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被一旁的阿藍聽到,她決心要把顧顏歡喜歡白啓的這個消息告訴公主。
“阿曲,你帶她們先走。”慕容傾塵吩咐道。
慕容傾塵帶着顧顏歡向東宮走去,一路上在想如何跟太子開口。
一想到,自己替妖孽說媒,心裡竟有些難受,慕容傾塵皺眉,他有什麼難受的。
他搖了搖頭,可能妖孽在自己身邊待久了的緣故,他一味地欺騙自己不喜歡顧顏歡,而到最後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卻爲時已晚。
“顏歡。”遠遠的,有人在前面叫住自己,那人一身青色的衣衫,繡擺處用銀色線繪了幾朵不知名的小花,顧顏歡一看就知道是白錦玉。
她不理睬,拉住慕容傾塵的袍擺想要往遠處走,“顏歡。”白錦玉匆匆跑來,顧顏歡見無處躲藏索性停下腳步。
“你怎麼不等我?”白錦玉喘粗氣,埋怨道。
“二皇子可有何事?”顧顏歡淡淡地斜睨了一眼他,語氣不鹹不淡。
白錦玉“嘩啦”一聲打開手中畫有美人的摺扇,彎了眉眼,“自然是向和你商量當我的皇妃。”
“休想!”顧顏歡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白錦玉無所謂地一笑,他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
簡直是厚臉皮,顧顏歡不屑和他說話,就要離開。
“唉。”白錦玉伸出扇子擋住顧顏歡的去路,“你這麼着急走是去看太子嗎?”
“要你管。”顧顏歡沒好氣地說道,一把推開他的摺扇,帶着慕容傾塵就走。
白錦玉在後面追。慕容傾塵皺眉想要勸阻他,視線卻觸碰到前方的女子。
她一襲水青色長裙及地,三千髮絲鬆鬆挽起,一張小巧玲瓏的臉很精緻,皮膚白得宛若梨花,她站在玫瑰花旁邊,靜靜地看着,當真是人比花還要嬌豔。
“燕城。”顧顏歡疑惑地看向她,她身邊一個宮女都沒有,一個人站定在玫瑰花旁邊,臉上似乎有憂傷流淌。
燕城幽幽然地轉頭,對着慕容傾塵和白錦玉微一福禮,“燕城打擾幾位賞花了。”
她起身,轉身移動蓮步,白錦玉趕過去,起了調戲她的心思,如此一個冰雪美人,說起話來也不緊不慢,白錦玉忽然想知道若是她臉上浮現嬌羞之色會是怎樣好看。
“公主留步。”白錦玉一面說一面追上去。
燕城停下腳步,悠悠轉身,一雙淡漠的眸子望向他,“不知二皇子有何事?”
顧顏歡冷哼一聲,這個花心二皇子又要調戲美人了,她想去攔住他,被慕容傾塵阻止,“燕城是燕安國公主,不會吃虧的。”
“燕城公主長得如此好看,嫁給太子有點可惜了。”白錦玉湊過去,擡手想要撫摸她如玉的臉頰,一雙桃花眼眯起,盛滿笑意。
燕城側過臉去,白錦玉的手一空,他也不氣惱把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下。
“燕城和太子的婚事是兩位國君定下的,沒有什麼可惜的。”燕城淡淡而道,一張白皙透明的臉沒有任何情緒。
白錦玉覺得好玩,她那張臉沐浴在夏日陽光中,宛如一顆撥開皮的荔枝讓人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白錦玉緩緩展開摺扇,“可是本皇子覺得可惜。”
燕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二皇子請自重,民女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哎,別走。”白錦玉趕緊要追過去。
顧顏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喊道:“真夠花心,到處拈花惹草,這錦繡城的姑娘禍害不夠連燕安國的公主都要招惹。”她嗤之以鼻,瞅着白錦玉。
“顏歡,我……”白錦玉看着她,不知說什麼好。
“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半天,他才說出一句話,他承認對燕城是有好感,可是他也喜歡顧顏歡。
“那是什麼樣?難不成你要說你從不調戲姑娘,一向規規矩矩?”顧顏歡更加嘲諷的看着白錦玉。
白錦玉不復先前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一雙桃花眼直直望向顧顏歡,他不是什麼花心公子卻也不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
“顏歡,我只是對燕城有點好感。”白錦玉直白道。
“你對她如何,關我什麼事。”顧顏歡不屑道,這個花花公子調戲的人多了,她纔不會相信他,“現在,請你讓開,我還有事。”
“顏歡,我雖然喜歡調戲姑娘,可從來沒有怎麼樣她們。”白錦玉爲自己辯解,額頭冒着汗珠,他慌忙拽住顧顏歡的袖子,想要對她解釋。
顧顏歡沒有閒心聽他說話,一把扯下他的手,“我沒空聽你廢話。”
說完,她走過白錦玉身側,慕容傾塵看了一眼白錦玉便也離開。
白錦玉看着顧顏歡的身影,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燕城的容顏,他使勁搖頭,自己到底怎麼回事?
他慢慢踱回殿內,顧顏歡和燕城交替出現在他腦海中,他不禁懷疑,自己到底是喜歡誰,如果喜歡顧顏歡還好,可若是喜歡燕城,那就壞了。
白錦玉揉了揉眉心,感到頭疼,自認是鍾情如一的男子,明明喜歡顧顏歡,看到燕城一張白皙透明的臉卻又忘不了。
他苦悶的同時,顧顏歡也感到苦悶。
當慕容傾塵帶着顧顏歡到東宮,太子白啓不情願地接待兩人,他一副冰塊臉看着慕容傾塵,語氣冷淡,“不知傾塵公子有何要事?”
慕容傾塵不知如何開口,他抿脣,“今日太子可看到顏歡編織的錦繡華城。”
顧顏歡編織的錦繡華城與十年前有關,他這麼說就是想知道白啓還記不記得十年前的那次才藝宴,是否對顧顏歡有印象。
“看到了,難道說傾塵公子到這來是想炫耀你徒弟有多厲害?”白啓神色冷淡。
顧顏歡鼻子有些痠痛,“你忘了,十年前那次才藝宴……”
她喉嚨裡幾乎帶着哭腔,而話還沒有說完,白啓迅速打斷她,像是要逃避什麼,“十年前你還是草包,如今是紫衣仙子,傾塵教的好徒弟,可本太子沒功夫聽這些。”
顧顏歡眼裡流露出哀傷,他真的忘了,他忘記十年前的才藝宴,忘記夏日荷風,還有陽光底下的紅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