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別動, 我來拿。
鄭非一跟顆炮彈似地衝到鳳桐跟前,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然後把鳳桐本來要拿的擱在書櫃頂層的書拿下來給他。
啊——鳳桐崩潰地大叫一聲。
我早就好了早就好了早就好了啊。這樣被限行要到什麼時候啊。
閉目半晌, 崩潰邊緣的刑警隊長決定親自給自己爭取點合法權益。
非一, 我好了。
恩。
我的傷早就好透了。
恩。
非一你不用總象對小嬰兒似的對我。
恩。
鄭非一!
恩。
你到底聽沒聽我說啊。
聽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說有什麼辦法能讓鳳桐發自內心的認識自己的錯誤的話, 現在的法子是一個。
從受傷到出院到痊癒一個月以來鳳桐已經快讓唯謹唯慎的鄭非一搞瘋了。
雖然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 嘴脣乾裂的鳳桐掙扎着跟鄭非一說的就是:是我自己開的槍,不關你爸爸的事。
但是根本沒有收到應收的效果,那句話石沉大海, 鄭非一就跟沒有聽到一樣沉默地照顧他,固執地管着他, 不許他幹這個, 不許他做那個, 鳳桐一個大男人每天被他看着臥牀,鬱悶地要吐血。
有人閒極無聊就愛胡思亂想, 鳳桐在方面算是個特例,他是該想的時候想清楚,不該想的時候什麼都不想。
比如,那天他到底是怎麼離開鄭宅?
鄭非一怎麼跟他爸爸溝通的?
鄭知秋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要想的話,這些問題夠鳳桐琢磨一氣的, 可是這人什麼都不想, 大腦完全放空, 每天特順從的在鄭非一的看管下調養身體, 修養生息。
分局長其實對鳳桐不錯, 對外宣稱鳳桐是在偵破黑彩的案件中因功負傷的,給他放了大假讓他好好休息。
實際上除了他們倆口子, 還真沒有人知道鳳桐是怎麼受傷的,兄弟們只知道老大查黑彩查黑彩就快查到大boss頭上,然後就中槍進醫院了。
天妒英才啊!
兄弟們捧着大束鮮花蜂擁至醫院,本來分局長要安排兄弟們輪流看護的,大家都知道鳳隊的爸爸媽媽在國外,不過某鄭黑着臉把衆人都攔住了,理由是鳳桐已經僱好了護工——就是他。
看着鄭非一長手大腳做起事來卻無比細緻,連口水都拿小勺舀出來餵給鳳桐,於是衆惡靈都滿意無比地退散了。
鳳隊交遊遍天下,自然將醫院囊括在內,待遇相當優越,一個人住一間二人房,院長主任一天輪流來看好幾遍,而且鳳桐自己開的槍,位置選得相當有分寸,所以,咳,其實鳳桐真的覺得自己和好人是一樣一樣的了。
好看麼?鄭非一把壓力鍋調好,湊到鳳桐身邊問。
鳳桐手裡拿着的是一本《山海經》。
恩,特別有意思,我跟你講,好多有意思的傳說都出自這裡。你比如說精衛填海。
精衛是什麼東西?鄭非一不恥下問。
呃,鳳桐用力地把那顆碩大的頭顱往自己懷裡一帶,過來,我給你講。
一隻小小的鳥,也那麼倔強,跟你似的。鄭非一聽完了笑着總結了一句。
鳳桐眨了眨眼,這話說的有水平,到底算是誇啊還是算是貶啊聽不出來。
桐桐,你記不記得答應我,這個案子結了咱們倆一起出門的事。
旅遊嗎,我記得。鳳桐的語氣波瀾不驚。
那你現在如果真的都好了的話我們走吧,鄭非一滿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