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很快游到岸邊。
“公子,小姐,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等幾人下了地,壯漢坐在龍身上,向幾個人招手。
顧顏歡摸了摸大龍頭上的角,“好,那我們回去的時候可否也帶我們一程。”
壯漢點頭道好,從懷裡拿出一隻碩大的海螺,遞到顧顏歡手裡,“你吹這個海螺,大龍就會現身。”
顧顏歡望向手裡的海螺,白色的螺身,只有手掌一般大,她放在脣邊吹了吹,浪花拍打沙灘的聲音從海螺裡傳出來。
“多謝。”顧顏歡道謝後,大龍便帶着壯漢遊向大海深處。
顧顏歡對着他們的背影擺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轉過頭,“師父,我們現在去找北海老人。”
慕容傾塵神色淡淡,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往前邊走。
“師父。”顧顏歡將海螺放到懷裡,看着慕容傾塵冷冰冰的模樣,疑惑不解,她追上前去,問道:“師父,你怎麼回事?”
慕容傾塵不耐煩地撇了她一眼,“無事,快去找老人罷。”
這是怎麼回事,顧顏歡看看一邊的慕容曲,他無奈地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顧顏歡盯着慕容傾塵的背影,衝上前去,“師父,莫不是受驚了。”
“我對你說過了,沒有事!”慕容傾塵停住腳步,握緊拳頭青筋暴起,大聲說道。
“沒事你,爲什麼陰沉着臉。”顧顏歡惱了,語氣不善。
慕容傾塵不說話,繼續往前走。
“顏歡,還是別惹公子了。”慕容曲走到顧顏歡身邊說道。
顧顏歡氣得腮幫子鼓鼓的,“誰惹他了。”說這,她跟上去。
慕容曲摸了摸鼻尖,感到周圍的火藥味太重也知趣地沒有說話。最近公子情緒變化太快,細細想來,彷彿自從見到顧顏歡公子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一路走來,幾個人一直沉默着,誰也沒有率先打破僵局。
天色已晚,頭頂漆黑一片,他們行走在果樹林中,靜得只聽見腳下窸窸窣窣的聲音。
顧顏歡生着悶氣,不知道慕容傾塵心裡想的是什麼,自從死裡逃生之後一直對自己冷着一張臉。
“啊!”顧顏歡正想着,忽然間腳踝處一痛,她連忙低下頭去察看,一條青色的小蛇正向遠處爬去。
顧顏歡痛地蹲下身子,撩開衣裙,檢查傷口,只見白皙的腿上有幾個鮮紅的牙印。
“顏歡,你被蛇咬傷了。”慕容曲急忙上前看着顧顏歡的傷口,十分着急。
顧顏歡想起上次她放的青蛇,而剛纔咬傷自己的小蛇似乎也是青色,應該沒有毒,正當她想說沒事時,走在前面的慕容傾塵慌忙地轉首,蹲下身子看她的腳踝。
“師父,這蛇沒有毒,沒有事。”見到慕容傾塵焦急的模樣,顧顏歡一邊擠血一邊說道。
慕容傾塵安心,皺眉否認,“我沒有擔心,只是覺得好不容易纔到北海還沒找到北海離洛你就死了,豈不是白來了。”他解釋,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顧顏歡擡頭,想要與他頂嘴,可腳踝處疼痛難忍,她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冒出汗珠,後背一片冰涼。
她坐在地上,全身漸漸失去知覺,猛然間眼前一黑。
“顏歡。”閉上眼睛時,顧顏歡只能聽到耳邊傳來慕容曲驚恐的喊聲。
“怎麼回事。”慕容傾塵慌慌張張地俯身去看,“妖孽,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慕容傾塵搖晃她的肩膀,然而不見她轉醒。他慌了神,俯身去看她的腳踝,牙印呈現鋸齒狀,不像是蛇,“她不是被蛇咬傷的,應該被一種鋸齒狀牙齒的生物。”
“公子,怎麼辦?”慕容曲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裡問嚮慕容傾塵。
慕容傾塵伸出中指探在顧顏歡鼻端,她的呼吸微弱,臉色開始發白,慕容傾塵心中暗叫不好。
“阿曲,你在這裡看着顧顏歡。我去找離洛。”慕容傾塵匆匆起身,說道。
慕容曲蹲在地上,看着黑夜中慕容傾塵急匆匆的背影,凝眉想要叫住他,現在已經黑夜,公子怎麼可能找到離洛。
他低頭看向臉色蒼白的顧顏歡,焦急不已,“也不知道公子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他一邊背起顧顏歡一邊向一旁的樹上飛去。
大樹茂密,而且可以躲避蟻獸,分開的樹杈足夠兩人坐在一起,顧顏歡軟皮蝦般躺在慕容曲懷裡,脣色開始發紫,被咬的地方流出烏血。
慕容曲暗暗祈禱公子一定要快回來,一邊幫顧顏歡擦拭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心中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慕容傾塵也萬分着急,他憑藉記憶尋找遇見老人的地方。
來到海邊,夜晚的海風劃過是刺骨的冷意,慕容傾塵的梨花白衣衫吹得獵獵作響,他緊了緊衣服,四處望去,不見人影。
老人到底會在哪,慕容傾塵急得想要挖地三尺,把老人給找出來。
夜色如墨,慕容傾塵望着天空,急得咬牙,如此深夜老人應該在睡覺纔是。
他轉彎,向記憶中茅草屋的方向走去,深夜看不清腳下,他幾次險些滑倒,到達小老頭的茅屋時一身梨花白的衣服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風從口子處呼呼地往裡面灌,冷的慕容傾塵直打寒顫。
“離洛老人。”慕容傾塵敲門。
離洛老人翻身,他睡得正香甜,根本沒有聽到門外敲門的聲音。
“離洛老人。”慕容傾塵又一次敲門,加大了力道。
夜裡風大,他忍不住咳嗽,慕容傾塵咳嗽地太猛,他彎腰,一隻手捂住脣,看向手心卻是一片血跡。
自從上次趕走顧顏歡後他就開始吐血,他當時以爲只是風寒傷肺,卻未曾想吃過幾副傷寒的藥之後,一直都沒起效,到了現在還是一直咳血,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離洛聽到慕容傾塵的喊聲,他煩悶地捂住耳朵,繼續睡覺。
在門外的慕容傾塵鍥而不捨地敲門,白皙如瓷的手凍地發紅,他呵出一口氣,暖和一下手又再繼續。
“誰呀!”離洛老人只感到無比的厭煩,深夜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真是佛都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