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時候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回去的路上鄭非一問鳳桐。
鳳桐努力回想,他基本上沒過過什麼缺吃少穿的日子,不特別對某些食物有感情。
鄭非一則不同。
“我小時候吃過一次奶油蛋糕,真是太好吃了,長大以後再也沒機會吃了。”某人很興奮地回憶。
鳳桐認真想了一下,今天絕非咱倆人的生日,看來這人不是在對自己暗示什麼,於是說,那走吧,買去。
車子停在米旗西點屋門口,鳳桐進去選了一款歐式蛋糕出來。
在家裡看碟的時候,鄭非一吃得滿嘴滿臉都是,一邊還忍不住對着電視發表評論,你說這倆人是不是有病?
哦,鳳桐斜他一眼,一個發起瘋來抱着自己就啃的人有資格說別的親嘴的男人有病麼?
不是,你說他扣留他護照幹什麼?他不就是捨不得他走麼,直說就完了唄。
清了清嗓子,鄭非一傾情演繹《X光乍泄》現場版:
那誰,你稀罕我不?
那誰,我賊稀罕你。
多簡單啊,倆句話完事的事,讓他倆搞那麼複雜。
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想啥說啥,鳳桐好笑。
那你不是麼?鄭非一反問。
我不保證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話。鳳桐答。
桐桐,我賊稀罕你,你稀罕我麼?鄭非一想都沒想,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也幸虧沒想,多想一秒,可能一輩子他都不敢問。
蹲在鳳桐的身邊仰臉看着他,鄭非一心裡又緊張又期待。
鳳桐的回答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鄭非一鬱卒了,您本來就知道我傻,倒是給個明確的答覆啊,這是樂意啊還是不樂意啊,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這都怪他自己粗心,其實如果他心細就能發現,鳳桐難得一見地臉紅了。
鳳桐不理會鄭非一的問題,鄭非一糾結了片刻,很沒出息地申請,桐桐,我餓了。
口胡,蛋糕渣還在您嘴邊沒擦乾淨呢好麼。
鳳桐白了他一眼,吃什麼啊,我也不會做啊。
我想吃餃子,鄭非一滿眼憧憬。
你自己去冰箱翻吧,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了。
我想吃你包的。
靠,你以爲我是你爹還是你媽啊,還給你包餃子,不會!鳳桐直接拒絕,其實他和鄭非一一樣廚房無能。
那我給你包,鄭非一擦乾淨嘴巴,雄心萬丈地站起身來,你等着。
在鳳桐無比驚愕地注視下,鄭非一拿了錢出門,片刻後風捲殘雲般回來,難得地聰明瞭一回,買了現成的餃子餡和餃子皮回來,捏就好了。
哦,你這也算包啊,鳳桐笑得肚子疼。
這怎麼不算,鄭非一一面往餃子皮裡添餡一面一本正經地說,我就是在包啊。
剛打算再取笑他,手機響起。
接通電話,鳳桐的表情變得冷凝,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我等你回來再下餃子啊,鄭非一搓着手跟在鳳桐身後,眼睛裡全都是眷戀不捨。
停住腳步,鳳桐伸手理順他的衣領。傻瓜,餓了就自己先吃,別等我。
齊芳又被人搶劫了。
距離上次被搶劫不到兩個月。
經濟損失到不大,但是又捱了倆刀的齊芳精神快崩潰了,除了哭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情節太惡劣了,犯罪分子顯然完全沒有把警察放在眼裡。
鳳桐焦躁地急診室裡踱來踱去,手裡捏着根菸不敢抽,耐心地等着齊芳哭完,心情簡直惡劣到極點。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向警方發出如此挑釁,到底倆次是巧合還是有預謀的報復,如果說是報復,三子死了,鄭非一沒有做,還有誰可能會這麼幹,而且爲什麼不是其它更多的狠毒報復方式而偏偏是搶劫,如果不是巧合,爲什麼這麼短的時間裡齊芳就遭遇了倆次搶劫,還會不會有第三次?
齊芳好不容易號哭完,在鳳桐的再三安慰下終於平靜了下來,小何拿着本和筆準備記錄,心中暗暗敬佩,隊長就是隊長啊,讓自己哄這女人自己可哄不了,看隊長不急不燥,語氣溫和有分寸,句句敲在點子上,很快就讓這個陷於抓狂的女人安靜了。
這得需要多麼多的工作經驗積累啊。
齊芳,你不要怕,你要相信我們,這不僅僅是對你的傷害,也是對我們警察工作的考驗,我們一定將罪犯繩之於法,還你一個公道。好麼,別哭了,你再回憶一下,把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徵再描述一下,好不好?
齊芳一回憶之前發生的事,忍不住又哭了。
又是半小時過去,心急如焚的鳳桐和小何終於能聽到齊芳正常說話了。
提取了齊芳的口述,鳳桐緊急召集所有隊員回來開會,把案情通報過之後,鳳桐下令,不是明天也不是一會兒,而是立刻,所有人出去找線索。
事實上,上次齊芳報案以後他們已經重視了,幾乎所有的能把那些財物出手的地方他們都跑了,可是齊芳被劫走的東西並沒有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出手。
連續倆次搶劫,使鳳桐懷疑那些財物也許根本就不是犯罪嫌疑人的目的。
如果目的真的是報復,如果倆次真的是同一人所指使的,那麼那些被劫走的財物不過是障眼法,也許永遠不會被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