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不知道出於什麼依據,很固執的以爲媽媽也是魂魄不全導致的神智失常,看到媽媽清亮正常的眼睛,不由得喜極而泣,狂呼一聲:“媽媽,您終於回來了!”
劉佩佩雪白到透明的臉上,露出一個可憐兮兮卻又慈愛無比的笑容,輕柔的說道:“乖,不哭。”
黃天陽已經傻掉了,雙眼呆滯的緊盯在劉佩佩的臉上,根本挪不開,嘴脣抖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劉佩佩慢慢轉過臉,那雙美麗到極點的雙眼跟黃天陽對視,眸子裡瀰漫着濃得化不開的柔情,也什麼都沒說,就這麼靜靜地看着。
方天傲心裡一陣酸熱,真心的對黃天陽羨慕嫉妒恨,劉佩佩這種女人,可是吝嗇的上帝難得的珍品,那麼美麗,那麼善良,竟然就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付給這個幸運的傢伙了!
轉身拉走了還在哭泣的林豆,留下那一對苦命鴛鴦持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湖畔,林豆感激的挽着方天傲的胳膊,恢復了小鳥一般的歡快,嘰嘰喳喳,喋喋不休的敘說她的喜怒哀樂,
首次利用寶鑑救人成功,方天傲也很有成就感,心情大好的靠在一顆粗大的樹上,含笑分享着一個豆蔻少女的小心事。
方天傲跟林豆兩個人都沒有察覺,距離他們不遠處的甬道上停了一輛車,車裡,坐着一臉陰沉的白少帆,還有一文一武兩個隨從。
三人透過車窗,緊盯着湖邊兩個人,林豆忽然撲過去,親了方天傲一口,白少帆第一次爆粗口了:“媽的!”
那個彪悍的隨從忿忿道:“少爺,這個窮酸竟然染指您內定的少夫人,那就別讓他再回炎黃了吧!”
白少帆沒有搭理這個壯漢,微微皺起眉頭,對另外一個頭髮梳的狗舔了一樣,臉色蒼白,雙眼狹長,下巴尖尖,酷似狐狸的隨從道:“張揚,你覺沒覺得,這個方天傲的資料有些奇怪?”
這個張揚國際常青藤大學畢業,做白少帆的智囊已經三年,對這位少東家的心思摸得極透徹,開口說道:“您是指他在極短時間內從一個二流子變身中產階級,還是指他竟然能夠從鐵鷹手下安然無恙?還有,就是如何搭上林城督這條線的?”
“都很古怪。”
張揚分析道:“我已經詳細研究了國內發過來的此人資料,發現他從出生至今年七月七日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完全符合社會最底層小人物慣常的卑微生活軌跡,變化,是從他在河灘上忽然暈倒住院之後,開始的。”
若是方天傲聽到張揚這番話,肯定會嚇得一辟穀墩在地上,這個長的像狐狸的人分析的太他媽靠譜了,簡直跟真相一摸一樣!
白少帆感興趣的問道:“哦?”
“首先,他出院後,一反常態去謀求他原本不屑一顧的雜役工作,竟結識南平交際花秦瑤,被引薦進碧瑤集團,雖然只是一個底層工作人員,但後來又貼上假裝清高的碧桃花,成爲其入幕之賓!”
白少帆冷笑
道:“女人嘛,越是外表假正經,骨子裡越是飢渴,碧桃花的清高,無非是表子扮千金,提高身價罷了,方天傲此人賣相不錯,身強力壯的估計牀上也能幹,被她當面-首也在情理之中。”
張揚慎重的搖頭道:“不,少爺,屬下可不這樣看。”
“你怎麼看?”
“吳玉桃的發家史別人不明白,咱們卻是下了大力氣調查過的,這個女人早年被男人捲包坑苦之後,靠從鄉間尋覓窮苦俊秀的男女孩童,在碧桃居里教養長大,從小灌輸這些孩子物質至上,等價交換的理念,還招來名師教導他(她)們高超的服務技巧,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只要學習好的,不惜花費巨資供他們上大學,秦瑤就是例子。
這些孩子長大,就完全成爲風月場上的頂尖人物,更成爲吳玉桃縱橫南州的王牌籌碼,這些年她憑藉這一朵朵精心培育的罌-粟花跟罌-粟果,拿下了不計其數男男女女的大人物,進而染指各行各業,逐漸成爲南平商界大鱷。”
白少帆喟嘆道:“是啊,此女的確讓人欽佩,不過,這跟他包養那小子有關係嗎?”
“當然有。”張揚說道:“我說這一切,只是想告訴少爺您,吳玉桃若想要賣相好的男孩子解除寂寞,她的碧桃居里好貨色多了去了,但,這麼多年,少爺可曾聽說吳玉桃自己用自己的男模?”
白少帆一愣:“咦,還真是的,這女人的確清心寡慾,不好這一口啊!”
