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弦,我錯了。”
塵月的聲音微弱沙啞,他知道這一刀的力量,他就連是在接受天雷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絕望,慢慢涌了上來。鮮血如同血紅色的花朵飛舞,而錦弦感覺下起了漫天的血雨,那一聲我錯了,不停在錦弦的耳朵裡迴響。錦弦的眼睛莫名開始溼潤,這一句道歉直接讓錦弦心裡所有堅固的防線瞬間崩潰,她倔強的站着,望着她眼裡血紅的天空,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錦弦的笑很猖狂,仰着頭看着天空,只是眼角一行血色的眼淚流下,
而後錦弦四周又開始氣流旋轉,衆人紛紛被捲入百米高的高空,,錦弦嘆息一聲,胸口的酸澀和疼痛越演越烈,她心一狠,手心向下,在空中不停旋轉漂浮的人們,在不停地哀叫聲中,狠狠的落下,被摔得血肉模糊。錦弦看着四周躺着的屍體,聞着濃濃的血腥氣味,眼中充滿迷茫,身後的軀體將自己依舊抱得緊緊的,可是卻越來越沉重,塵月的頭壓在錦弦的肩頭,二人的髮絲交纏,身後再沒有聲音傳來,這四周還零零散散的站着些士兵,還有一高頭大馬,上面的人, 是錦弦熟悉的面容,
錦弦憤怒,不知哪裡來的憤怒,她身子猛一震,力道將身後的塵月震飛,塵月的軀體在空中無力的離錦弦越來越遠,錦弦的身形詭異,眨眼時間又閃到了塵月的身邊,此時塵月正在往下急速墜落,而錦弦的指尖帶着巨大的力道,直直刺入塵月的胸膛,塵月的心臟微弱的跳動,錦弦的腦海裡閃過襲樓的模樣,他對着自己溫和的笑,眉眼之間盡是愛意。錦弦皺眉之間徹底驚醒!她又做了什麼!
錦弦閉上了眼睛,這真的是冤冤相報!錦弦收回了手,然後抱住了塵月。塵月的後背,一道傷口,不停滲血,塵月本來白色的長袍已經四處都是紅色,而塵月,已經昏了過去。仙人高傲,錦弦救不了,可如今塵月是凡人。錦弦的口中輕念治癒決,掌心銀色光芒不停灌輸進塵月的身體,血止住,傷口也慢慢癒合,只是這蒼白的臉色依舊蒼白。
錦弦眼中紅光一閃,這個戰場上的僅剩的幾
個人也魂歸黃泉。只剩下依舊在高頭大馬上冷眼觀看的鳴凰。錦弦心頭冷笑:
“原來你還沒死。”而後錦弦的手光芒漸閃,錦弦在眨眼之間已經閃到了鳴凰身邊,一掌打了過去,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然而,這個鳴凰卻沒有如同以往的能力,眼看被錦弦逼入絕境,錦弦眼中不解的光芒一閃,直接拍到了鳴凰身下的馬頭上,馬兒一聲嘶鳴,倒在了地上,鳴凰高高躍起,才倖免於難,而後鳴凰好入容易才穩穩的落到了地上。而錦弦收回手,背對着鳴凰站在不遠處,一聲紅色衣袍在這滿是血腥和屍體的地方顯得十分淒涼。鳴凰摸了摸心口的冰冷,大聲叫道:
“妖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做出這一番動作又是爲何?”
錦弦看着鳴凰熟悉的面容和不屬於鳴凰的正義凌然的表情十分不解,
“你是鳴凰?”
“我是鳴凰!那有如何,你傷害百姓,如今又殘害我匈於與瓊崖的三千將士,今天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取你命!”錦弦笑了笑,若是如今能被殺死,也何嘗不是好事,這鮮血,能勾起錦弦心中的嗜血的慾望。畢方即使是再殘忍,也沒有聽說畢方能夠吸血的,錦弦左想右想都想不通,
“你若真的能夠取我的命,也算是圓了不少人的願望了。”錦弦的髮絲清揚,看不到她的表情,鳴凰只能看到錦弦微側過頭來的絕美的側臉。鳴凰一時間愣在了原地,錦弦心中惆悵,心知這滿是血腥的地方不能多呆,於是直入正題。
“你是受誰的命令而來?”鳴凰被錦弦的聲音驚醒,連忙抱拳道:
“自然受命於匈於皇帝。”
“呵呵......”錦弦笑出聲來,這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匈於皇也想殺死自己,看來真的是自己造孽太多,誰都容不下自己。她嘆了口氣,說道:
“你有一個妹妹名叫鸞歌,在匈於皇宮。”錦弦說完後嘆了口氣,這時間有幾個人是真的不想自己死的?這世上有幾個人是真心對自己的,錦弦感覺到從未擁有過的孤獨,殺孽太多,心已蒙塵,錦弦不想在成就太多罪孽。幫
了鳴凰,也算是在幫自己。
鳴凰不知在想些什麼,頭已經垂下,嘴裡良久才蹦出幾個字來:“鸞歌......是我的妹妹?”
“你去一看便知。”錦弦沒有過多的解釋,鳴凰嘆了口氣,這個剛剛殺了幾千將士的女人,他不想殺,“你......”
鳴凰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回任務沒有完成,結局可想而知,當初信誓旦旦的跪在匈於皇面前發誓,若是不取下妖女首級,就當着匈於皇的面,辭官謝罪。想了很久,他心裡越發糾結,他的嘴裡慢慢蹦出幾個字來:“你走吧。”
鳴凰感覺自己時刻都有可能後悔,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讓他喘不過氣來。錦弦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決絕:
“後會無期。”
後會無期。鳴凰身體一震,後會無期四個字在他的腦海不停盤旋,後會無期。
錦弦走到昏迷的塵月身邊,將塵月一把抱起,高大的塵月在錦弦身上並不重,她笑了笑,何必又互相傷害。她伏在塵月的耳邊,輕聲呢喃道:
“襲樓,從今以後你就是襲樓,不再是塵月。”
或許是錦弦的話影響了塵月,塵月的眉頭皺了皺,終究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是襲樓,他不是塵月!這所有的坎坷,好像又回到了原點。錦弦轉身揮袖之間,消失在這片滿是血腥的地界。鳴凰終於看到了錦弦真正寧靜的表情和麪容,沒有剛剛殺戮是的妖冶,她不記得自己的腦海裡有這麼一個人,但是有覺得好熟悉。不遠處的城樓上發出一聲淒厲的笑聲,傳遍整個空曠的原野。
“哈哈哈哈!”
鳴凰好奇的望過去,一個普通的面容的男子,一身灰色的衣衫,這個人,真的是普通到再不能普通,可鳴凰知道,他根本不簡單。因爲他普通的面容下,舉手投足都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飄逸,只見那灰色衣衫的人長笑兩聲,轉身下了城樓,一身灰色的衣袍消失不見。
鳴凰淒涼的淡笑兩聲,也離開了。
這西蒙城外,只剩下滿地的血腥屍體,和呼嘯而過的寒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