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解釋道:“據我線人來報,陛下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老道。那老道就跟陛下講了長生不老之術。”
“可是陷害你那老道?”楚穆急聲詢問。
南宮羽臉上出現了幾絲苦笑,“不曾是。”
楚穆見他如此不知如何出聲安慰,唯有沉默相對。
“陛下年事以高,會尋長生不老之術倒是不妨事,只怕會有奸人會以此滋事……”南宮羽道出了心中的憂慮。
楚穆不以爲然道:“這事兒老三和太子黨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有他們兩個人在,父皇那兒我倒不擔心。”
南宮羽一想也是,“太子縱有皇后的力量只怕難與晉王相拼,我會讓我的人暗中相助的。”
軍營裡又陷入了一陣沉寂,這一次是死一般的沉寂。
南宮羽猜不透楚穆心中所想,唯有安靜坐在原地。不時的幾聲咳嗽聲爲這營帳裡添了幾分人氣。
……
蕭菀離開了營帳之後,躲在角落裡拿出了聶宣暗地裡塞給她的紙條。
一個時辰後,軍營後方的小山崖處一聚。
字體有力,字中的鋒芒不難看到。
難怪說自如其人,聶宣不論怎麼掩飾,總會有些破綻露出來。
蕭菀接着火光看完之後,就着火把直接把紙條燒成了黑末。被風一刮,就連殘渣都不曾剩下。
她的心底是十分排斥與聶宣的會面,一來這軍營上下全是楚穆的人,她一身女裝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和聶宣孤男寡女黑燈瞎火地在一起,只怕在這世道浸豬籠都不夠。
一咬牙,她去了凝兒的營帳。
凝兒見她掀開簾子,忙迎出來,“小姐,您來了。”
蕭菀嗯了一聲道:“剛纔讓你回府只是想保住你的性命,戰場上的刀槍無眼,王爺這一戰輸贏未定,我這才……”
凝兒睜着大眼糾正蕭菀的話,“王爺的威名早就在晉……”
意識到說錯話,凝兒一把捂住嘴跪在了地上,“都怪奴婢多嘴戳到了公主的痛處,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對於晉國,蕭菀根本就沒有特別的情愫。倒也沒多怪罪凝兒,“晉國已亡這是不爭的事實,你說的並沒錯。”
聞言,凝兒更加激動了,跪着開始打自己的耳光,“奴婢多嘴,奴婢該死!奴婢多嘴,奴婢該死……”
幾巴掌下來,凝兒的臉上已經呈現出了幾個鮮明的掌印。
“你要是再打下去,我明日就命你回府!”都說了她沒生氣,這丫頭怎麼就聽不懂呢。
凝兒被這一嚇,呆愣在遠處,也不知蕭菀是不是真怒了,跪在地上沒有了動作。
“我出去吹吹風,一會兒便會回王爺的營帳。”凝兒的悲傷感染到了蕭菀,再也呆不下去的她囑咐道。
“是……”
凝兒就這麼維持着這個姿勢許久,直到興發偷摸地進了她的營帳見她跪在地上大驚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似乎戳到小姐的痛楚了……”她真是頭豬,看來是公主
對她太好了。
興發攙扶起了她,盯着她淚痕未乾的臉頰問:“什麼痛楚。”
……
蕭菀在冷風的推動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山崖處,待她回神過來已經遲了。
早就等在那處的聶宣見她來這,甚是激動,“我以爲你不來了。”
此時要是說她只是一時失神走到了這處,聶宣定然不信,說不定還會讓他引起什麼誤會。
懶得解釋的蕭菀說:“這次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她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讓聶宣暗覺不妙,希望喚起他們舊日的情感,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根早已蔫了的薔薇花,“這是今日行軍時我在小徑上發現的,這裡不比二十一世紀,四處皆是便利店,你就湊合着吧。我知曉你最愛的就是這薔薇花,日後我一定在我們的院子裡都種滿它!”
仍記得上一世的蕭菀最愛的就是薔薇花,只要他做錯了事,送上一束薔薇花定能獲得她的原諒。
蕭菀盯着他手中失了生機的野薔薇,暗暗自嘲。於她來說,她的心還有她的愛情都和這多野薔薇一般。
上一世她的愛也曾滿腔付出過,但是結果呢?
最愛的人親手毀了她的全家!
重生一世,仍然未能擺脫掉他,他居然可笑地還想重拾她的愛情!
“聶宣,我許久就不愛薔薇花了,自從你從我父親下手的那一日起,我對薔薇有的只有恨!”她一臉譏誚地看着他如何圓這個場。
聶宣不動聲色地扔掉了野薔薇,繼續急切地表白自己的心,“阿菀,這一世我是真的想好生待你。只是剛纔在營帳裡你也看到了,楚穆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對你的心!”