張揚點頭道:“因此足以說明,這個方天傲在某一方面,有我們不知道的特殊手段,這一點,不僅僅證明在吳玉桃一個人身上,幾乎作用於跟他接觸的任何女人。”
白少帆更加愕然了,看着張揚說道:“那份資料我也看過,我怎麼沒看出這麼多疑點來?”
張揚靦腆的笑道:“少爺,屬下的職責,原本就是替您觀察一切異常,並且消除一切麻煩的,當然比您更小心一點。”
“你繼續講。”
“人民醫院外科醫生陶慧,人稱冰山醫生,鐵鷹花費了無數心血也難以撼動芳心,可就是這個方天傲,卻讓陶醫生爲了他脫掉了冰冷麪紗,甘願冒着得罪鐵鷹的風險救治他的母親,芳心暗許顯露無疑。
再說說馬丹鳳,這女人的變態古怪少爺您是知道的,快三十歲不找對象,貌美如花卻如同清心寡慾的老姑婆,偏偏處在州總管辦這樣的惹眼位置,天天價看的林老闆都垂涎三尺,用盡了威逼利誘也不肯就範。”
白少帆徹底震驚了:“怎麼,連馬丹鳳也被這小子迷住了?資料裡有嗎?我怎麼沒看到?”
張揚微笑道:“少爺可能沒留意,還記得有這麼一句:‘方天傲曾被領班派去溫泉宮代班,服侍對象是南州府總管辦副主任馬丹鳳,當晚,馬主任的服務項目是超級SPA。’嗎?”
“是有這麼一句,但這也不代表什麼呀!何況那天晚上,我跟老何也在溫泉宮,還遇到馬丹鳳了,她接受完服務又被吳玉桃拉
去陪南平的某位領導了,可沒有跟這個窮酸在一起。”
“少爺您忽略了一個問題,馬丹鳳進行的服務項目是超級SPA,當時這個方天傲全程陪同服務,能讓馬丹鳳那麼彆扭的女人面對他敞開身體,這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嗎?”
白少帆瞠目結舌了!
張揚好似生怕震驚的他家少爺太輕,接着說道:“這些年輕女子被方天傲迷惑也就罷了,最離譜的,是鐵衛東的媽媽鐵中薔!
這個老太太之心狠手辣名震南平,就連咱們都在她手底下吃過暗虧,可以說是油鹽不進,難纏之極!
這個方天傲遭到鐵衛東訛詐後,拉上城督秘書周方鎮場子,老太太爲了替兒子撐門面不惜親自出馬,想壓住周方拿下方天傲。
可是,後來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據周方講,當時方天傲看到老太太就又是吟詩又是做賦,好似是勾起了老太太年輕時的戀愛史,最後,乖乖的免了方家的債務,還把兒子打了一頓。
屬下倒是覺得,周方錯了。”
白少帆已經徹底被張揚的分析震驚到了,他緊張的問道:“那你怎麼看?”
“屬下仔仔細細分析了資料上關於這個場面的每一字每一句,最終發現,鐵中薔是聽到方天傲吟出‘花開遭逢連夜雨,踐踏凌虐化塵泥,鴛鴦化作盤中肉,骨肉至親生別離。十年隱忍強歡笑,仇恨化作心中刀,嬌薔素手釀鴆酒,壽宴……’這麼一首詩的時候,猛然變色,改變對待方天傲態度的。
少爺您想想看,若是方天傲僅僅想用拽文引起老太太共鳴,這首詩的意境,是不是太過悲慘了?”
“周方不是分析說,這是方天傲父輩跟鐵中薔的舊情隱言嗎?”
“不,屬下倒是覺得,這是方天傲揭破了鐵老太太的一樁醜聞,甚至,是鐵老太太犯下的一樁命案。”
白少帆以及那個壯漢均滿臉匪夷所思,緊盯着張揚,震驚的連話都問不出來了。
張揚繼續抽絲剝繭:“前四句,說的是鐵鷂子棒打鴛鴦,坑害鐵中薔的心上人,還用老太太家人性命脅迫。後半闕的前兩句,是說老太太爲了家人,不得不委身仇人,十年隱忍。
最後一句半纔是重中之重……”
白少帆終於明白了,一拍大腿叫道:“對啊!‘嬌薔素手釀鴆酒’豈不是說鐵中薔調製了毒酒,在鐵鷂子‘壽宴’之上報了十年前的仇恨!
哎呀我想起來了!鐵鷂子的公開死因,可不就是壽宴酒醉導致心肌梗塞!老天,若真是老太太下的手,那就怪不得她向着方天傲了!若是這窮酸公開了這段秘辛,鐵老太太縱然能夠逃脫律法制裁,恐怕也名聲掃地!”
張揚讚歎道:“少爺果然睿智,一下子就推斷出來了!”
白少帆振奮的說道:“絕對是這樣!否則以鐵老太太的老奸巨猾,哪裡那麼容易就範!
咦?那麼問題來了,方天傲怎麼知道這樁陳年舊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