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考試如期地來臨了,姚齊和李健雲也努力地找出課本來看,偶爾地也向他們詢問了一些問題,看着他們孜孜不倦的份上,真的很爲他們感動。
“哎,不看了。”李健雲看了很久的書,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索性扔了書。
“怎麼啦?哥們,看不下去了!”姚齊從上鋪探出頭來。
“我看這些書肯定沒有用,一定是老師講的。”
“這就不對了,俗話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金粟嗎?”曲樂樂晃着手中的書,“難道答案還要點綴一下嗎?”
“哎,我聽說明天的考試內容和今天藝術系考試的內容差不多,要不要去打聽一下?”姚齊突然有所醒悟地說。
“真的嗎?你怎麼不早說。”李健雲跳了起來,穿上鞋子就向外跑,“這下有救了!”
“幹嘛去呀?”於文康坐了起來,“不要瞎想了,如果一樣的話,老師早讓我們一起考試了,還會讓你們鑽這樣的空子,我看還是老老實實地看兩頁書吧,說不定考試時還能碰上兩道題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姚齊仍鼓動着。
“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完,李健雲就跑遠了。
“我們考試內容應該不一樣吧?好像我們的英語課程內容都不一樣呀!”張方義有些疑惑地說。
“我想應該一樣,你想想我們同屬非英語專業,上課有幾次還一起上呢,還有我們這邊的老師幾年也見不得一面,哪有那麼多時間編那麼多不同的考試題目呀?勉強地湊夠一套已經差不多啦!”姚齊越分析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最後索性吻了一下英語書皮,“再見吧!寶貝。”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於文康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用那麼地悲觀嘛!反正還有一次補考的機會嗎?哎,薛源,這次考試你不是坐在我的前面嗎?到時關照一下呀!”
“不行呀!聽說抄襲被老師逮着,要被開除學籍的呀!”
“不用擔心,只要老弟你把身體扭過去一點,就憑老兄我這這千里的視力,就是你交到講臺上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我看你這真的是掛着雙保險上戰場,要死也死得其所呀!”
“那是當然,這不叫死得其所,這就是百戰不殆。”
“我得得地笑,我得得地笑,笑得花兒樂彎了腰——”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大家將要沉睡時,李健雲哼着小曲闖了進來,臉上洋溢滿足的笑容,不用猜,一定是如願以償了。
“怎麼樣?我說哥們!”姚齊聞訊坐了起來。
“大功告成,”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這可是正點答案,一個個全部從課本里找出的,還有幾個答案打了電話問了老師才確定的。”
“真的嗎?快上來,看看!”姚齊急不可耐。
“那當然了,我辦事你請放心了,爲了怕考題不一樣,我還把前幾道題目完整地抄了下來,考試時對照一下不是全明瞭了嗎?”
“兄弟,真的細心!”姚齊挑着拇指。
“唉唉,你們還讓人睡覺了嗎?明天還要考試呢?”曲樂樂推開蒙着臉面的被單大聲地提醒。
“那還愁什麼,這不是分數正在向我們招手嗎?要不要一起看下?”
“算了吧!你們輕輕地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援了!”
“行,那我們就小心一些!”
說完,兩個人便調小了燈光。
第二天,兩個人紅着眼睛打着呵欠走上了考場,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下了考場,臉上更是神采奕奕。
“怎麼樣,我說一樣吧!你看這幾道題目一模一樣。”李健雲拿着紙校隊着,並炫耀着。
“哎呀,我早就對過了,還真是很順心,你看哥們只做了半節課就做完了,你說學校什麼規矩呀,不到一個小時不讓交卷,害的我又睡了二十分鐘,監考老師叫我的時還被我白了幾眼,最後乾脆交了卷,還是第一名,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呀!”姚齊手足舞蹈地說。
“除了這幾道題好像下面的題目就不一樣了!”曲樂樂翻閱着書,找出答案,好像看出了端倪。
“真的嗎?”兩個人頓時緊張起來,李健雲哆嗦地打開,回憶着,“哎呀,壞了,我都抄在上面了!”
“完了!完了!完了!”姚齊也懊悔地跺着腳,進而埋怨起出題人,“你說這些老師怎麼能這樣做呀?太不地道了,沒公理呀!騙子呀!。”
“Hello,everyone,這次題目很簡單吧,在課本上都能找到答案,大家高高興興過個年!”英語老師拿着試卷從旁邊的教室裡走了出來。
“Miss Gao,下次補考什麼時間呀?”
“姚齊,補考還有那個必要嗎?稍微看下書就過了呀!” Miss Gao 狐疑地看着他們。
“呃,只是問問,只是問問。”李健雲顫顫地說。
另一邊幾個人笑得已經直不起腰來了,笑得老師一頭霧水。
考試就是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考試完那天,姚齊請他們去喝酒,五個人(於文康考試完了就收拾東西回家了)喝了兩箱啤酒,因爲此地不產酒,飯店裡的酒都是從內地運來的,因此也能喝得出家鄉的味道。一些自稱本地品牌的酒,也不過是一些小廠從內地運過來的稍加調整,度數及低,這些對姚齊和李健雲這樣的體格來說,兩箱不過是穿腸過的思緒而已。在飯桌上,他們看到了李健雲的女友,那個被稱爲藝術系的校花,現在成了李健雲滿世界炫耀的資本。這讓姚齊恨得直咬牙,發誓下年來一定要上網找一個超過校花的女孩來一雪恥辱。
“終於解放了,同志們,來爲我們苦難的歷程告一段落,爲新的一年的到來乾杯!”李健雲迫不及待地高舉着酒杯倡議着。
“對,爲下一年我的新女友到來乾杯!”姚齊打趣着。
“唉唉,姚齊,我說你們兩個,到了下年你們還要接着完成今年的使命呀!”
