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臉上的殺氣龜裂,她手中的刀還沒有鬆開,一擡頭便聽見一陣陣琴音,琴音起,戰場殺氣重重而來,她轉身避開了那凌厲的風刃,一擡頭就見獨孤星墨手裡抱着一把琴緩步而來,他的另一隻手還在琴上迅速的擺動,樂耳的聲音從他的指尖發出,讓顧空梨的動作生生停了下來。
顧嫣然啪的一聲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笑得宛如一個勝利者:“顧空梨啊顧空梨,你也有今天,你當初百般算計於我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今日!你母皇欠了我的,我要統統從你的身上討回來!”她揚手又要給顧空梨一巴掌,霍辰推開門衝了進來,手裡的小破刀兒明晃晃的。
“你敢打她!我跟你的拼了。”這霍辰才跑了兩步,又生生的頓住了腳步,在她的腳下有各種各樣的蜘蛛正在緩緩的爬着,織鏡抱着她,瞧着那些蜘蛛眯了眯眼。
“唐門的寵門赤火蛛王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那蜘蛛的模樣是唐門的標誌,卻不知爲何會變成今日這個樣子。
“你們來幹什麼?”先前看見的,其實就是這兩貨吧?這個時候出現,意欲何爲。
“哦,三哥已經打到長安城外了,就快要進皇宮了,所以我就先進來找你了,夫君啊,你是不知道啊,我竟然是三王爺的親妹妹唉?親的哦,同一個孃親同一個父皇哦,以後你該叫我十妹妹了。”她雙手掛着織鏡脖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月芽兒。
“胡鬧!獨孤星墨,你已經敗了,投降吧。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想再計較了,但是顧嫣然,我是一定要殺的。誰來了也無法阻止。”她眯了眯眼,手中的劍直指顧嫣然的脖子,脖子與劍尖之間僅僅隔了一根頭髮絲的距離 ,顧嫣然頓時有些慌了,不安的望向獨孤星墨:“哥,救我…哥。”
獨孤星墨緩緩的撫上了顧空梨手中的劍,輕笑道:“若是你要因那孩子的緣故而殺她,那麼倒是不必了,你那孩子早就被花無極救走了,如今正在雲閣中閉關修煉,她並不曾殺了你的孩子,阿梨,朕說過,即便是死,朕也會拉着你一起,若是以前,你也許可以與朕一戰,只是如今的你,已經沒有了內力,你拿什麼來與朕一拼高下?”
顧空梨手中的劍被他輕巧的捏斷了,砰的一聲細響,那劍尖被獨孤星墨夾在手中,順手一扔,笑得春風滿面:“阿梨,放下劍,隨朕去正殿吧。”
顧空梨的視線卻落在他手中的鳳梧琴上,鳳梧琴,琴頭爲一隻騰飛的古老鳳形,其弦並沒有琴那麼多,準確的來說,這是鳳梧錦,很久以前人們常用的並不是琴,而是錦與瑟這兩種樂器,只是後來從事音樂的人多了,就有了後來的琴。
“鳳梧琴…在你的手裡?放她一命可以,鳳梧琴借我一用。”顧空梨一顆心終於落了地,七件法器都找到了。
軒轅劍就在她的手裡,只是她出來的匆忙,沒去將軒轅劍拿出來。
霸王槍在黑煙的手裡,黑煙此時正奔赴戰場,等到戰事結束了之後就可以跟她走
一趟崑崙山了。
乾坤扇在蘇恆醒的手裡,她不知道蘇恆醒會不會幫她,在所有的人之中相較起來,顧空梨覺得,蘇恆醒的乾坤扇最難到手。
仙綾在那位蘭綾後人手中,凌古良這個漢子竟然喜歡長居花、閣,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赤龍鞭在蓮姨的手裡,顧空梨只需要發句話過去就可以搞定了。
至於崑崙鏡,顧空梨一直都隨身帶着,只是那面鏡子根本看不了人就不說了,也只有巴掌一點點大,顧空梨收着很是方便。
鳳梧琴在獨孤星墨的手裡,顧空梨其實是一個很念舊的人,她不知道她應不應該出手,或者說,她不知道以前的那些往事對於現在來說,還是不是那以重要,至少曾經這個人也帶給她一些溫暖過。
“自然可以。”他擡頭看了看那暴雨滂沱的景緻,朝顧空梨溫然一笑,單純得一如當初,只是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了,所以顧空梨才覺得這這個人一定很溫潤。似春雨,潤於無聲。
可是後來才發現,表面越是溫潤的人,其內心越是兇狠。
顧空梨這才順手將斷了的刀甩開,跟着獨孤星墨去了正殿。
霍辰與織鏡也陪着顧空梨一併去了正殿,獨孤星墨就坐在那大殿之上,他那明黃色的衣袍與那龍冠映襯着他那依舊榮華尊貴的身影。
昔日裡榮華巍峨的宮殿裡如今一片混亂,外頭的撕殺聲越來越近,除了正殿裡甘願留下來的那些人之外,所有的人都是一慌亂之色。
顧空梨居高臨下的瞧着那站立在大殿中的風無心,風無心負手而立,那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所有的人視線都落在大門之外,那外面有一望無際的黑色軍隊奔來。
顧空梨站在他的身旁遠遠的看見蘇恆醒緩步而入,黑煙與黑風分立在蘇恆醒的兩側,看見顧空梨的時候還有些詫異:“閣主?”