他說了什麼,蕭菀並沒在意。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被聶宣扔掉的那一朵野薔薇。
她只不過說了一句她不喜歡了,他就沒有一絲猶豫地扔掉了。這人那麼聰明,只需要稍稍動一下腦筋,就知道她說的不過氣話。
罷了,罷了……
蕭菀轉身背對着他,夜晚的涼風捲起了她的碎髮,飄決了她的羅衫裙,“聶宣,我對你的只有恨!”
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吞之食之!
聶宣不甘心這麼好的契機下沒什麼進展,三步追上了她,一把環住了她之後緩緩地讓她轉身,“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半點的愛,就算是恨也好,也是由愛演變過來的。更何況在這殺人不眨眼的世道,我只有不斷地壯大自己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你我都是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只有我最瞭解你不對嗎?”
“呵呵,聶宣,你打的感情牌以及你的籌碼都天衣無縫,只是你忘了我受你的騙太多,早就刀槍不入了!”兩人之間不過幾公分的距離,她堅毅的眸子裡果真都被恨意佔領。
聶宣抿脣,眸子裡閃過一絲陰霾。
在樑國生活的十年裡,早就把他的嗜血全都挖掘了出來。
上一世在文明世界,要殺掉一個人要費不少的力氣。這一世裡,人命不過螻蟻。
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高高在上的皇位,只有在那個位置上才能讓他空洞的靈魂有幾分慰藉!
“你當真要這麼對我?”聶宣沉聲問。
蕭菀狠狠瞪他,“你不是早就知道結果了。”
聶宣環住她的手漸漸地收緊,臉在她的眼前不斷地放大……
意識到他的目的,她把臉一撇。
薄脣吻上了她滑嫩的面頰。
聶宣並不在意,一隻手擺正了她的頭,把玩着她的秀髮,“我會把我的真心證明給你看的。”
“放手!”蕭菀只覺得被親的那一半側臉火辣辣地疼。
上一世兩人親密的畫面重回她的腦海,那樣纏綿悱惻契合的兩人,現在在她看來剩下的只有噁心。
聶宣聽話地放手,“現在你只有在楚穆的面前纔會安全,等到我勢力擴大之後定會把你奪回來。”
“條件呢?”蕭菀不屑地問。
聶宣沉吟了片刻道:“楚穆的勢力經過幾年的發展錯綜複雜,又有南宮羽江湖上的力量相助。我要連根拔起,實在有些難度。若是你提供我些他的命脈,會好對付許多。”
“楚穆那人對我忽冷忽熱,你讓我從哪得知他的命脈?”蕭菀眼底的輕蔑更甚。
聶宣幽深的眸子對上她的道:“你和他同牀的時候可以藉機套他的話。”
“聶宣啊聶宣,你真是好樣的!”這就是滿嘴說要把她奪回來的男人,居然讓她去牀上取悅楚穆後索取機密。
蕭菀厲聲道:“聶宣,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夫妻一場,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又是有如何的信心會覺得我會答應你,我又爲什麼會任你這麼糟踐!”
她激動地掙扎,眼角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
聶宣心一痛,“你現在已和他成親,側妃娘娘的身份誰也不能否認,牀事也是必然的。日後扳倒了楚穆,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聶宣,我很好奇你當上皇上之後會給我什麼樣的身份。皇后嗎?不,我已是楚穆的女人,已是被人穿過的破鞋,在你眼裡我的身子已經骯髒不堪!退一萬步講,你就算忍受了所有反對的聲音立我爲後,那麼之後呢?繼續充實你的後宮佳麗三千?明明是已定的結局我又爲什麼非要犯賤地往裡面跳呢!”蕭菀淒厲的聲音合着風聲,比那索命的厲鬼還要幽怨。
這些話聶宣竟該死地無法辯駁,唯有拿楚穆說事,“那麼楚穆呢,他除了正妃和側妃之外,還要通房丫頭,你爲什麼能忍受他,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呢!”
他的聲音歇斯底里,蕭菀分明就是對他有偏見。
“因爲你不配!”蕭菀幽幽一聲道,“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已久,要是再不回營帳的話楚穆可就要派人出來尋我了。”
聶宣無力地鬆手,要是再糾纏下去保不準真惹出什麼事來了,這荒郊野嶺的地兒,楚穆就是土皇上。要是發怒做了他,向上稟報他戰死沙場可就白重生了。
得到自由的蕭菀楷了眼角的淚,加快了腳步生怕聶宣會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