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場混戰。
金媛媛想保護葉歡熙，便衝着劉徵大吼。
藍小慧和曹曉宇用力扯着那個小三，不讓她上前來。
趙卓然護着金媛媛不被劉徵傷到，也是端好了架勢。
望湖閣的員工們也都跑了出來，場面亂了。
這個時候，葉歡熙反而安靜下來，她紅着眼睛問劉徵：“你對我說的那些夢想呢？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夢想，是不是對她也說過？”
“那倒沒有。”劉徵笑了起來，“你和她不一樣，夢想當然也不一樣。”
“爲什麼……爲什麼你還能夠喜歡別人？”葉歡熙不能理解。
劉徵愣了一下，才說道：“我只是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些厭倦，不愛了。”
葉歡熙看着他，只是看着他。
金媛媛有點手足無措，因爲當劉徵也不動手的時候，她也不好動手。但是，她也的確被這三個字傷到了。
那是對這段感情的總結，是將那些自己與愛的人關於未來幸福生活的暢想全部否定，是對於一個還在愛的人毀滅性的打擊。
他怎麼能夠這樣說？
“劉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金媛媛大喊道。
“知道啊。”劉徵苦笑起來，“其實，我早想和你說了，但不知道怎麼開口。沒想到我們會是這樣結尾……”
“你！”金媛媛好想罵人啊，真的是罵人！她把所有能夠想起來的髒話都想說一遍，但是葉歡熙忽然甩開了她的手，轉身走了。
“哎……”金媛媛有點不知所措，“那個……哎……”
如果當事者不去鬧了，那她這個閨蜜似乎也不適合鬧吧？
她看了一眼趙卓然，趙卓然衝她搖了搖頭，並且示意她先去追葉歡熙，這邊他來負責。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曹曉宇，他已經鬆開了手，只有藍小慧還抓着那個小三的衣袖。
“金媛媛，這是我和葉歡熙的事情，你沒資格管。”劉徵竟然還說出這樣一句話，氣得金媛媛又喊了起來，“什麼叫沒資格？我是她朋友，我不能看到她受傷害！”
“那你不是還說過是我的朋友麼？”劉徵看着她，“你知道她傷害過我麼？你知道她的父母看不起我麼？你是我的朋友，你替我想過麼？”
一向伶牙俐齒的金媛媛說不出話來。
她認識葉歡熙的時候，也認識了劉徵，看着這兩人的愛情一路前行，偶爾也會生氣拌嘴，但總是會和好如初。但爲什麼現在搞成了這個樣子？
有一塊大石頭堵在了心口，她甚至無法呼吸。
“媛媛姐，你先去找葉歡熙去。”趙卓然提醒道，“這邊晚上不好約車，又下了雪，不安全的。”
“對對，我陪你們。”曹曉宇立刻說道，“你先去，我去給你們拿外套。”
“我也陪你們。”藍小慧也終於放開了那個女孩。
金媛媛又看了一眼劉徵，還是轉身去追葉歡熙了。
葉歡熙還穿着那身望湖閣的工服，看着也挺單薄的。她走的不快不慢，但一直在走。
“葉歡熙！”金媛媛小跑到了她的身邊，又小聲喚了她。從路燈投下來的光，她沒有看到她的眼淚。
葉歡熙很是平靜，只是往前走。
“歡熙。”金媛媛又小聲喊了她。
葉歡熙這纔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媛媛，我是不是挺沒用的？”
“這話什麼意思？你很好呀，超厲害的。”金媛媛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要怎麼說。
“我只是打了他一個嘴巴，竟然就狠不下心再打一個了。”葉歡熙嘆了口氣，“我記得誰說過來着，先動心的先放手，後動心的卻是放不開了。我呀，是那個後動心的。”
“哦。”金媛媛大致是知道這兩個人的情感故事。其實也很俗套，劉徵追了葉歡熙一段時間後，她才答應下來的。
不過，葉歡熙並沒有正式公開過劉徵的存在，她有時候還假裝單身，享受旁人的愛慕。
“真虛榮。”當葉歡熙向金媛媛炫耀在地鐵站有男生加她微信的時候，她還挺生氣的，說她只是對劉徵不負責任。
但實際上，葉歡熙也只是點到爲止，從來也不會對不起劉徵，甚至很多事情都是以劉徵的需要爲先。
這其實很矛盾的。
這兩人的愛情，到底是怎樣的，只有他們兩個才最清楚吧。
雪又下了起來，很密實，也很冷。
曹曉宇把大家的棉服全都從望湖閣拿了出來，給了葉歡熙和金媛媛。
葉歡熙還在走着，在寂靜無人的湖邊。
金媛媛讓曹曉宇先陪藍小慧回家，實在是太晚了。她還是要陪着葉歡熙走一走的。她知道這個時候，葉歡熙需要的不是開導，而是陪伴。
趙卓然悄悄給她發微信，問有什麼能幫忙的？
金媛媛問他有沒有軍大衣？因爲實在是太冷了。
趙卓然立刻抱了兩件軍大衣送了過來，而此時她們都已經走到斷橋這邊了。
葉歡熙看着跑得滿頭是汗的趙卓然忽然笑了起來，這是她經過漫長的沉默之後，第一次說話：“媛媛，這輩子，愛自己才最重要。我可不可能感冒了，我要好好活下去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經不難過了。”
“……”金媛媛咧咧嘴角，“行，咱們先把大衣穿上。”
“好。”葉歡熙穿上了趙卓然遞過來的軍大衣，“你看，我穿得了小香風，也能夠穿軍大衣。人的那些夢想的確很美，但世間萬物都會變化，夢想也是可以變化的。我呀，還會有很多夢想的。”
她這話說的，特別雞湯，搞得金媛媛很緊張，抓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放開。
倒是趙卓然忽然說道：“那咱們能先把打邊爐吃了麼？我那條石斑魚都熬爛了。”
“……”這一次，金媛媛和葉歡熙都看着他，金媛媛小聲說：“我們大約也是不餓的。”
“那我餓了呀！我這忙前忙後的，還送軍大衣，我可是又冷又餓，你們怎麼都不心疼我呢？”趙卓然還撒起嬌來了，竟然很是可愛。
“行行行，吃吃吃。”金媛媛看向了葉歡熙，“那個，我現在的夢想能先幫我實現麼？那石斑魚真的挺貴的，我一直都捨不得自己花錢吃，現在可算是有機會了，你能陪我先實現一下夢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