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時,白明朗建議把海燃帶回到實戰能力綜合評估系統的測試環境裡,試試看能不能通過另類手段把人叫醒。
這一提議得到了海燃的主治醫生的贊同,畢竟讓他來形容就是——
反正在哪兒都是做夢,與其讓她把自己封印在病牀上,不如讓她回到熟悉的環境,給她多一個題材選擇。
如此這般,重回評估系統的海燃還是經歷了N次介入失敗,無法喚醒。
直到這一次首發劇本殺的選題更新後,海燃的腦電波纔像有了點興趣似的活躍起來,並最終成功接入了系統當中。
這一發現更是讓白明朗等人深信,海燃潛意識裡對於當年的案件印象是非常深刻的,而她的昏迷不醒除了外傷影響之外,更多的很可能還是來源於她心裡受到的衝擊無法自愈。
爲了不過度干預海燃的自發甦醒,也爲了測試新人的警覺度,這一次的評估測試被套上了一個戲劇化的前置——系列劇本殺實測。
事實證明這一措施着實有用。
被人造劇情刻意降低了防範意識的海燃,終於在一週前以“假性植物人”的狀態成功介入了評估系統,並且在劇情中以通過海選的玩家身份進入到了正式的實測活動中。
對於其他新人來說,這是一次歷練和考覈;對於白明朗等人來說,這也是一次把海燃從沉睡中徹底喚醒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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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白明朗定了定神,回頭看了一眼幾米開外的小房間,轉頭快步走去了流理臺盡頭。
小房間裡,正在拍照的海燃耳尖微微一動,隨即側過頭在打開的門口瞥了一眼。
從剛纔自己提出兩個劇本案情之間的模糊聯繫之後,白明朗就有點心不在焉的,後來更是在自己離開後獨自站在流理臺旁邊發了半天呆。
以海燃現在的目力,即便白明朗站在廚房最盡頭的地方,她也能清清楚楚看到這人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何況當時白明朗就在自己的斜後方。
所以,剛剛那小子到底想到了什麼?
海燃一邊琢磨着一邊從小房間裡走出來,向這一排最後一間小房子走去。
就在這時,剛剛打開“大腦位置”的懸空櫥櫃準備檢查的白明朗出聲了:“找到了!”
海燃腳步一頓,瞬間改換方向小跑了過去:“關鍵性證據?”
已經恢復了日常狡黠神情的白明朗神秘地一笑:“應該是。”
說着,手已經在懸空櫥櫃裡抓住了一個什麼東西。
噌——
就在白明朗的手慢慢往外抽的時候,海燃的耳朵裡頓時響起一陣清晰的刀鋒在金屬上摩擦的聲音。
那音效就彷彿一個劍客在她身邊拔劍似的帶起了一陣莫名的寒意。
海燃瞪大眼睛看着白明朗抽出來的東西:“這是……菜刀?”
白明朗猶豫了一下,掂了掂手裡明顯頗具分量的利器:“應該是,但是不是用來切菜的就不好說了。”
白明朗從懸空櫥櫃中把刀架也端了出來放在流理臺上,然後把那把菜刀小心地架上去,這才和海燃一起研究起來。
不怪兩人發懵,實在是發現的東西太沒有煙火氣息了。
作爲一把廚房中發現的刀具,這把菜刀不但沒有常見的使用痕跡,反而亮鋥鋥的跟沒開刃的新刀似的。
刀刃像新的也就罷了,問題這刀背和刀柄又是怎麼回事兒?
不是他們要大驚小怪,實在是這把刀過於精巧以至於多了幾分怪異感。
普通菜刀也就是刀體本身加個手柄就完事兒了,然而這把菜刀卻花裡胡哨的——
原本應該是刀柄的位置被一條龍的上半身代替了,手握上去時被塑造成“龍回頭”的龍首位置正好半環住持刀人的無名指和小指。
龍的下半身一直蜿蜒曲折地覆蓋了整條刀背,直到刀尖位置才借一個“龍擺尾”的上揚造型結束了走勢。
整條龍身下方的刀體兩側都斜刻着許多的平行線,退幾步看彷彿是刀背上的那條龍在行雲布雨似的。
海燃仔細看了看那些平行線,大部分一看就是新刻上去的,不但手法較爲粗糙,而且粗細不勻,顯現着扎眼的金屬光澤;而原始的刻痕幾乎都跟刀體融爲了一種顏色。
只是無論新舊粗細,所有刻痕都保持着同樣的角度,從刀背直通到了刀刃部分。
海燃小心地摸了摸那些刻痕,奇怪道:“先不說一把菜刀爲什麼要搞這麼多裝飾性的花樣兒,就說這種刻痕法,難道不會減少刀刃的壽命嗎?”
白明朗更加小心地把海燃的手抓開,他實在看不得這人毫不介意地就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事物的近旁。
這個突如其來的小動作讓海燃心底一暖,但並沒有分神太多,因爲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這把奇怪的刀具。
琢磨了一下,白明朗才謹慎地開口:“也許這個菜刀不是用來實操的?”
海燃不以爲然地翻了個白眼:“廚房裡的菜刀不是用來實操的,是用來幹嘛的?觀賞啊還是祭祀啊?”
說時不以爲意,話一出口,兩個人的表情都僵了一下。
對望一眼,海燃一臉踩了狗屎的難受表情喃喃了一句:“不會吧……”
白明朗也是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說不準。我之所以認定它是關鍵性證據,就是一次泳池派對的時候,偶然看到有個在走廊打鬧的姑娘不小心撞到了風大廚,然後他夾着的盒子裡就掉出了這把刀。”
海燃定定地看着白明朗:“這段話的關鍵點好像是‘泳池派對’。”
白明朗呆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趕忙連連搖手:“不是我啊!那次真不是我!是白老頭兒趁他老婆去旅行,找了一堆小姑娘來開什麼派對的!我當時都嫌吵,後來就出門去了!”
海燃就像逗老鼠的貓咪似的悠閒地聳聳肩:“緊張什麼,我又沒說是你。我只是奇怪,不過偶然看到一個姑娘把風大廚的東西撞掉,你就能認定這是關鍵性證據,會不會太突兀了?”
白明朗鬆了口氣,隨即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一點都不突兀,因爲就在那天,有個派對女郎失蹤了。我私下調查過,失蹤的女郎就是那個撞到風大廚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