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的嘆息了一口氣，主動的將身子融入進了楚穆的懷中，雙手環上了他的虎腰，聆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溫柔的道：“好，既然你心中有氣咽不下，那妾身就陪着王爺。”
心猛的跳動了一下，楚穆第一次感覺自己亂了節奏，混了呼吸。曾經他就幻想過，今後自己身邊真心愛的人，一定要願意陪着自己做所有的事情，那怕是讓別人下地獄，她也得跟隨在自己的身邊一同見證。
在今日之前他一度認爲那個人一定是蘇雨漪，可是此刻他才知道，上天所安排給他的人是蕭莞！
他清楚的明白，倘若今日是蘇雨漪在這裡，她一定會想盡所有的辦法阻攔自己，因爲她不願意看見自己雙手沾滿血腥。
一股暖流從心間緩緩的流淌而過，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那種舒心的暖意是楚穆從未體驗過的，這種感覺讓他有些貪婪了。
單手將蕭莞攬進了懷中，深邃的眸認真的看着她道：“今生的終點即便是地獄，本王也要你一同前往。”
含着幸福的淡笑，蕭莞靠在他的懷中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天爲鑑，地爲證，即使是地獄妾身也一定陪在王爺身邊。”
細弱溫柔的嗓音在這藍天下顯得是那樣的渺小，卻有着鏗鏘有力的堅韌，今生彼此有這般的諾言，蕭莞感到足以！
破爛的屋檐，雜草叢生的庭院，蜘蛛網遍佈的正殿，骯髒不堪的桌椅，印證着此刻華妃的悽慘。
曾經高高在上的華妃娘娘，入宮多年跟後宮之主皇后平分秋色，掌控後宮一半的權利，如今卻只有這淒涼的結果。
不知這算是自食惡果呢，還是算報應呢？
微微吃驚了一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楚穆和蕭莞居然還會到她這裡來，只是一個恍惚的瞬間，華妃的眸中又恢復了空洞的神情，好似剛纔那一抹不解和疑惑只是錯覺。
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蕭莞同情的看着華妃。原來她在事發後一直都在裝傻充愣，她根本就沒有受到刺激，應該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樣拙劣的手段就連她都已經看出來了，還想要騙過楚穆，真不知道這華妃到底是怎樣想的。
不過如果今日不是楚穆堅持要過來，恐怕還當真被華妃給瞞天過海了，這等算計手段，不愧是在後宮呆了這麼多年的女子。
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在自己兒子篡位失敗後，她居然還能夠第一次時間想到保住自己性命的辦法。
最爲關鍵的是她居然能夠狠下心來連自己兒子的安危都不顧了，一心就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這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啊？
淡笑的看着繼續裝模作樣的華妃，楚穆冷哼一聲道：“在本王面前做戲能夠成功的人，目前還沒有出現過，還需要繼續演下去嗎？”
在御書房的時候，楚穆就已經知道華妃是在做戲了，他隱忍了這麼多年可是早就已經將華妃的性格給摸清楚了。
只是
篡位失敗而已，還不至於讓她失了魂，丟了魄。在她的眼中，沒有什麼是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的。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華妃就是一直遵循着這個原則在後宮生活着，只要是犯在她手中的人，她有的是耐性等着收拾她。
既然已經被楚穆給看穿了，華妃也不想繼續裝瞎了，冷笑着斜靠在椅子上，一臉端莊高傲的道：“楚穆，你別太得意了，這一次是你贏了，可本宮還沒死，你就休想登上皇位。”
就算是沒了兒子又能夠怎樣，只要她還活着，皇上多的是兒子，她隨意的撫養一個，一樣可以造就自己的皇太后之路。
留着性命憑藉她的手段想要走出這冷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戾氣瞬間爆發了出來，陰冷的眸鎖定在華妃的身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指關節都已經被楚穆捏得泛白了。
看着盛怒的楚穆，蕭莞被嚇了一跳，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陰狠的他，那模樣好似要把華妃硬生生給剝開纔會消除他心中的怒火一般。
擔憂的拉了拉楚穆的手臂，努力的壓制着心中害怕的情緒道：“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妾身在身邊。”
聽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楚穆的戾氣收斂了不少，都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害得他這麼多年都只能夠是一個人，害得他今生都沒有能夠好好的享受一下母妃的關愛。
