到她身邊,“你嘆什麼氣?被趕出去的又不是你。”
“Mary好慘,暗戀煜南這麼多年,還因爲一個吻被煜南咆哮怒罵,她怎麼受得了?”
“沒什麼慘的,她咎由自取!不過,Mary倒是讓我想到一個人。”
莫悠忍不住看向莊奕恆,他一臉的冷漠與淡然。她一點都不意外,因爲他的字典裡,根本沒有“可憐”這兩個字。“你想到了誰?”
“莫依娜!”
“Mary怎麼會讓你想到她?”
“悠悠,難道你忘記了?莫依娜也暗戀我,而且,她還爲了暗戀我而不擇手段,在我的生日宴上裝扮成你的樣子強吻了我,還叫人差點殺了你。”
“……”莫悠無語。
她很想反駁莊奕恆,但是,莊奕恆的確是說到了點子上。
Mary對夏煜南的暗戀,很像是莫依娜對莊奕恆的暗戀,不同的是,Mary有她的幫助,而莫依娜則有她的反對。上帝,她到底做了什麼?煜
南一定很難過。
“悠悠,我勸你,Mary和William之間的事,你不要再插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莊奕恆拿毛巾不羈地擦拭着凌亂濡溼的頭髮,隨口做評,“愛一個人沒有錯,暗戀一個人也沒有錯,但是,如果這個人的愛,這個人的暗戀,讓被愛的人覺得痛苦,覺得羈絆,覺得無法忍受,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真正愛一個人,是要讓對方幸福,快樂,有時不必得到,只是看到對方開心,自己也會開心。夏煜南也暗戀你,但是,他並沒有讓你痛苦,相應的,Mary倒是應該學習他一下。”
說道最後一句,他才轉過頭來,眼睛明亮如星地映出莫悠被水浸泡地白皙剔透的臉,“悠悠,我不想William愛你,也不希望他恨你,這兩種強烈的情緒可以在瞬間發生戲劇性的轉變,都會叫人變得瘋狂。”
“可是,我不忍心看Mary傷心呀。”
莊奕恆搖頭嘆氣,“悠悠,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她就是太善良了,別人幾句話,就能讓她推心置腹。
當初她對何妙妍是這樣,現在對Mary又這樣,她當Mary是好朋友,Mary卻拿她當情敵試探,這個傻丫頭卻還甘願設身處地地給Mary出謀劃策?!
“你和Mary才認識多久?用小時來計算,十個手指頭都夠數了,你和夏煜南認識多久?從你三歲開始,他就認識你了。”
除去他和夏煜南一起喜歡莫悠這件事,他們還算相處愉快,而且也有不少共同的愛好。
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喜歡上同一個女孩,他相信,他和夏煜南一定會成爲好朋友。
平心而論,夏煜南也算是夠大度的,每次挨他的揍,卻也每次都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地,他真該佩服他的寬容。
“奕恆,你今天怎麼了?爲什麼要幫着William說話呢?你不是很討厭他的嗎?”
“是!不過,看到剛纔被吻的他,我會想到當年的我,我很同情他。”
“奕恆,你吼什麼嘛?我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就是了嘛。”莫悠無奈地嘆了口氣,見他上樓去,便沒有跟上去,他一定是去勸夏煜南了。
夏煜南正在房間裡鬱悶抓狂,拼命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好像上面沾了什麼骯髒的細菌似地。他警覺聽到門板被打開,又被關上的聲音,忍不住怒吼,“滾出去,我誰都不想見!”
“如果是悠悠的話,你還會說這句話嗎?”
莊奕恆很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其實,他不想讓莫悠插手夏煜南和Mary的事,一則是不想讓她越幫越忙,二則是不想讓莫悠和夏煜南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就像是現在,如果他不來勸夏煜南的話,恐怕來勸的就是莫悠了。
夏煜南換了休閒褲和t恤從更衣室中出來,沒有見到莫悠和莊奕恆一起進來,不禁有些失望。
他厲聲下逐客令,“出去,這裡是我的家,我讓你住進來,是給莫悠和莊家面子,我的房間卻不是你能隨便進的。莊奕恆,你馬上滾出我的房間!”
他這樣
一說,莊奕恆倒是開始對他的房間感興趣起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進你的房間呢,平時你也很少允許人進來,就連悠悠,恐怕也沒有什麼機會進來吧。”
夏煜南冷哼,不理會他。不過,他倒是盼着莫悠能進來一次,可她從沒有進來過。
“實話告訴你吧,莫悠是很有禮貌的,一般不被允許,她從不進別人的房間。就連我的房間,她也總是被我邀請之後才進去。”
莊奕恆環看了整個房間,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裝點很簡潔,很高雅,很有藝術氣息。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夏煜南又一臉緊張地盯着他,像是生怕被他發現什麼罪證似地。
莊奕恆進入小書房,夏煜南只是跟着他,卻並沒有阻攔,他又進入臥室,夏煜南也沒有阻攔,他進入浴室、洗漱間,夏煜南都沒有阻攔。
兩人就這樣捉迷藏似地,你追我趕地在房間來來回跑,最後,終於……
莊奕恆狠詭異的在房間最中央的茶几旁停下來,猛然擡頭,這才發現,在天花板上有彩繪,就像是教堂頂部的彩繪一樣,叫人震撼,叫人震驚,叫人歎爲觀止!
只是,教堂裡的彩繪畫的是諸神,夏煜南房間的彩繪畫的卻是莫悠。
莫悠三歲時候穿着花苞裙的樣子,莫悠穿着白色擊劍服的樣子,莫悠跑着的,笑着的,盪鞦韆的,舉着獎盃的……還有,前幾天她穿着改良式白色旗袍禮服跳探戈的樣子,也被畫了上去。
夏煜南見莊奕恆怔怔地仰着頭,最後越看越惱怒,惱怒又變成勃然大怒,他極有先見之明的打開房門悄然走出去,剛剛走到樓梯上,就聽到房間裡莊奕恆獅子吼似的咆哮聲傳來。
“夏煜南,你這個奇怪狂!”
夏煜南捂住耳朵,躲去客廳裡。
聽到這震天響的咆哮,冷麪管家安娜,還有女傭,廚師,莫悠,以及保鏢都簇擁到樓下,不明所以地仰望着樓梯之上,有劇烈的響聲砰砰砰砰……地從夏煜南的房間裡傳出來。
“William,這是從你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安娜管家不可置信地問當事人,“莊奕恆是要毀掉你的房間嗎?”
“好像是的。”夏煜南聳肩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爲什麼呀?奕恆不是要勸你不要傷心的嗎?怎麼反而在你的房間裡肆無忌憚地撒野?這樣太沒有禮貌了,我要去阻止他。”莫悠忙奔上樓去。
安娜不明白,爲什麼夏煜南還這樣淡定,“William,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難道你想讓莫悠小姐看到你那些畫?”
“如果她再不去看,就永遠都看不到了,我擔心,那些畫已經被莊奕恆徹底毀掉了。”夏煜南無奈地失笑,“我畫那些,就是準備向莫悠告白的,可悲又可笑,她竟然從來不進我的房間。”
“可憐的少爺。”安娜管家憐憫地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冷斥聚集在樓梯口議論紛紛的女傭和保鏢,“都看什麼?去忙自己的事。”
“是管家!”圍觀衆人做鳥獸散,卻還是忍不住議論紛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