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時候, 自己應該淡然一笑,禮貌地握手,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一番, 然後翩然離去。
可是鳳桐發現自己做不到。
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無能爲力的時候。
將手裡的粥移交給喬紅, 鳳桐一言不發地走了。
鄭非一基本已經石化了。
鍾若然這個陰險的傢伙不顧他的反對把喬紅弄了過來, 然後他還沒等想好怎麼把喬紅弄走, 鳳桐就回來了, 這時間把握的,剛剛好,自己整就是一被捉姦在牀的姦夫。
看着鳳桐無聲消失的落寞身影, 鄭非一那心就象被人用鋼絲刷刷過一遍又撒上一把鹽的感覺似的,那種疼以前從未體驗過。
喬紅錯愕極了, 她不大明白自己有哪句話說錯了還是哪個動作做錯了。
怎麼鄭非一的朋友不搭理自己就走了, 更可怕的是之後鄭非一也不搭理自己了。
這到底TMD是怎麼回事?
喬紅滿心煩惱地回到了家, 可是她不知道,煩惱剛剛開始。
第二天出現在她面前的三位可以說是貌美如花, 傾國傾城,從高到矮,從大到小,一字排開,她們, 自稱是鄭非一的妹妹。
接下來的暴風驟雨是超出喬紅承受能力的。
老大是這麼說的:我哥有了喜歡的人了, 你知道麼?那個人比你厲害100倍, 比你好看1000倍, 性情比你好上10000倍, 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你還想當我大嫂, 做夢!
老二悠哉悠哉開口:你有多少陪嫁,有沒有一千萬?如果你有一千萬,嫁給我哥也行,雖然一千萬連我家的一根小拇指也比不上,但也夠我去國外玩幾年了,等我拿下法律學位再回來幫我哥打官司和你離婚,到時你就準備好淨身出戶吧。
老三年方八歲,從外表看就是一個可愛的洋娃娃,可是你絕想不到洋娃娃會做這樣的事:把嘴裡嚼的口香糖吧唧一下子吐到喬紅臉上,小妖精直接下令,你不能和我哥結婚,我長大了自己要跟我哥結婚的。
天啊,鄭非一這三個妹妹都是什麼東西啊。
喬紅去洗手間把自己的臉搞清楚出來,那三個已經消失不見了,可是她們帶給她的屈辱卻恆久不散。
喬紅不得不再一次質疑自己,我爲什麼要結婚,爲什麼?
然而噩夢還沒有結束。
第二天,鄭非一那位雍容華貴的後孃,拿着個小手絹,哭哭啼啼地就殺上門來。
哎呀,我一個女人,寡婦失業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靠他靠誰啊,哎呀喬小姐,昨天姑娘們不懂事,你別計較,可是你看哈,長嫂比母,她們再不懂事,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bla。
喬紅崩潰了。
人家都說找對象不能找寡母帶大的兒子,自己可好,一個超級難搞定的老婆婆之外還要加上三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子。
這種日子能過麼,自己是不是真到了明知是火坑還非得跳的地步?喬紅開始反思了。
喬紅和鄭非一約好了見面。
默默無聲地對飲片刻,喬紅問道:“你是不是可以保證只忠於我一個永遠不跟我分手?”
鄭非一躊躇着,沒有說話。
“行了,我知道答案了。來之前我想過,我問你這個問題你可能會有四種答案,一,斬釘截鐵地回答可以。二猶豫之後答可以。三沉默。四,答不可以。我已經想好,只要不是第一種答案,無論是後面的哪一種,咱們的婚約都取消。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婚。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鄭非一鬆了口氣,隨即狐疑地問道:可是爲什麼這麼突然?
你媽媽和你妹妹找過我了。喬紅並不打算默默吞了這分委屈。直言不諱。
不知道爲什麼鄭非一就想起了鳳桐,想起他從昏迷中醒來說得第一句就是槍是我自己開的。雖然倆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對不起啊,鄭非一再次道歉。我沒想到,是我的錯。
沒關係,不怪你,我會跟我爸爸說清楚是我提出來的,希望不會連累到你。喬紅勇敢地說。
那真謝謝你。
要不這樣吧,鄭非一覺得歉疚,想了想說,我買套房子給你吧,你自己住就沒有人催你結婚了。
以手掩面,喬紅終於忍不住落淚。
幫主。上次老謝的事以後,道上有些兄弟對我們很不滿,說我們是警察的狗腿子。
鍾若然煩惱地說。
哦,比如說?鄭非一很當回事地擡起頭。
比如說馮徵他們那些人。
叫兄弟們抄傢伙。鄭非一即刻做出決定。
幹什麼?鍾若然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上我帶兄弟們去砍了他!
