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 不如就在這兒睡算了。鍾若然對常久提議。
不行,刑峰會把我剁吧剁吧吃掉的,他早就想吃, 虎視眈眈地正愁找不着藉口呢。
噗, 鍾若然樂, 那就算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
還是送你吧,咱北方民風剽悍,夜晚的時候即使是男人也不宜獨自出行。鍾若然笑着拿車鑰匙。
若然, 幾天來常久到真是覺得鍾若然挺可交的,坐進車裡猶豫了會還是說, 若然, 如果你覺得一件事是對的, 無論別人怎樣看,試着堅持下去。
哦, 正在發動汽車的鐘若然愣了愣,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看着常久,你真的這麼想?
對。真的。常久直視鍾若然,讓他看到自己眼裡的真誠。
雖然這次接近鍾若然是爲了幫鳳桐,但一番相處下來, 常久總覺得不跟鍾若然說點什麼就這麼利用了他有點對不起他, 於是, 很想幫他。
即使是愛上不應該愛的人?鍾若然點起一隻煙, 一片白霧出現, 眼前頓時模糊。
有時候想太多了並不好。常久也不知道該怎樣勸他,只能繞着圈子說話。俠之大者, 爲國爲民,你又是爲了什麼?
我,是啊,鍾若然苦笑,我爲了什麼?我什麼也不爲,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輕言放棄是懦夫的行爲。
也對啊,普通人的道德倫理觀念應該不適用於我。鍾若然有些輕佻地說。
我並不是說......常久還沒有講完,伴隨着輕輕地咔噠一聲,鍾若然把車鎖上,面目猙獰地看着常久,你們把我哥怎麼了?
冷汗刷地從周身各個毛孔冒出來,常久不斷地提醒自己講要鎮靜要鎮靜,真的是大意了。只因幾日來相處的不錯,便忘掉自己對面這人乃是黑幫的二當家了。狼就是狼,即使暫時把爪子藏起來也不等於他變成了羊。
說啊,你們把我哥怎麼了?鍾若然厲聲喝道。爲什麼要對我講這些。
呵呵,常久淡笑,面不改色,二當家好威風,我瘋了,才胡說八道的,二當家那麼不放心,何不給令兄打個電話。
也對,鍾若然即刻撥電話,即使仇七被鳳桐控制住了,也總應該可以給自己一點暗示的。
電話通了,沒人接。(那電話此刻還躺在警局附近的草叢裡)
常久在心中不停祈禱,鳳桐應該是已經搞定那傢伙了吧,不會出什麼問題吧,鳳桐好像蠻有把握的。
可是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鍾若然的面色一陣比一陣難看,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常久的手機不要命地響起來。
喂,你夠了吧!幾點了!刑峰上來就是咆哮。
(我是想走啊,可是......)常久看看鐘若然,若無其事地答道:“等下鍾先生會送我回去。”
“不用他送,我馬上到了,你出來吧。”手機都可以聽出刑峰正在路上。
常久無奈地舉目看向鍾若然。
鍾若然的回答是豪不客氣地按掉常久的手機,“在我確定我哥安全之前,你不能走。”
常久無語,苦笑,還能怎麼樣,鍾若然的反應實在夠敏銳夠激烈,這就將自己作爲人質扣了起來,仇七在他心裡的地位可想而知,自己還替他擔心,實在是自作多情。
鍾若然已經再次撥電話給仇七,就在電話鈴一聲聲單調回響之際,一輛奧迪在深夜裡劃出一聲銳響,橫在了鍾若然的悍馬車前。
夜深人靜之際,聲音格外刺耳。刑峰這麼霹靂火爆的停車,顯然已經氣極敗壞。
鍾若然!刑峰一腳踢上悍馬的車門,你要殺要剮衝我來,放我老師下來!
“我還真沒要殺要剮,”鍾若然合起手機樂了,“不過這麼好的機會不玩白不玩,嗯?”
鍾若然!看着他一腳踩上離合器,常久真怒了。他是打不過鍾若然,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有時候即使打不過,也還是要打的。
仇七如約前來自首,那倆搶劫齊芳的小混混一看老大都認了,也就都認了,於是鄭GG被無罪釋放了。
鄭非一以爲鳳桐一定會來接他,就立得端端正正的在拘留所外面等。
等來等去沒有人,鄭非一捏着手機就是不敢撥出去,不會不來吧,不可能會不來的,桐桐知道自己的,桐桐不會不來接的啊。
可是手錶的指針滴滴答答都走了一圈,也沒見鳳桐的樣子,一絲理智尚存的鄭非一也明白,該來的早就來了,不來的也就不能來了。
拘留所的位置十分偏僻,鄭非一步行走到大路口,又等了十幾分鍾纔等來一輛出租車,車上還有人,司機停下來問鄭非一到哪,鄭非一看看車裡坐着的戴眼鏡的女孩子,懷裡還抱着個書包,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應該沒問題,想想這背淨地方不好打車,沒奈何也只能跟人家拼車了。
司機是個愛聊天的,倆人從中美倆國的關係聊起,一路扯着,那女生始終不說話,汽車一個轉彎的時候,麻醉針刺入鄭非一的後頸。
陰溝裡翻船,失去意識之前鄭非一想,這年頭還真沒有能信的人了。
十字路口,鳳桐看着綠色的出租車滑過,輕輕地通過對講機下令:第一組跟上。
是。小何立即發動車子,綴上那輛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