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他下意識摸了摸牀上的錦弦,卻只摸到一牀雜亂的被褥。他本來還有朦朧的睡意,一下被驚得清醒。他站起來在房內各個角落找了一遍,他又再三翻找,也沒有找到錦弦的身影。按理來說,他的那一針,就是再厲害的人,也該睡上好幾天纔對。
颯羽心裡莫名煩躁起來,錦弦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讓他如何是好。
颯羽一揮手,整個牀被凌厲的掌風拍散。讓整個房間立馬變得雜亂起來。
他希望錦弦還在這裡,可是他還是知道錦弦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的。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就像瓊崖的江山和錦弦一樣,得到瓊崖,就不能得到錦弦。
可他不甘心,只要得到瓊崖了,他就不愁,將錦弦握不到手裡。
人都是貪心的,總是想得到的更多。
它,是用歲月浸染上百年的傷口,在絳寒的整個後背呈現淺褐色的詭異紋路,錦弦撫摸着那傷口,每撫摸一下,都能感覺到中間呈現的傷痛。百年過去,這傷口雖然癒合,卻在身上留下永不磨滅的疤痕,不停告訴着絳寒,也告訴着錦弦,永遠不要忘記這仇恨。錦弦從來沒有這樣一種感覺,傷口在絳寒身上,卻讓自己也跟着痛。一絲絲纏繞心口的痛。
“你是妖,不要妄想做一個人。因爲,總有比你強大的仇人要殺你,你只能是妖!才能報仇!”
錦弦想起襲樓當初刺了自己一劍,那仇恨都沒有如今來得強烈。錦弦捂住胸口,
“塵月......和襲樓,是同一個人,對吧。”
說完,錦弦的眼睛突然變得妖冶血紅,頭髮如墨飄散,
“你......你都記起什麼來了?”
絳寒第一次露出了驚詫的眼神,錦弦恍若未覺,依舊一手撫摸着絳寒的傷口,
“如今我們只等着一個契機,讓你回到我的身體。”
錦弦的身體裡充盈的能力,若是一揮手,如今這凡世,還有誰會是她的對手。
“我們出去看看吧!”
“好。”
卞廣的城樓頂上,出現兩個紅衣女子,身姿可謂絕色,卻都一塊紅紗蒙了面,讓人唏噓。
“高處不勝寒,自古便是如此。這風吹得有些冷。”
錦弦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讓絳寒迷茫了一會,卻又笑開回答道
“不管身處何位,身處何處,都有苦惱。即使是田地裡的老農,也會擔心天氣陰晴。”
錦弦不說話,只是看着城外的百姓越來越多的涌來。
颯羽這一計用得妙極,若是與襲樓他們在城裡交鋒,這樣定會傷害許多無辜百姓。錦弦的表情映在絳寒的眼裡,絳寒落寞一笑,說道:
“妖,是用來害人的,你這樣擔心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會感激你。我知道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可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幫你。”
絳寒的話說得沒錯,可錦弦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轉變。錦弦淡淡笑了笑,卻看不出一絲笑意,只是刻意對着絳寒將嘴角揚了揚。
錦弦曾經的想法是幫助襲樓,和襲樓永遠在一起。可如今她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好想安安靜靜的想一想,將這些所有的事情想清楚。她真的好累。
絳寒知道錦弦的心情,這要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應該糾結的。
遠處一身白袍的九華像是在尋找什麼,錦弦卻只是在高處遠遠看着,九華一擡頭便望到了高樓上的兩位紅衣女子,九華皺了皺眉,總感覺他們十分熟悉。只是她們蒙着面,看不清楚容貌。
九華認爲當務之急是找到程傲天才對,於是不顧心頭疑惑,又四處尋找起來。
“他這是在幹什麼?”絳寒問。
“不知道。”
錦弦回答後又接着說道:
“匈於人中有一個將鳴凰的國師,此人十分厲害,當務之急,我們要找到程傲天,不能讓他受傷。”
鳴凰的能力昨夜錦弦見識過,若是程傲天與他交手,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嗯。”絳寒答道,
錦弦略一思量,覺得時間緊迫,於是又說道:
“你去城外,我去城內。注意匈於人的動向。”
說完絳寒就點頭離開,錦弦也一路在城內奔走尋找,
鸞歌站在象徵至高無上的祭臺之上,居高臨下俯視衆生,她的一擡手一投足,盡顯貴族風範。臺下的百姓卻並不全都
買賬,這是躲在人羣中的錦弦不能想到的,
有些百姓義憤填膺,雖說錦弦不是一個好的聖女,可鸞歌也不算是一個好的聖女,局勢一點也沒變,衆人怎麼會歡喜。這是趕走了一匹狼,又來一隻虎。
此時的城門大開,不少百姓紛紛進城參觀這一盛事,不只是因爲新聖女今日上臺,還因爲今天能夠見到平日裡根本都見不着一面的皇上。皇帝作爲一國之君,常年生活在深宮之中,哪是尋常人家能見得到的。
皇帝死一名任君,除去他縱容自己的親叔叔,其他事情做得都很令人滿意,就拿前些日子瓊崖大旱來說,皇帝就做了不少令百姓感動的事,先是皇帝減免皇宮的開銷,將節省的開支盡數送到整個災區。皇帝倒是個好皇帝,只是這看人的眼光有問題。
在卞廣,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當初熙懷夫人所做的惡行,皇上竟然選了一個這樣邪惡的女子做了聖女,瓊崖的未來,恐怕又會腥風血雨。
正是初冬,大街上人人都穿着厚衣,只有錦弦一人穿着紅色紗衣,穿梭在人流當中。衆人不停側目,就連高臺上的鸞歌也不如錦弦吸引人的目光。
“呵呵,什麼狗屁聖女!還不如前一個呢!”
這說話的是程傲天,這讓錦弦找到了程傲天,卻發現他因爲這句話,是自己深陷危險之中而不知。他旁邊的人目露兇光,眼含殺氣,明顯不是一般百姓。錦弦正要上前,卻見九華已經抓住了程傲天的手腕,逃了出去,希望匈於人還沒有發現程傲天的身份。
錦弦站在人羣中,看着高處的鸞歌,搖了搖頭,
鸞歌依舊一幅趾高氣昂的模樣,就算她看到錦弦又如何,錦弦如今蒙着面,估計也認不出。
“皇上駕到!”一聲尖利的嗓音傳來,
一支龐大的隊伍從遠到近,皇帝在衆多侍衛的保衛中間,一幅走上高臺,白玉的高臺足足有七十多階,皇帝就那麼一步一步得走了上去,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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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紛紛下跪,錦弦也慢悠悠跪了下去,她不再是那個可以仗着身份誰也不懼的聖女,她如今只是一個平凡人。
“大家都起來吧。”
已經到達高處的皇帝一對着擡手,衆人紛紛謝恩站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