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想到的是，這番話被站在不遠處的楚穆盡收耳裡。
今天下午蕭莞咳得樣子還是勾起了楚穆的擔心，打發走那父女二人後，楚穆又一個人來到了中宮。
不過還是像上次一般，並沒有讓任何人通報，而是隻想站在蕭莞不遠處卻又不會被蕭莞發現的地方靜靜的看她一會兒。
楚穆沒想到的是居然能聽到這番話，有些訝異也有些憤怒。
蕭莞懷了孕居然不告訴自己，是怕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這個孩子還是說她從頭到尾根本都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丈夫來看。楚穆臉色微變，只覺得一股怒氣往上涌，偏偏還撒不出來。
楚穆的目光沉了沉，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既然她想這樣，那就先這樣吧。
楚穆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根本就不在他的把握之中。也許蕭莞的決定是對的，這件事情若是公開反倒對她不好。
永琴宮的書房裡。若不是蘇銘堯進宮，恐怕這永琴宮裡的書房是半年都不會用一次的。
“爹啊，上次你說楚彥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有眉目了麼？”蘇雨漪百無聊賴的翻着一本書，卻壓根什麼都看不進去，心裡惦記着的還是自己一直未完成的大計。
蘇雨漪一想到今天楚穆望着蕭莞的眼神，心裡就恨得牙癢癢。以前那眼神可都是隻屬於她的。
“怪不得說女兒家們的心都是海底針。今天我看你倆還和和美美的，可你這心裡的小算計卻一直都沒停過。”
蘇銘堯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眼底滿是讚賞：“不過很不錯，有爲父的風範，我蘇家的女兒就是得有大志，你要是個男兒家，我肯定會把你推到至尊的位置。”
“呵。”蘇雨漪冷笑了聲：“爹啊，原先你不說我還真的不覺得，現在你一說我忽然就明白過來，女兒家怎麼了。如果我能成爲皇帝的話，那楚穆不還得對我言聽計從。”
蘇雨漪眯了眯眼睛，手指無意識的纏上自己的髮梢，原先水靈靈的眼睛裡忽然染上了些野心。
蘇銘堯眼睛一亮，其實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蘇銘堯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說句走心的話，把這女兒放到誰那裡蘇銘堯都不放心……除非……
蘇銘堯心裡是極滿意的，面上卻是責怪自家女兒道：“閨女，沒登上那個位置之前，都記得要謹言慎行聽到沒有。”
蘇雨漪聽話的點點頭：“爹，這世上還是你對我最好了。”蘇雨漪感慨的道，順便伸手扯了扯蘇銘堯的鬍子，給蘇銘堯疼的“哎喲哎喲”直叫喚，逗得蘇雨漪呵呵直樂。
“對了，爹，楚彥那邊怎麼樣了？能用的上他麼？”蘇雨漪感覺已經迫不及待要去實現自己的計劃了，她已經憧憬着有一天自己能成爲楚穆唯一的女人。
甚至……成爲樑國曆史上第一個登上皇位的女人。
蘇銘堯一聽這話摸了摸鬍子：“楚彥這次的確是有備而來，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楚彥應該是搭上了金國這條線。前段時間楚彥要我收留的那個謀士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金國派來的。”
蘇雨漪聽這話就是一驚，而後就是一副有好戲看的表情：“楚彥膽子那麼大？要知道這可是賣國求榮，況且金國那幾個老傢伙野心那麼重，楚彥能斗的過他們？”
蘇銘堯狡猾的一笑：“現在的楚彥和以前可是不同了，光憑他能把金國的勢力暫時的收爲己用這一點我們就不能小看他。不過嘛……危險越大機會越大，楚彥既然真有這個本事，那我們就不妨真的試試。”
“那金國那邊……”蘇雨漪雖說是個婦道人家，但到底也是個飽讀詩書的。雖然野心勃勃，但賣國通敵這種事情還是真的沒想過。蘇雨漪此時不由得有些猶豫。
“乖女兒，你不用想太多，這些爲父都會幫你打點好。畢竟和我們聯手的人是楚彥，不是金國。金國那邊的問題自然還是由楚彥來解決，就算是出了事也找不上我們。關於金國的事情，我們這邊裝作不知道就好了。”蘇銘堯安撫道。
蘇雨漪點點頭，對這個楚彥也是生了一絲好奇：“爹，你說這楚彥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金國的人肯幫他？難道他是要利用金國的人幫他登上皇位不成？然後以城池作爲交換，而後倒打一耙？”
