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離開那房間,順便合上了門,這才與蘇恆醒轉了回去,原本還想着怎麼跑路,可 是被蘇恆醒看得緊發,顧空梨最後也沒有跑成,後來由於太累了,也就睡着了,再醒來的時候顧空梨是被那鞭炮聲吵醒的,蘇恆醒一大早就起來了,端了茶盞坐在窗口,那茶香繚繞的模樣甚是愜意。
顧空梨坐在牀上,整個人還有些呆傻:“結婚儀式開始了嗎?”
“還有半個時辰。”蘇梳放了茶盞,將她從牀上拉了起來,然後順手取了牀邊的衣服給她穿上,那一派優雅的模樣,倒是深入顧空梨的眼。
顧空梨剛起來,整個人還有些暈乎,所以由着蘇恆醒折騰,等白霜端了水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麼一副模樣發,堂堂一個三王爺,正在研究着那腰帶應該要怎麼系,他的手修長而骨節分明,常年握着摺扇,又曾經手執長槍,所以手上還有一些薄薄的繭子。給那腰帶打結的時候動作很利落。
白霜將帕子遞給顧空梨擦臉, 她這才清醒了些,收拾完之後就直奔大廳去了。
大廳里正是一派熱鬧,鑼鼓鎮天響,鞭炮齊嗚,那大紅色鋪天蓋地,秦修站在門口,正在迎接新娘子,白芷,見顧空梨來了,朝她微微挪了過來,小聲道:“聽說那新娘子是秦修的表妹呢好像叫秦姻的,那表妹的脾氣可不怎麼樣。
秦姻?顧空梨應該是見過秦姻一面的,她只是沒有想到,秦修要娶的竟然是近親,可是如今想要阻止,也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秦修站在轎前,朝那轎中的女子伸出手將那新娘子接了出來,新娘子站定腳步,她沒有隨着秦修走,而是問他:“秦修哥哥,你愛不愛我?”
秦修臉色有些沉,握着她的手有這麼一瞬間竟然想抽回去。
“你爲什麼不說話?”秦姻有些急,光天化日之下,難道她要做一個不被人愛的新娘子嗎?
那秦修的舅舅有些不避的催促着她:“秦姻,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趕緊將這婚事辦完再說,可別誤了吉時。”
“秦修哥哥,你不愛我是不是?一個問題你要猶豫這麼久嗎?”她猛的將蓋頭扯了下來,露出一張刻薄的嘴臉,瞧着俊逸沉穩的秦修,一副非要求一個真相的架勢,顧空梨微皺了皺眉,要是以秦修平時的性格,早就拖去打了,怎麼可能現在還由着她在這裡囂張。
“秦姻,不要胡鬧。”秦修微微擰眉,想來這些事情大家也不想鬧得太僵,可是這秦姻卻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忍下去。
“我胡鬧?你是不喜歡她?你說啊,你是不是喜歡她?我纔是你的妻子了,你還在書房裡藏着她的畫像,那我算什麼?我在你心裡就只是一個工具嗎?秦修哥哥,我的婚禮不歡迎她,你馬上讓她走。”她指着白芷發,一副潑婦的模樣,恨不能將白芷給趕出府去。
白芷臉色微白,朝秦修小聲道:“秦領主,大婚到底是一件大事,既是如此,那我就先退下吧,只是有一事我
要說明,今日之所以來,我確實是誠心誠意祝福二位的。”
“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秦修哥哥離開秦領就是爲了去找你,聽說那個時候你師父死了呀,呵,我看你師父就是被你剋死的!”她手裡的蓋頭朝着白芷砸了過來,白芷臉色微白,正要發作,小小蘇走了出來,瞧着眼前這潑婦一樣的秦姻,笑意冷漠。
“我還以爲秦家的人多有禮教,卻原來也是一樣的。”小小蘇將一個小鏡子掏了出來照在這秦姻的跟前。
“你好好的看看你如今的模樣吧,如今你這形象可是天下皆知了,你如今丟的可不是秦領主的臉,而是你爹孃的臉,畢竟你,可還沒有過這個門呢。”他將鏡子塞進這秦姻的手裡,秦姻瞧着鏡子裡這衣形散亂紅脣豔豔姿態囂張潑辣的人,有些慌亂:“不我只是想問一問秦修哥哥而已秦修哥哥,我們大婚吧,我不鬧了,好不好?”
秦修沒有動,只是若有所思的瞧着秦姻,秦姻跑到了白芷的跟前,皺着秀眉,語氣有些焦急:“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 是我不該說這些混帳的話,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保證,我再也不這樣了,白姑娘…”
顧空梨擋在白芷的身前,朝她笑道:“我們人已經來過了,這大婚的場面也看得差不多了,不過,若是秦修說不想娶你,那麼你就嫁不進這秦領府來。秦修,這種女人,你還要娶嗎?”
