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本宮會讓蘇恆醒生不如死。”他俯身在鳳玄姬的額上落下一吻,取了寬大的披風將她裹了起來,抱回了她的屋子裡。
鳳玄姬躺在牀上,將自己蜷縮作一團,身子不斷的顫抖着。
蘇政華在她的身旁躺了下來,從背後抱着她,小聲的安撫,與之前那陰狠無情的人比起來,判若兩人。
夜色攏罩着這一座繁華而又充斥着權勢爭奪的地方,夜裡有打更的人在敲打着更,巡防營裡夜班的人在這北奧皇城裡來來回回的走動,深深的夜色裡向道黑色的影子輕巧的躍入了將軍府,輕車熟路的避開了將軍府那重重守衛,最後來到蘇恆醒與顧空梨的房門口。
蘇恆醒點了顧空梨的睡穴,躺在牀上微眯了眯眼睛。
穀雨站在院子裡,白霜站在掀了大半邊瓦的屋頂,手中的刀散發着明晃晃的殺氣。
蘇恆醒側過身來,捂着顧空梨的耳邊,朝穀雨與白霜道:“動靜小些,不要打擾阿梨睡覺。”
穀雨站在院子裡面色微微扭曲,這前後差距也太大了吧?十幾個黑衣人,他要如何做才能進行一場不出聲的打鬥?
但是人家是王爺,他又能怎麼樣呢?只能無奈的點了頭:“是,王爺。”
對面的那些人很明顯是衝着那屋子裡面的人來,那一把彎彎的彎刀在燈盞下閃着森寒的光,穀雨與白霜兩人應付就足夠了。
一把彎刀朝着那緊閉的大門劃去,大門砰的一聲被刀劃開,又來了一羣人,朝着這將軍府涌了進來。蘇恆醒將帳子拉了下來,坐在牀頭臉色微青:“要打出去打。”
他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披在顧空梨的身上,站起身來,猛的抽出乾坤扇朝着那站在門口的幾個人揮去。
蘇恆醒回頭看了眼躺在牀上安安靜靜睡着的顧空梨,踏入了院中,院子裡留了一個活口,餘的人都已經斃命。
等赫戰雲收到消息衝進來的時候這些人都已經被收拾完了。
他匆匆望向房內:“她人呢!”
蘇恆醒挑了挑眉:“想不到這將軍府的治安還沒有本王王府的好。”
“小梨人呢?”赫戰雲瞪着那空空如也的牀,眸中閃過一絲不安。
蘇恆醒微眯了眯眼,一轉身只見那紗簾在隨風輕飄,而顧空梨,不見了蹤跡,蘇恆醒衝進屋內,摸了摸那牀,牀頭寫了一句話,若要換她,便隻身至十里崖。
“把那個活口給本王帶進來。”蘇恆醒微眯了眯眸子,赫戰雲瞧着那一地的彎刀微微擰眉。
“這些年北晉的那些餘黨不是已經消停了嗎?怎麼如今又開始猖獗了?”赫戰雲撿起一把彎刀細細看了兩眼,終於確認,就是亡國的北晉曾經御用的兵器類型,並不是不會仿造,但是那兵刃後面的那一個小小的印有北晉二字的印記是不會錯的。
“本王聽說,北晉太子並當初在戰場上是假死。”蘇恆醒眯了眯眸子,緊握着拳頭,瞧着跪在他跟前的那個黑衣人。
“誰指使你們來的?”
那人眼看就要咬舌自盡
,白霜衝上去就將人下巴給卸了,冷笑道:“我勸你最好乖乖的回話,若是讓我來動手那可是溫柔的了,若是讓王爺動起手來,只怕你會但求一死。因爲死,比較痛快。”
他搖了搖頭,含糊不清的道:“殺了我,殺了我,我不會說的。”
蘇恆醒看了眼赫戰雲,白霜朝赫戰雲笑道:“這是王爺獨特的審人方式,還請赫將軍避一避。”
赫戰雲點了點頭,看了眼這可憐的人,轉身走了出去。
穀雨與蘇恆醒在那屋子裡呆了大約一盞茶的空檔,那屋子裡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痛苦的嘶吼,聽得人的骨頭都在打顫。
再推開門的時候就見蘇恆醒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摺扇,而這個不願開口的黑衣人,咬了咬牙終於開了口:“是……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回來了,我有罪,我有罪啊,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啊!”
然而不等別人殺他,他自己砰的一聲撞了柱子,頭破血流,就這麼倒在了地上。
屋子外面的那些屍體已經有人清走了,餘下的這一具也被一併清走,蘇恆醒捏着摺扇,微微擰眉:“看來,他是真的活過來了。本王倒是要看看,他在這北奧皇城裡是想玩什麼把戲!”