而直到現在華妃還是一副自以爲是的模樣，楚穆的忍耐度已經達到了極致，可他反而在這個時候笑了起來，那邪魅的笑容好像是能夠勾走人的心魄一般，讓華妃整個人都呆愣了起來。
“別以爲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華妃，既然你入了這冷宮，你的生死自然是由本王來決定。放心，本王已經安排了你兒子在黃泉路上等你，你不會寂寞的。”
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穆，華妃瞪大了雙眸，手掌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道：“你想要做什麼？皇上只是將本宮打入了冷宮，並沒有賜死本宮，你敢擅自賜死皇上的妃嬪，這可是死罪。”
不知何時楚穆手中把玩着了一把尖銳的匕首，那匕身泛着點點銀光，好似隨時都會穿透人的心臟一般。
“死罪？如今樑國能夠勝任太子一位的人就只有本王一人，你認爲父皇會下令殺了本王嗎？”看着垂死掙扎的華妃，楚穆緩緩而道。
沒錯，樑國如今不能夠再失去皇子了，除了楚穆能夠登上太子之位就再無他人，按照皇上的性格不管楚穆犯下了多大的過錯，他都是不會責罰楚穆的。
直到現在華妃才徹底的明白了過來，原來自己所期盼的一切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她一直站定在懸崖邊掙扎不肯放手，在別人眼裡不過就是跳樑小醜罷了。
見華妃臉頰上閃爍着悔不當初的神情，楚穆將匕首遞給了身後的趙柯，冷眼的看着華妃道：“本王不會殺了你，不過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當年你將本王母妃變成人彘後慢慢折
磨致死，今日本王就讓你嘗一嘗這人彘的味道是如何的。”
人彘？蕭莞從來就沒有想過當年榮華貴妃的下場會是這般的慘烈，如此殘忍的手段真不知道華妃是如何想出來的。
驚恐的瞪大了雙眸，緊盯着趙柯手中的匕首，不停的晃動着腦袋道：“不……本宮不要成爲人彘，楚穆，你不能夠這樣對本宮，不能這樣對本宮……”
沒去理會華妃的叫喊，楚穆攬着蕭莞的柳腰朝着冷宮外走去。當年的種種他必定要一一償還給華妃，就這樣讓她死去，那簡直就是太便宜她了，他要將她變成人彘，一輩子留在這冷宮之中遭人白眼兒，被她以前從來看不起的宮女和太監折磨致死。
只有這樣才能夠消除他心中多年以來的怨氣！
已經喧鬧了整整兩日的皇宮再一次的恢復了平靜，楚穆將手中所有的事情都給處理完了，擡腳來到了御書房裡。
看着一臉淡笑的楚穆，靠在龍椅上的皇上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腦袋，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發脾氣了，也沒有能力再去承受失去一個兒子的痛苦。
可是楚穆所做的種種，他卻是全然都知曉。雖說是爲了他母妃報仇，可是戾氣太重，他真的擔心會反噬了他自己。
輕閉着雙眼，皇上慢悠悠的道：“穆兒，你過來一點，朕有話要跟你說。”
聽話的上前幾步站定在了皇上的跟前，楚穆眼觀鼻，鼻觀心的等待着皇上的話，從他的臉頰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從小到大這個兒子在他的面前就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將他所有的情緒都給隱藏起來，不讓他一探究竟。
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鴛鴦玉佩，上面赫然雕刻着一個‘榮’字，楚穆瞳孔微微一縮，不用他父皇開口，他就能夠明白過來，這塊玉佩是屬於 他母妃的。
帶着濃濃的思念，帶着濃濃的愛意，皇上枯乾的手指仔細的撫摸着玉佩，嘴角含着幸福的笑容道：“穆兒，這是當年你母妃入宮的頭一年朕賜給她的，她一直都戴在身邊不曾拿下，你可知你母妃最盼望的是什麼嗎？”
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楚穆控制着自己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怒火，當年要不是因爲父皇的無能，母妃也不會那般的慘死，如今他居然還有臉在自己面前提及母妃。
楚穆雖然隱忍着自己的情緒，可畢竟皇上也是一個極懂察言觀色的人，當然能夠感覺出他的怒火。
眸中有着點點淚光，皇上擡眸看着楚穆道：“朕知道你恨朕，因爲朕當年的無能誤會了你的母妃，害得她慘死，甚至還放縱殺害她的人那麼多年，可你卻不知道，朕有朕的苦衷。”
深邃的雙眸血絲布滿，手背青筋凸起，全身輕微的顫抖着道：“你有苦衷難道就要用母妃的命來化解嗎？”
楚穆的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當年那怕父皇說一句話，母妃的結果也不會是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