不是吧?鍾若然徹底對自己的耳朵失去了信心。
幫主,這,這,何以服衆啊?
哪來的衆啊?鄭非一怒視他,我就搞不懂你們讀書人的想法,爲什麼那麼複雜。我問你,現在道上誰兄弟最多?
當然是幫主您啊。
那就是了。老子我就是王法,誰不服我我就砍誰,你有意見麼?
沒。鍾若然抹抹額角的汗,您強,我服您,那我去打聽一下馮徵晚上會在哪,安排下人手。
對了,看住他老婆孩子,別讓他來個暗渡陳倉。鄭非一補充道。
嗯,放心吧,幫主。一定安排好。
鳳桐是在晚上九點多接警的,報警的人是某洗浴中心的值班經理,說是打起來了。
然後鳳桐就帶着另一個值班的小民警小張開着警車往洗浴中心趕。
中途,他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從對面擦肩而過。
到洗浴中心用時沒超過五分鐘,可是已經人走茶涼,一點痕跡不剩,連洗浴中心經理的語氣都變了,賠笑着解釋,我以爲是打架,其實好像就是倆個客人口角了幾句,不好意思啊警官,讓你們白跑一趟。
小張要開口訓人,被鳳桐以眼神阻止了,伸手拍個即時貼在櫃檯上,鳳桐吩咐道:張貼一下,記着,有事找警察。
是,是。經理畢恭畢敬送走了鳳桐他們。
鄭非一足足洗了快倆個小時的澡,才覺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淡了,換了身新衣服回家,卻在自己樓下的路燈旁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桐桐!
鄭非一幾乎是跑着過去的。
鳳桐毫不客氣地在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我算看明白了,你這老毛病改不了,又挑我值班的時候在這片鬧事是不是?”
“不是,我......”
“不是什麼不是,你就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我錯了。桐桐,我......”
“給我閉嘴!”鳳桐截斷他。
“帶我上樓,我看看我家是啥樣的。”
“哦,好。”鄭非一興奮地領路,“我不是給你鑰匙了,你怎麼在外邊等着。”
“我樂意。”
樓上。
“桐桐,你洗澡吧。你看這個雙人按摩浴缸,當初爲了裝下這個,我把旁邊的儲物間打通了,嘿嘿。”鄭非一獻寶似地把鳳桐先拉到浴室。
“還有這個,”鄭非一舉起個瓶子,“我沒買錯吧,嘿嘿。”
鬱美淨浴後乳液?鳳桐輕笑,“當初誰因爲這個笑了我好幾天的?”
“今天洗完讓我給你擦吧,寶貝,好不好?”鄭非一咬咬鳳桐的耳垂,覺得下腹開始熱起來。
“你先說說你老婆是怎麼回事?”鳳桐不慌不忙地問。
“婚約已經取消了。”
“爲什麼?”
“嗯,桐桐”鄭非一滿面通紅,“這麼丟人的事別提了好麼。”
“好吧,”鳳桐審視他片刻,“我洗澡,你去弄點吃的。”
“我給你洗啊?”鄭非一根本就挪不動步了,連半步都不想離開鳳桐。
“別,別,”鳳桐一把推開他,“你還是弄吃的去吧。”(我如果真是後媽我就應該讓鳳桐在鄭非一家的浴缸附近裝個竊聽器......)
將自己打理清楚,鳳桐喊鄭非一給他拿睡衣,鄭非一空着手來開了門,着火的雙眸從上到下掃視了鳳桐一番,不由分說把人抱起來就往臥室拎。
喂喂喂,你要不要這麼急啊。
鳳桐的最後一句話很快被鄭非一的熱吻吞噬掉了。
翻雲覆雨...........
狂熱的□□之後,鄭非一的手指輕擦過鳳桐汗溼的髮絲,目光仍然無比眷戀地在鳳桐臉龐上留連。
“別看了。”鳳桐的嗓音沙啞,在鄭非一聽來卻是異常的性感,低頭吻了又吻,眼光卻怎樣也移不開。
“我問你啊。”鳳桐拽了拽被子,遮住自己吻痕斑斑的身體,“今晚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我就是打架而已,桐桐,我有分寸的。”
“你這是踩在刀刃上,知道麼?掉下來就是個死,站穩了也是鮮血淋漓,別做了,非一。”鳳桐認真看着他。
“桐桐,再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不會太久的。”鄭非一許諾。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非一,別做了。”
“再等等我,桐桐。”
看着這人倔強的眼神,鳳桐無奈地閉上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