秦修緩緩轉過身來,本是想要將秦姻扶起來的,卻見秦姻指着顧空梨罵:“你們都是一夥的,都是狐狸媚子!是若不是你用美人計害了哥哥,哥哥後來也會不死,我討厭你們,我一直都恨死你們了!”
蘇恆醒望向秦修,語氣有些沉:“秦修,你若是敢娶這個女人,明日本王就派青冥軍來,將你這破城給毀了,你信是不信。”
秦修朝蘇恆醒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王爺何必出言嚇我?秦姻到底是與我有姻親之人,我自不能棄她不顧,小姻,快向三王妃道歉。”
秦姻臉色白了白,她父親竄了出來朝着她臉上就是一巴掌,那清脆的聲音在這樣的地方響得很清亮,原本是一個大婚的好日子,現在非得搞成這樣,能怪得了誰呢?
“爹…”
“爹什麼爹,我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如今快要誤吉時了,你還在這裡不知禮儀,爲父我何時這般教過你?這幾位可是難得親臨秦領的貴客,你如此不懂事,日後你讓秦領主如何服衆!快給我跪下,道歉!”
她抿着脣眼眶發紅卻也只能忍着向顧空梨彎腰道歉:“對不起,先前是我不好,不該說那樣的話出來,還請三王妃多多原諒。”
顧空梨望向秦修:“你真的要娶她?她可是你的直系表妹!”
“血緣親近些也好,秦姻與我也算是青梅竹馬…”秦修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瞧着顧空梨,眼中益着一些顧空梨所能讀懂,卻不能說出來的悲傷,她懂的,可是,秦修身在這個位置,就必須
要這麼做,有時候權力之間的權衡與壓制往往與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着莫大的關聯。
“好吧,我無話可說了,你們大婚繼續吧。”顧空梨轉身回了她的座位,她 左手是蘇恆醒,右手是白芷,白芷的臉色有些蒼白,如今這麼一鬧,這個新娘子的品性大家是一清二楚了,顧空梨是真的被秦修給氣的。
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拜堂,原本還有鬧洞房一類的習俗,如今都沒有辦了,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大婚的樂曲還在唱着,可是這諾大的大殿裡卻好像已經缺少了些什麼再也回不來的東西,顧空梨端着茶盞,悠閒的看着那秦修送新娘子回房的背影,突然覺得,那個背影無比的孤寂,甚至於蕭條,就好像一個人的心,一瞬間就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蘇恆醒捏着白玉酒杯朝顧空梨笑道:“本王記得當年你與本王大婚的時候,那時還是岳父差人按着你與本王拜的堂。”
顧空梨白了他一眼:“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你說出來有意思嗎?再說了,那會兒你不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咱們那叫井水不犯河水。”
“那你火燒婚房又該怎麼算?”蘇恆醒挑了挑眉,想起那些與顧空梨相愛相殺的日子,莫名的就覺得心裡格外的痛快。
顧空梨嘆了嘆氣:“那時我也沒想過你會對我這麼好啊,要是知道,我幹嘛不把你的錢先坑到手,然後再跑路。”
蘇恆醒喝着酒,一副笑盈盈的模樣,那白霜卻匆匆跑了來,朝顧空梨小聲道:“閣主,不好了,小世子與人打起來了,這會兒打得正厲害呢,小姐還是快去看看吧。”
顧空梨挑了挑眉:“跟誰打起來了?你急成這個樣子。”
“一個小姑娘,那姑娘手中還拿了鞭子呢,下手黑得很。”白霜滿臉焦急,顧空梨卻輕輕放了茶杯,起身朝白霜笑道:“那位姑娘是不是脾氣還很暴躁?”
“正是。”
“由着他去吧,你記得告訴小小蘇,讓他把人打殘就好,別打死了。”顧空梨又坐了下來 瑟錦小姑娘與她兒子的源淵怎麼這兩天就沒有斷過?
啊?急得要死的白霜頓時傻了眼,不是,這幾個意思啊?那她到底還去不去勸架了?
轟,只聽得後院一聲巨響,衆人不明真相面面相覷,白芷扯了扯顧空梨,小聲道:“不管怎麼說那姑娘的性格確實是怪異得很,咱們還是先去瞧瞧吧,可別出了事纔好。”
衆人匆匆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那兩個孩子正打得熱鬧,兩個人站在一片廢墟之中,小小蘇一雙眼沉冷如冰,他一隻手還掐在那小姑娘的脖子上,用了很大的力道,所以那姑娘此時正奄奄一息的瞪着小小蘇,手中的鞭子也無力的垂了下去,可是嘴裡卻還是喋喋不休:“你…你爲了一個賤人要傷我,你…”
“賤人,這兩個字用在你身上倒是剛好合適。”小小蘇扯着脣角冷笑,那張妖孽般的小臉此時就像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顧空梨扯了扯白芷,有些傻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