“我說樂樂同學,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嗎?”姚齊有些生氣道。
“對呀!烏鴉嘴,我陪你喝一杯,把不高興的事情統統忘掉。”
“哎,李健雲,過年回去把女朋友帶回去嗎?你老爸、老媽還等着抱孫子呢?”曲樂樂依然打趣着。
“我說,你真是鴨子的嘴,死不改化!”
“好,好,我不說了,那我現在提議讓我們一起舉杯,同歸於盡。”
幾雙拳頭同時地落在了曲樂樂的身上,杯酒飛濺得到處都是,驚得周圍的顧客都扭過頭來看,連老闆也拎着菜刀跑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有事,我們鬧着玩的。”薛源收拾着,對着周圍的人解釋着。
幾個人相視地做個嘴臉,靜坐了一會又打鬧起來。
也許這就是青年,直到喝得幾個人相互攙扶着蹣跚地離開。
接下來的是學院開會,總結一年學院的工作開展、經驗和新年裡的展望,表彰優秀學生,以及宣佈假期的信息和注意事項。
點過名,大會便按照着章程進行,上面的領導有板眼地進行演講,而坐在下面的每個人都人心惶惶,每個人都在忙,忙着回家的行程,買特產、捎禮物、打電話、搞約會等事件接踵而至。
“哎!”姚齊嘆了口氣,“這哪裡是在開會呀!和開追悼會差不多!”
“是呀,中國人嘛!總愛開這種馬拉松式的會議,你說如果中國停一天的會議,那要節省出多少人力和財力呀?”薛源也感喟着。
“那我們溜吧,反正已經點過名了!我還要給我老爸帶幾斤茶葉呢?”李健雲倡議着說。
“好呀”姚齊立馬地響應,回頭對薛源說,“有什麼指示,回去給我們說呀!”
“幹嘛去呀!”剛鑽出人羣,就迎面碰上了班主任,一個古怪而守舊的小老頭。
“去衛生間呀!人有三急嘛!”姚齊有些心虛,但還是理直氣壯地說。
“衛生間?!我看不會吧!”老人已經適應了這種謊言,“去衛生間要結對去嗎?”
“真的呀,憋不住了,不信你看看!”姚齊說着就要去解褲子。
“是呀,甭說這樣的會議,就是黨代會、人大會也要讓人去衛生間呀!”李健雲也趕忙附和着。
“好呀,不過你先去,完了再換李健雲去。”班主任指着姚齊說。
“爲什麼呀?”兩個人幾乎是同口異聲。
“你沒看看我們班級的人缺了很多了嗎?如果再少了,我們班就要被點名批評了,爲了我們班的榮譽,你們也體諒一下了。”
無奈何,姚齊也只好對着李健雲苦澀地一笑,跑到衛生間抽了支菸,便回來換了李健雲去。
“怎麼啦?沒有出去?”剛進隊伍,薛源迎面地問。
“咳,別提了,下手晚了,老班在隊伍後面盯着呢,那我先睡一會,結束了會議叫我!”兩個人說完,無精打采地各抱着薛源的一條腿,轉眼就進入了夢想。
咳!一年的光陰就這樣地沉睡過去啦!
經過了幾天,學院終於沉寂下來,同學們陸續地離開了學院,留下的也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飛。
這天早晨,姚齊打來電話,薛源還未起牀。沉睡,無休止的沉睡,疲憊而麻木,即使打起精神也略微地深沉。
“哎,我說哥們,還沒起牀?”電話那頭仍是深沉的聲音。
“還沒呢,你小子到家怎麼那麼地勤奮呀!好像在這邊半年你也沒起過這麼早?”
“誰起了!我還在被窩裡窩着呢,他媽的,家裡快凍死了,開着暖氣還擋不住打顫,出去就得全副武裝,在家除了吃就是睡,真的很無聊,早知道這樣,就不如不回來了!”
“媽的,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勒,我們在這吃飯還要跑去食堂,去晚了就沒得吃了!睡覺還要看着表睡呀,也是很無聊呀!”
“哎,老弟,能幫個忙嗎?回去請你吃飯。”
“什麼事呀?肯定不是好事,讓你小子這麼慷慨。”
“能不能到辦公室,把我的分數改一下,如果改不掉,就把信件壓下來!”
“好像不行了,我昨天看見老班拿着信件到郵局去了!”
“那就完了,如果被老爸看到我的分數,不把我打個半死就是燒高香了。”
“你可以在家等呀,反正你老爸、老媽上班,接到信不交給他們不就行了嘛!”
“也只有這樣了,到時就聽天有命吧!”頓了一下,姚齊接着問,“你在那沒有找到一個工作崗位嗎?”
“哪裡去找呀!簡直是大海撈針。”
“那就安安心心地寫你那些酸酸文章吧,總會有用途的,我這有幾個網頁,我在QQ裡發給你,有空去看下!”
說完,他們便匆忙地掛了電話,就這樣孤單的日子裡,接到一份問候也着實讓薛源感動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