蘇銘堯搖搖頭：“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原因。金國和樑國已經休戰許久，現在北邊的魏國一直蠢蠢欲動，魏國畢竟是蠻夷國家，兵強馬壯，又跟金國和樑國都交界。按理來說，樑國和金國現在想的應該都是如何壓制魏國，絕不是互鬥。”
“您的意思是金國還想從咱們這裡得到別的東西？”畢竟是多年父女，這點默契還是有的。蘇雨漪一下子就明白了蘇銘堯的想法。
“是的，如果我們能找出來楚彥跟金國交易的到底是什麼的話，那控制楚彥就很容易了。”這也是蘇銘堯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查也查不到。
而更荒謬的是，似乎連楚穆都不知道究竟金國人到底想要什麼。
“這倒是好玩兒了，爹，接着查，要是查到了一定要告訴我，我看看這個金國皇帝到底想從咱們樑國要什麼好東西。”蘇雨漪一臉的好奇之色，要是什麼好寶貝倒是可以弄來瞧瞧。
“就你事兒最多。”蘇銘堯捏了捏蘇雨漪的鼻子，就算是自家女兒想要天上的星星估計自己都得想辦法造個梯子怕天上去給她摘。
“好了，女兒，記住我的話，萬事謹言慎行。在爹滿足你的所有要求之前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煩事留個心眼。爹先走了。”
“知道啦，爹你快走吧。有什麼事你就傳信給我，國祭就快到了，我覺得咱們也應該實施第一次的行動了。”蘇雨漪幽幽的叮囑道。
蘇銘堯點點頭就起身離開了，自己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有實施報復的機會了。
京城天香樓天字號包廂。
“喲，稀客。
有段時間沒見你我還以爲你已經放棄了報仇的想法呢。”李煜正在耐心的泡一壺茶，聽到腳步聲就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
楚彥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來找他，今天一來的確是稀奇。
“我也沒閒着，南方澇災，現在又發生了蝗災。之前你從蘇銘堯那老頭那裡弄來的賑災清單我也都派人把該攔的攔下來了。估計現在南方那羣災民大抵已經要炸開鍋了。”楚彥的眸中閃過一絲陰霾，這一天他已經等很久了。
“國祭是個不錯的好機會，你如果能讓災民在國祭那天全部趕到京城來，那就有好戲看了。”李煜淡淡的提點了句，好像自己說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楚彥點點頭，心裡暗道，不愧是一國皇帝，只聽他說了個開頭，便已經猜到他想做什麼了。
“災民從南方趕過來至少也要半月，蝗災發生後連臨近的縣城的災民們也開始遷徙，甚至速度也要快上許多。我估計十天左右的樣子就能全部都感到京城。”
“你自己琢磨就好。”李煜仍然悠然自得的磨砂着手裡上好的茶壺，這樑國除了茶葉和蕭莞倒是真的沒有任何能讓他惦念的東西。
“還有現在朝堂裡對蘇銘堯呼聲甚大，蘇銘堯那老傢伙應該是要把她女兒推上後位。看來楚穆要後院起火咯。到時候災民再一進城，我估計樂子就大了。”楚彥悠閒的靠在椅背上，一臉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皇后不一直都是那聶華容麼？鳳印據聽說也是在蕭莞那裡的，若是蘇雨漪成了皇后後宮豈不是要亂？”李煜聽到此似乎是起了些興趣，忽然反問了幾句。
楚彥眸子一凝，這一向跟個仙兒似得不問這個不問那個只管提供幫助的李煜居然會對這些個女人家的事情感興趣？
心裡忽然對李煜想要的東西有了絲猜測，只是還抓不住苗頭。“是啊，也不知道楚穆怎麼想的，皇后居然和掌鳳印的不是一個人。”
李煜沉了沉目光，並沒做聲，只把洗好的茶按照順序一杯一杯的擺好放到桌子上。
“後宮三妃裡，本來蘇雨漪應該是最弱的一個。現今如果她被百官們以正當名義推上了後位，那必定也會拿回鳳印。蘇雨漪就會成了最強的一個，到時候後宮可就好看了。你說這三人如果爭後哪個勝算更大？”楚彥狀似隨意的問道。
“楚彥，不要試探我。不該問的東西就管好你的嘴。”李煜淡淡道，話裡卻暗含了一絲不可置疑的意味。
楚彥眼底劃過一絲狠意，心道，只是現在需要你罷了，倘若有朝一日我成了樑國的皇帝，第一件事便是要你金國俯首稱臣。
不過面上卻是妥協似的回了一句：“是，我下次會注意的，你放心好了。”
李煜不再做聲，也不去多看楚彥一眼，其實對楚彥的狼子野心他心裡也清楚得很，只是懶得去問而已。畢竟他的目的只有蕭莞，再多的算計與他而言也沒什麼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