蘇恆醒站在大殿門口,他朝顧空梨伸出手:“阿梨,過來。”
“沒想到三王爺的速度倒是出乎朕意料的快。”獨孤星墨執了顧空梨冰冷的手,滿眼傲氣的瞧着蘇恆醒。
蘇恆醒一把奪過身後人的弓箭直指獨孤星墨:“這還要多虧了阿梨的東風船!獨孤星墨,把阿梨放了,本王或許還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屍。”
“全屍?朕可不需要你留這全屍,該求朕這話的怕是你們吧?”他打了個響指,顧嫣然從後殿走了出來,鋪天蓋地的毒物將這正殿圍了起來,殿外有人驚呼出聲,那大蛇一張蛇發就將一個人活吞了一半!
蘇恆醒那箭直掃蛇的七寸,蛇瞬間被釘在原地痛苦的扭曲了起來,顧空梨甩開獨孤星墨的手,那曾經笑面如花的臉上只剩下了冷淡:“獨孤星墨,你真以爲區區毒物就能夠讓你亡國的命運被扭轉?”
“皇上!臣妾來遲了還請皇上恕罪。”玉清與冰潔姍姍來遲,玉清的懷裡還抱着一個足月的孩子,她奔至獨孤星墨的身旁,一雙眼忐忑不安的瞧着獨
孤星墨。
“來,讓朕好好抱抱他。”獨孤星墨瞧着這粉粉嫩嫩的小孩兒,心裡忽的泛起了無數的漣漪,他突然有些滿足了。
“皇上,您別擔心,臣妾來斷後,還請皇上帶着皇長子速速離開吧。”玉清手提長劍擋在了獨孤星墨的跟前,只是那雙眼卻不敢去瞧臉色陰沉殺氣冷森的蘇恆醒。
“你可願隨我走?”一道清幽的嗓音從殿外傳來,那些毒蛇一時間紛紛避讓三舍,竹枝着了一件大紅的嫁衣緩步而來,她輕踏出的每一步都仿若一朵彼岸花,帶着致命的誘惑。
獨孤星墨瞧着眼前的人微微擰眉:“竹枝?”
“不過一別數十年你便不記得我了嗎?”她垂眸輕笑,緩緩的來到獨孤星墨的身旁,垂眸瞧着他懷中的孩子,眸光猛的一冽:“這是誰的孩子?”
“朕所認識的竹枝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你以爲憑你這張臉,就能夠讓朕將你視作她嗎?未免太可笑了些。”獨孤星墨一揮手將竹枝拂開,眸底還泛着冰冷的冷笑。
竹枝的臉色一點點的白了下來:“你不記得我了?難道你連這竹笛也不記得了嗎?這是用你園子後面那片竹林中的小竹子做的,這是你一刀一刀刻出來的,是你生辰那日送我的,你忘記了嗎?星墨,太后是想置我於死地,可是當我醒來之後我才發現,一切不過是太后的一人圈套,曾經我無法來到你的身邊,如今你可願隨我離開,拋下這萬里江山,陪我兩人一馬,肆意江湖?”
獨孤星墨奪了冰潔的劍橫在她的臉上,冷笑道:“朕可沒有三王那般好糊弄,成王敗寇朕無話可說,不過,朕可不是敗在你蘇恆醒的手裡,朕是敗在了阿梨的手裡。”
“你還不配當本王的對手,阿梨,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蘇恆醒眯了眯眸子,再一次朝顧空梨伸出手,顧空梨默了一會兒,擡步往前走。
獨孤星墨將手中的孩子塞給冰潔,一刀橫在顧空梨的脖子上:“呵,三王,你信是不信朕只消一刀下去,她就會人首兩隔?朕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顧空梨看見了蘇恆醒眼底的慌亂,那一慌亂就說明了太多的東西,蘇恆醒將手中的弓箭扔在地上:“條件。”
“朕要你全軍退兵,退出華郡!如何?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你也是舍不下你那萬里江山的罷?蘇恆醒,我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只要這麼一個來回,那西鳳的士氣絕對會被影響!顧空梨心裡默了一會,朝蘇恆醒搖了搖頭:“我不用你救,生也好死也好,不就是一條命嗎?二十年之後,還是一條好漢。”
他手中的劍靠近顧空梨的脖子,那血從她的脖子邊滲了出來,那些毒蟲一瞬間逃了個乾淨,活像見了鬼一樣。
“阿梨,難道你就不想看一看,你這條命值不值得他傾盡西鳳?”他湊近顧空梨的臉,垂眸輕笑。
“西鳳可不是攝政王的,他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給皇帝打工的CEO罷了。工資還要靠着皇帝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