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檔,是城市夜色中的靈魂烹飪聚集地,充滿了人間的熱鬧與味道。琳琅滿目的美食攤位,忙碌的檔主們熱情吆喝着,無形中營造出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熱鬧氛圍。
霓虹燈閃爍間,一杯啤酒,一份小吃,便是最好的陪伴。大排檔的每一道菜都帶着濃濃的人情味,那種簡單而真實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這裡沒有繁瑣的禮儀,只有真實的自我,可以盡情釋放疲憊的心靈。
吃夜宵大排檔的時候,金媛媛對葉歡熙說了趙卓然想和她交往的事情。葉歡熙略略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姐弟戀是吧?媛媛,雖然我一直要鼓勵你談戀愛,多約會。不過,很多時候,我也想說的是:不必太認真。”
“怎麼這麼消極了?”金媛媛和葉歡熙穿着光鮮亮麗的小香風套裝,竟然蹲在杭城街邊大排檔裡擼串,也是一道風景。杭州是電商網紅的城市,所以他們這身打扮也說得過去。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兩人的衣服都是正品,大幾萬呢。
所以,金媛媛還是在自己的領口和身上墊了些餐巾紙,看着有些不倫不類,和中午那頓望湖閣奢華餐廳大餐又有了不一樣的氣質。
“你說你哈,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去得了五星級大酒店,也能在路邊攤將就。這算是什麼?姐姐什麼都可以,對不對?”
“是啊。”金媛媛點點頭。
“我曾經問過一個男人:你爲什麼找姐姐?他說:姐姐錢多活好呀。——話糙理不糙,他表達的,可能是很多弟弟的共同心聲。我自己也用一句粗鄙的話來替一些男人陳詞:姐姐價廉物美。泡姐姐是比泡妹妹開銷少、少操心的。有過經驗的姐姐,是比小白花們更有玩得開的可能性的。僅此而已。”
這話說的,金媛媛不樂意了。但葉歡熙說的也不無道理,她還在仔細聽着。
“媛媛,這世界其實挺殘酷的,我不是打擊你,是因爲我同樣面臨這樣的問題,那我們來舉個例子,比如你是一個30歲的男人,可能有三個選擇:一個25歲的萌妹子,一個30歲的同齡人,一個35歲的姐姐,你選哪一個?”
葉歡熙看着她,嘿嘿笑了起來。大排檔老闆送來了羊肉串、雞肉串還有炸饅頭片,笑着問:“兩個小姑娘還要再點些什麼嗎?”
“不用不用,先吃着。”葉歡熙那表情極爲甜美,惹得老闆都笑起來,“剛畢業吧?加班不容易吧?你們兩個是網紅?有賬號麼?我關注一下。”
“沒有沒有,我們就是一般打工的。”金媛媛扯了扯葉歡熙的衣角,“收斂點。”
“哈哈哈,你看,我們現在是最好的年紀,但是在三十歲男人的眼中,第一個就會淘汰掉我們這樣的同齡姐姐。這個年紀的女人是最難泡的,難度不亞於考公。會有一道道關卡、一重重考驗等着他,說錯一句話就被淘汰了。所耗甚多,所得甚少,可能三個月都牽不上手,一年都睡不成。一年光用在約會上的錢,就是十萬起。剩下二十五歲的妹妹,可以是長擇。三十五歲的姐姐,正好是短擇。如果錢多,可以一邊慢慢和妹妹談戀愛,妹妹不急着結婚,正好結婚也不急。妹妹對上牀也很警惕,不會輕易上。沒關係,她年輕,年輕的肉體值得等待。
再一邊短平快勾搭姐姐,三次之內睡不成就換人,三次之內睡成了呢?——睡成了還有什麼可說的。三十五歲的姐姐可能離過婚,甚至有小孩,這是婚姻的天然屏障。大可以對姐姐永遠情儂意儂說甜言蜜語,姐姐一當真,一句:我爸媽不同意。就圓滿收官了。每一次雙人舞,那看似天衣無縫的配合,背後都有精確的計算;穩健的步伐背後,是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又如何要。有些事,玩玩就好,別太認真。”
聽完葉歡熙的分析,金媛媛本來還有一絲絲姐弟戀的幻想,現在也全都沒有了,只剩下擼串,使勁擼串了。
春天就要過去了,夜風裡都有了溫暖的意味。金媛媛和葉歡熙在擼串過後,又去了湖邊閒逛,忽然對人生有了很多感觸。畢竟她們已經不是二十幾歲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對現在的生活也有了更多的看法。
月光灑在湖面上,泛起銀色的漣漪,如同一幅潑墨山水畫。在這美妙的夜晚,湖邊的風輕輕拂過,帶來清新的空氣和湖水的氣息。
“我有時候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葉歡熙笑了起來,“想來找你吃飯,看戲,也就過來了。之前還總要和另外一個人報備,很累。”
“是啊。”金媛媛也嘆了口氣,“說個別的事情。下週你能來幫我兩天麼?”
“做什麼?”葉歡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曆,“下週我可以調休兩天,如果連着週末就是四天。不過,前提是我這個週末不休息。”
“我買的那些新的織襪機下週到貨了,一起過來的有兩個德國技術員。我是怕我一個人招呼不過來,金飛燕不能請假,就只能找你了。你的英語還好一些,應該能夠對付他們的。放心,我給你加班費,翻譯費,全套吃喝住行,都包。我再給你配兩個小鮮肉拎包成麼?”
“金媛媛,你當我是這麼膚淺的人麼?怎麼也要四個吧。”葉歡熙笑得很大聲,“姐現在心裡也只有掙錢了。”
“哎,你們怎麼都這樣啊。”金媛媛想起了劉香悅也說了同樣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說她們什麼好了。
“這樣不是很好麼?有錢心裡也有底氣。你知道麼,之前我就覺得出門吃飯的時候,老要遷就我那個前男友的口味,因爲他不吃火鍋,嫌棄那股味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吃,恨不得頓頓都吃。所以,我每次去吃火鍋的時候,都要帶一身衣服放在塑料袋裡。吃完之後再換一身,纔回去……所以啊,能夠吃得到一起的兩個人,才應該真的算是靈魂契合吧。”葉歡熙迷茫了,金媛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