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玲瓏看得目瞪口呆,坐在位置上,遊魂似的簡單吃了些東西,然後就跟着大夥去了參加宮宴了。
宮宴上的人不多,主要是一些深宮裡的妃子,或者是曾經與皇貴妃比較親近的人,顧空梨與蘇恆醒坐在自個的位置上,兩人慢慢悠悠的喝着,眼前有人翩翩起舞,一切都在明黃色的燈盞下觥籌交錯。
皇貴妃端着酒杯,坐在皇帝的身旁,接受這些宮人們的敬酒,顧空梨背靠着椅子,揉了揉眉心,她想不明白,爲什麼皇貴妃突然又要捲入到這深宮中來,她在那冷宮裡雖然說寂靜了些,但是絕對要比這勾心鬥角的皇宮好上無數倍。
皇后掃了眼二皇子,端了酒盞朝皇帝另一邊的皇貴妃笑道:“妹妹能夠從那冷宮裡出來當真是太好了,如今既然出來了,你我姐妹二人也算是有個照應,不知本宮差人悄悄送去冷宮的東西,妹妹可收着?觀妹妹的臉色,在冷宮裡似是過得也不錯。”
皇貴妃垂眸輕笑:“託姐姐的福,一切安好,只是思念陛下得緊,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能與陛下再見,便是死也無憾了。”
皇帝握着皇貴妃的手,面色有些愧疚:“木析,當年之事,確是朕錯怪了你,如今你能夠再回到朕的身邊,朕是實在欣慰。”
“都過去了,皇上就不要再提及了,只要臣妾能夠在皇上的身邊,怎麼樣都好,謝謝皇上爲臣妾辦的宮宴,臣妾很開心,臣妾敬皇上一杯。”她與皇帝碰了杯盞,笑意盈盈的喝了,皇后被這兩個人給忽略了個徹底。
顧空梨瞧着對面首坐的逍遙王隱約覺得這逍遙王的臉色有些不好,目光偶爾會從皇貴妃的臉上掃過,心下有些疑惑。
玲瓏公主坐在顧空梨的另一邊,端了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根本沒老管那些宮鬥。
皇帝拍了拍皇貴妃的手,笑道:“玲瓏是你的孩子,如今既然你已經回來了,你便玲瓏領回自己的宮裡去吧,玲瓏眼看就要嫁去西鳳了,這幾日不如便讓玲瓏搬回月錦宮也好陪陪你。”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玲瓏手裡的酒壺子砸在地上,她詫異的望着皇貴妃:“你…父皇你說什麼?”
“玲瓏,這是你生母,你…”
“我…我生母?真的?皇貴妃娘娘是我親孃親?”她退了一步,目光緊緊的瞧着美豔溫然的木析,心頭在狂烈的跳着。
皇貴妃端了茶盞欲飲,她突然衝到皇貴妃面前,一巴掌將茶拍在了地上。
皇帝瞪着她臉色微沉:“玲瓏!這宮裡的嬤嬤就是如此教你禮數的?”
“這…這茶…茶裡有毒。”她瞪着那冒着泡的茶水,緊緊握着拳頭,她是無意中偷聽到的。
“誰!竟然在這茶裡下毒!給朕查!把太醫宣來,查個清楚!”皇帝緊握着拳頭冷冷的瞧着在場的人。
皇后朝康公公吩咐:“快去,好好的查一查,本宮妹妹初初從冷宮裡出來,誰竟如此狠心下這樣的毒。”
皇貴妃抱着玲瓏,拍了拍她的後背:“玲瓏,你怎麼知道這茶裡有
毒?”
玲瓏鬆開皇貴妃,跪在地上,哆嗦着擡頭看了眼神色冷冽的皇后,小聲道:“我…我是無意中聽孫姑姑說要往茶里加些東西,所以…”
“孫姑姑?此事與你有關?”皇帝冷了一張臉,捂着嘴咳了兩聲。
孫姑姑從皇后身旁走出,跪在地上,大呼冤枉:“皇上,奴婢跟了皇后娘娘幾十年了,如何會做這樣荒唐的事情?想來定是公主殿下聽錯了。”
蘇恆醒拍了拍顧空梨的手,小聲道:“我打賭,此事與皇后脫不了干係。”
“我也打賭,皇后能夠全身而退。”顧空梨挑了挑眉,端着茶盞吹了吹,霧色在茶盞裡飄散,外面的烏雲低低的壓着,這瓊林宮大殿裡越發的冷了,一場好戲就這麼拉開了帷幕。
皇后裝得一臉無辜的瞧着孫姑姑,滿臉詫異的樣子顧空梨差點就當了真。
外頭太醫匆匆跑了進來,驗了茶水,朝皇帝道:“回皇上,這茶並無毒,只是加了些巴豆粉進去,若是用得多了,於腹部有傷。”
“真的沒毒?”玲瓏瞪着這太醫咬牙切齒。
“回公主殿下,確實無毒。”太醫臉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低着頭,掩蓋了眸子裡的慌亂。
皇帝鬆了一口氣,略胖的手拍在桌子上,冷聲道:“這茶是誰端上來的給朕找出來。”
“皇上,臣妾相信孫姑姑並無她意啊,當初臣妾是腸胃有些不適,所以才讓孫姑姑想些辦法,沒想到是這麼個法子,無意中被這丫頭聽了去,如今這盞茶,該是孫姑姑上錯了。”皇后輕描淡寫的將那謀殺皇貴妃的大罪給撇開了。
玲瓏氣得牙癢癢:“說這茶沒毒是嗎?那好啊,父皇,你就讓這太醫喝了吧,他要是在這裡呆到宮宴結束還沒死那就是沒毒,要是死了,那肯定就是有毒的,是有人想要謀害皇貴…母妃!”