赫戰雲捏着那扔在桌子上的紙,有些擔憂:“這紙條……”
“本王一個人去就成了,你們在山下等。”他站起身來,大步走出了王府。
顧空梨還帶着滿身的傷,如今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調虎離山!蘇恆醒一拳狠狠的揮在那青石牆面上。
顧空梨被運到了北奧皇城一處隱蔽的院落裡,那人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軟塌上,伸手將那黑色的斗篷取了,朝顧空梨笑道:“顧兄,又見面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三王妃竟然是她,也是真的沒有想到,他與她竟會在這樣的一種場合裡相見。
顧空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那冰冷的寒氣傾蝕着她的皮膚,她裹着一身的紗布,艱難的擡頭望向這身形高大的人,微眨了眨眼:“你……你是?”
“我們見過,不知顧兄可還記得?”他蹲在顧空梨的軟塌邊,那張陽光一般的笑面與陽剛的臉顧空梨是不會輕易忘記的,於是點了點頭,對於之前那一場戰,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蘇恆醒呢?”她渾身纏着紗布,動作有些不方便。
他朝顧空梨笑道:“他有些忙,所以讓我先將你帶到這裡來,你放心,明天他會趕來見你的。”他吩咐身旁的人去取一條毯子來,將那攤子蓋在顧空梨的身上。
“聽說是太師府的人乾的。”他瞧着顧空梨手腕上白色的紗布,微微皺眉。
那些下人提了幾盞燈過來擺在兩人的四周,燈光幽暗,談起話來也沒有那麼警惕。
“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說的。”顧空梨那雙眸子很明亮,沒有異樣的情緒,總讓人覺得很舒服,最起碼,不會防不勝防。
“我倒是欣賞三王的作風,顧兄,你找了個不錯的夫君。”只是可惜了,明天他註定了要葬送在這
裡。
“我叫顧空梨,你別叫我顧兄了,現在這個樣子,看着怪彆扭的。”顧空梨擡了擡手,將毯子裹得嚴實了些,真不理解這個人爲什麼不將她抱進房間裡去,非要在這裡呆着,雖然這裡確實不錯,驅蚊的設備也做得不錯,夜空星星也多。
“不如就叫小梨如何?”他的笑容很燦爛,瞧着顧空梨的時候更是,若是後來沒有出那些事情的話,她想她一定會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只是上帝眷顧的一個陽光男人,可是後來,她就不這麼想了。
“隨你。只是真的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遇見你,對了,那一把方天戰槍你好像很喜歡,後來你拿了嗎?”顧空梨撓了撓臉,燈光映在她的臉上,變得格外的柔和,
他朗聲大笑:“哈哈哈,若是屬於我東西,不論會離我多遠,我相信終有一日他會屬於我。”
“算是命運吧。”就如果她來到這個世界一樣,能解釋的就只有兩個字,命運。
命中註定會來到這個世界,認識這些人,經歷這些事情,大約也是爲了彌補曾經不曾得到過的東西吧。
夜空之下,這大約是這兩個人最好的一次談話了。
顧空梨說着說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穿透了這一顆銀杏樹,斑駁的樹影帶着黃金色照在她的臉上,她眯着眼睛想伸個懶腰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還有傷。
他來到顧空梨的身旁,將一杯茶遞給她:“睡得如何?”
“這個地方不錯,就是不知道院子外面是什麼。”顧空梨接過茶漱口。
“你想知道自然簡單,不介意我抱你出去看看吧?”他陽光而優雅,那高大的身影籠在顧空梨的頭頂,他就像是一位舉止得體的法國紳士,那既不逾越也不會讓人覺得疏遠的動作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謝謝,我想等我好起來我自己也可以去看看,蘇恆醒什麼時候過來?”顧空梨正說着,那大門砰的一聲被蘇恆醒一腳踹開,他微微眯眼,那手中的乾坤扇朝着這人就揮了過來,他優雅的閃過,朝蘇恆醒笑道:“本以爲昨天夜裡就該來的,沒想到三王爺來得可真慢。”
“放開她。”蘇恆醒穩穩的接過轉回來了扇子,那張俊美的臉上流露出濃烈的殺氣,顧空梨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後那陽光所照射不進的寒冷。
“蘇恆醒,你和他不是朋友嗎?你們這是幹什麼?”顧空梨有些分不清楚狀況,可是如果不是朋友,昨天晚上怎麼又會對她照顧周到舉止有禮的談天說地?兩個人就像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樣。她以爲,這個人應該是蘇恆醒的朋友纔是。
“沒想到北晉太子竟然還能從墳墓裡活着爬起來,這一點倒真叫人意外。”蘇恆醒那冰冷的笑意就像利刃,呼呼的從顧空梨的耳邊劃過,直直的插入了她身邊這位公子的身上。
“關於這件事情,我想昨天夜裡我與貴妻已經談過了,若是有什麼疑問,三王爺不妨去問一問她?”他垂眸輕笑,低頭瞧着顧空梨,眸子裡溫和而又充滿了陽光,不像蘇恆醒,最近動不動就是暴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