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行到金鑾殿,顧顏歡在念心的攙扶下走下轎子,身邊宮女趕忙爲顧顏歡撐起銀色玲花傘,爲她抵擋風雪。
“顏歡。”下轎的白啓回首喊她。
顧顏歡皺眉,怎麼喊得這麼親切,聽得渾身不舒服。
“顏歡,宴會快要開始,隨本太子前去。”白啓朝着顧顏歡伸出一隻手。
顧顏歡快步走過去,“臣妾只是側妃,只有太子妃纔有資格搭上太子的手一同到金鑾殿。”她看着身後憤恨的沈若花,拒絕道。
“顏歡一定要拒絕本太子嗎?”白啓有些不悅。
“太子,宴會快要開始了。”沈若花轉到白啓手邊,脣邊劃過笑意,擡手想要附上白啓的手,她一邊朝着白啓微笑,一邊用眼角撇顧顏歡,那眼神分明是在鄙視她。
“太子。”顧顏歡瞅了一眼沈若花,前一步將手放到白啓的手心,朝着白啓一笑。有什麼可炫耀的,自從看到沈若花她的目光就像毒針一樣盯着自己,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插上幾針。
白啓看到顧顏歡肯讓自己牽住手,喜不自禁,手掌合攏緊緊握住她的手,“隨我一起進去。”
顧顏歡點頭,微笑迴應,和白啓走在前面,沈若花氣得腮幫子鼓鼓的,盯着顧顏歡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個窟窿。顧顏歡意識到沈若花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回首,朝着沈若花吐舌頭,沈若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到沈若花不爽,顧顏歡心裡就高興,她回頭,心情好了許多。
白啓牽住她的手,一起走過長玉階,慕容傾塵正走在她們前邊,白啓輕聲喚道:“傾塵公子。”
慕容傾塵轉身,站定在一節玉階上,目光落到兩人牽住的手上,“太子,側妃。”他福身一拜,神情不知該高興還是落寂。
“不知師傅最近身子如何?”顧顏歡見到慕容傾塵,彎起嘴角。
“多謝側妃關心,傾塵很好。”慕容傾塵迴應道。
“那便好。”顧顏歡微笑,鬆開白啓的手,提起裙襬踏上一節玉階,“顏歡不能時時陪伴師傅身邊,師傅要注意身體。”說着,她看向在慕容傾塵後面的慕容曲,好久不見,慕容曲下巴上長着鬍渣,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小曲還要多照顧師傅。”
“側妃放心。”慕容曲彎起嘴角。
“好了,再不快點要遲了。”白啓不太願意,走過來再次牽住顧顏歡的手,“本太子先走一步。”說着,帶着顧顏歡向金鑾殿走進。
到達金鑾殿門口,文武百官還沒有到齊,沈若花跟在她們後面,心裡窩着一肚子火氣。
顧顏歡心知自己身爲側妃主動鬆開白啓的手,退到沈若花身後,“太子和太子妃一同進去,臣妾跟在後面便可。”
白啓的目光瞥向裡面,大將軍正端坐在裡面,他點頭,牽過沈若花的手走進去。
在坐的衆人起身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禮,直到白啓和沈若花落座,白啓才擡手示意衆人坐下,顧顏歡坐到她們身後的位置,看着大殿中央的位置還空着,慕容傾塵隨後走進,坐到顧顏歡對面的位置。
等了一會,陸續有人進來,皇上和皇后也隨之而來。
衆人起身,異口同聲地問安,兩人穿着隆重端坐到正座上,含笑讓衆人坐下。剛剛落座,大殿傳來一個隱含笑意的聲音,“父皇母后,兒臣來遲了。”
說話的是白錦玉,他正扶住懷孕的燕城走進大殿,皇后臉色不好看,“都是有妻室的人了還是這幅樣子。”
錦貴妃白了一眼皇后,“燕城有孕,自然要晚上一會。”
皇后扶了扶發上的鳳冠,不想和錦貴妃計較,“既然到了,趕快落座。”
聞言,白錦玉微笑謝恩,扶着燕城坐到顧顏歡的旁邊,顧顏歡盯着燕城隆起的小腹,心中爲她們高興。
皇上見衆人到齊,宣佈宴會開始,衆宮女魚貫而入,手中託着膳食,一一爲衆人呈上。
因爲品級和喜好的不同,所以吃食上也不一樣,顧顏歡面前擺的甜點較多,青菜較少,懷孕的燕城面前補品湯類較多。
等到菜品上齊後,皇上先一步動筷子,衆人才敢接着動。
“御膳房自從換了人之後菜也做的好了不少。”皇上嘴裡嚼着一塊鹿肉,讚不絕口。
顧顏歡吃着菠蘿點心,微微一笑,嘉興既然坐上了御膳房的主位,不枉自己的提拔。
“聽說這御膳房的主管還是側妃一手提拔上來的。”大將軍放下筷子,看向顧顏歡,“原先的主管好像是公主身邊的人,被側妃撤下。如果微臣沒有記錯,當時側妃的母國好像已經被東夷攻陷。”
這一番話,一聽就知道敵對顧顏歡,顧顏歡將青玉筷子擱下,擡眼看向虎背熊腰的大將軍,不就是擺明自家女兒有他這個大將軍撐腰,顧顏歡不鹹不淡地說道:“大將軍記性真好,後宮的事情都知曉地如此清楚。”
“你”大將軍氣得挑起眉毛,瞪着顧顏歡。
“將軍息怒,不過後宮的事情不勞將軍費心打聽。”白啓出言說道。
沈若花一聽白啓向着顧顏歡,氣得胸口悶悶的,一口氣喘不過來,頓時沒有了食慾。
“微臣知曉。”大將軍看着自家女兒一聲不吭,白啓說話還向着側妃,想到自己畢竟是臣,也不好說什麼。
“都吃了一半了,演奏還不開始。”皇上哼了一聲,大將軍可是國中棟樑,而且東夷日益強大,少不了要用他,還得好好安撫纔對。
話音剛落,走來一羣妙曼少女,衣着輕紗,舞步優美。
雖然宮中燃着銀炭,可是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凍的,她們穿得這麼薄不畏清寒,顧顏歡看着都覺得冷。
一場舞蹈結束,皇上龍顏大悅,命令身邊的太監將自己面前的這盤鹿肉賞給大將軍,大將軍起身謝恩,眉梢得意上揚,微笑地看向沈若花。
“太子最近忙於國事,也分外辛苦,鹿茸人蔘湯最是滋補,而且御膳房做的很有味道。”說着,老太監給白啓端過一杯鹿茸人蔘湯,白啓急忙謝恩。
“太子妃照顧宮裡也辛苦了,這杯湯該賞給太子妃。”白啓垂下眼,看向濃湯,推向沈若花跟前。
沈若花喜不自禁,白啓何時對自己這樣好過,皇上滿意地一笑,“那就依你。”
“顏歡,因洛國破滅朕也不想看到,你也不要過於傷心。”皇上看向顧顏歡,哀嘆一聲,讓人給她端過一盤清蒸春捲。
慕容傾塵眼看一盤春捲要送到顧顏歡面前,他一顆心像是漏了一拍,他起身走上大殿,裝作無意地和老太監撞了個滿懷,一盤春捲散落一地,滿座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