玲瓏知道什麼人對她好,什麼樣的人對她不好,她之所以載在風無心的身上,是因爲她自私的以爲,風無心也會待她好,可是她錯了,風無心連抗衡的勇氣也沒有,又來談什麼兩情相悅呢。
太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身子道:“公主殿下,這,這茶如今都已經灑了…”
“不是還有一點沒灑嗎?喝。怎麼?要本公主餵你不成?”有皇貴妃當媽,玲瓏果然氣場也強了許多。
皇后保持着那雍容華貴的笑容,朝玲瓏道:“玲瓏,本宮這些年何曾教過你如此無禮了?既然事情已經理清楚了,那便到此結束,你回坐位上去。”
“父皇,這宮裡又不止有一個太醫,如果兒臣沒有記錯,這太醫怕是與皇后娘娘是同鄉吧!”玲瓏很不喜歡皇后,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你這孩子,本宮養育你十幾年,你竟這樣與本宮說話,皇上,如今這孩子的親孃回來了便不認臣妾這個養母了,那麼臣妾也無話可說了。”皇后一臉悲痛欲絕的坐了回去。
二殿下獨孤墨陽捏着杯盞,朝她笑道:“三妹也太緊張皇貴妃娘娘了,既然太醫都說了無
恙,那你也別太擔憂了,父皇還在這裡呢,斷不會讓皇貴妃娘娘出了事。”
逍遙王放了茶盞,悠悠的說了一句:“沒想到皇貴妃初初回來便出了這樣的事情,臣弟果然還是不喜這宮中種種,皇兄若是無旁的事情,臣弟就先回去了。”
“回吧,這種事情你也該看得膩了,此事朕會徹查。”
顧空梨站起身來,打了個呵欠,朝皇帝笑道:“這到底是皇家的家事,我們外人也不便多管,天色不早了,我與王爺也先告辭了。”
蘇恆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跟着顧空梨出退出了這個戰場。
玲瓏目光有些慌亂的瞧着顧空梨的身影緊糾着手中的衣襬。
顧空梨覺得有些無趣,坐在馬車裡把玩着茶盞,眸光微微亮了亮:“我聽說極樂坊多了位絕色美人,咱們去看看?”
上一次還是孟南城那傢伙說要去看的。
“極樂坊?你確定?”蘇恆醒挑了挑眉。
“我去有事,你以爲是讓你去勾搭美人嗎?”顧空梨靠着靠墊,腿交疊架在桌子上,視線落在窗外,眸子微微的眯着。
路過那西街的時候顧空梨只覺得西街火光沖天,拂開窗簾一看,有些詫異:“西街着火了?什麼時候的事?燒了多久了?”
蘇恆醒慵懶的瞧着顧空梨,笑意盈盈:“你猜?”
“你做的?”因爲她在那拍賣堂的事情?
“猜對了,有獎。”蘇恆醒湊近她臉旁,在側臉上親了親。
顧空梨一手將他臉拍開,一臉嚴肅:“回去之後記得開始喝那個瑤池泉水。”
“好。”
夜色闌珊,馬車外的燈盞光從馬車外劃過,匆匆的一閃,迅速而朦朧。
馬車一路停在了那極樂坊,極樂坊中也有女子陪着那些人進去,只是身份都比較卑微,像顧空梨這樣的,還真真是頭一回。
蘇恆醒下馬車的時候牽着她的手,入了極樂坊裡更是什麼事情都遷就着她,一切都由她來做主。在一旁招呼他們的姑娘滿臉羨慕的瞧着這兩個人,後知後覺的覺得,這位長得絕美妖嬈的人似乎是西鳳三王!畢竟人家那一身華貴的衣袍也沒有換就直接來了。而且還是帶着自家王妃逛這種地方,真的合適嗎?
顧空梨找了一個姑娘問:“聽說你們這裡新來了個會使仙綾的姑娘?”
“您說的是綾姑娘吧?她今天晚上會來跳舞的,二樓是雅坐,可以看清整個舞蹈嘴,二位需要奴家帶路嗎?”
顧空梨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們自己隨便看看。”
蘇恆醒牽着顧空梨的手,上了二樓,視線偶爾從顧空梨的身上移開,一會又轉了回來,細瞧了好半響,才小聲道:“這極樂坊有些不大正常。”
“比如說?”
“極樂坊原先的場合要比如今的更亂些,那些姑娘衣着略露,髮飾略散,不像如今這般嚴謹。”蘇恆醒與顧空梨挑了一間雅間,雅間裡有專門伺候的姑娘,她將東西全部備好方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