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兒,把她帶過來。”北慕寒急切的說道,因爲只有復兒在自己身邊北慕寒才能安心。
鄧毅愁着張臉後點了點後:“好,屬下這就去把夫人接過來。”
“王爺我先給你處理傷口,她會沒事的。”說着袁術快速的執着鋒利的醫刀在北慕寒背上揮舞,好在鄧毅事先找好止血藥,但那種切肉之痛卻是一般人無法忍受的。
冥王爺深深的皺着眉頭,卻隻字不提。過了十多分鐘後袁術便將草藥敷在北慕寒只剩下皮囊的背上,然後用一團白紗將北慕寒的身子緊緊的包裹起來。順度快得驚人,可也疼得驚人。
處理好傷口之後袁術便收回了手,緩緩的擦拭着他被血液染紅了的手,緩緩的擡起頭卻見鄧毅把昏迷過去的復兒放在北慕寒身旁。
冥王爺微皺着的眉頭在看到復兒的下一刻時卻舒展了幾分,眉眼中盡是溫柔。
“王爺我們先出去了,爲了避免傷口受到擠壓而腐敗您這幾天得側着睡。”袁術好心的提醒道,北慕寒卻默而不語。
轉身、袁術與鄧毅走出了房內。
背上的痛是火辣辣的,疼得北慕寒無法直言。他慶幸的看着懷中的人兒,側着身右手輕撫着她瘦弱的臉頰。她這麼瘦小的身板怎能承受得了剝皮之痛呢?
還好,還好她沒事。
“復兒。”
北慕寒默唸着復兒的名字,輕撫着她臉頰的手也在不經意間顫抖。她白皙的下巴上多了許多傷痕,脖子與肩膀還有手臂都被人包紮得嚴嚴實實,她身上披着的男士外衣也被血液染紅。緩緩的解開復兒胸前的扣子,她白如雪花般的衣裳上染滿了血痕,觸目驚心。
北慕寒心如絞痛。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復兒也不會變成這幅模樣,都是他的錯。
大手緊緊的將復兒擁在懷中,冷峻的側臉上卻多了一抹悔恨。若是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承擔這所有的痛。
“復兒,復兒。”輕聲呼喚,北慕寒攬着復兒的手加深了力道,似要將她深深的揉入骨子中一般。
低頭,淺吻她的脣。
就這麼昏睡過去。
夜幕已然降臨。
鄧毅等人處理好大批禁軍後便走到走廊上,卻見一抹黑影站在月光下凝望着四周淒冷的風景鄧毅不禁說道:“將軍爲何在這裡不去休息?”
冷冷的轉過了頭,視線落在鄧毅的身上。袁術冷冷的吐出一口氣後目光定格在皎潔月牙上,微微輕嘆袁術說:“你不是一樣沒有休息。”
“可我是有要事在身,而你卻不是。”
“我發現你的話變多了。”袁術挑眉一臉的鄙夷,鄧毅尷尬的撓了撓頭,他並不覺得自己話多。“將軍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沒有。”袁術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鄧毅哦了一聲卻追尋着袁術的視線望去,才發現袁術的眼神飄忽不定。綁匪消失之後周圍留下幾具屍體,可自從袁術驗屍之後鄧毅就發覺他有那麼一絲不對勁。可不管鄧毅怎麼追問袁術也不透露分毫。
這讓鄧毅很疑惑。
兩個大男人站在走廊上看了半天的月亮也沒看出點什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袁術忽然問道:“王爺是否醒了?”
“沒有,一直昏睡着,夫人
也是如此。”鄧毅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澀。北慕寒這次傷得不輕,整個背部的皮囊都快被袁術切下來,好在袁術醫術精湛北慕寒沒有生命危險。
“一直昏睡。”仇復也在一直昏睡。袁術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着自己被醫刀割破的手不禁搖頭輕嘆,腦海中浮現的盡是北慕寒救下仇復轉身的那一剎那。
“不知何時他們才能醒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袁術臉上盡是沉重。鄧毅疑惑的轉過頭視線定格在袁術的臉上,才發現他小小的眼睛內已經佈滿了血絲。憔悴的臉上盡是疲憊,鄧毅側在身旁的手不知何時握成了拳狀。
擡頭凝望着廣袤無垠的天際,微弱的月光灑在鄧毅的臉上。他隱隱咬住了脣說道:“一定會醒來的,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會的。
三天,已經過了整整三天,可北慕寒卻還是沒有轉醒。
鄧毅急得焦頭爛額的對袁術道:“爲什麼過了三天王爺還未醒來?爲什麼?”整整三天了,不僅僅是北慕寒,就連復兒這些天也未甦醒。
袁術擦了一把冷汗心中亦是焦急萬分:“再等等,再等等。”雖然這毒被袁術清除了,但卻行處得不乾淨,這也怪不了他。如今已經過了昏睡的時間可北慕寒依舊沒有醒來,袁術再怎麼相信自己的醫術,這一刻也不禁心慌。
“將軍,王爺他該不會……”
“不會的,我的醫術在京都無人能及,王爺不會有事的。”
鄧毅嘴角抽了抽,他擔心的是王爺,敢情袁將軍是以爲自己在質疑他的醫術了?暗自翻了個白眼鄧毅道:“可爲什麼夫人還未醒來。”
“這我哪知道?”失血過多嗎?
兩人站在門外嘰裡咕嚕的說個不停,卻沒有聽到房內的動靜。
一隻手掀開被褥,北慕寒緊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他深邃的眼眸帶着幾分惺忪和睏意,或許是昏睡了太久習慣了黑暗,在看到明亮的四周時北慕寒微微閉上了眼睛。
大手揉了揉冷眸,北慕寒動了動肩膀才發現自己的右臂已經麻木。耳邊是人低沉的呼吸聲,似有似無的。北慕寒皺着眉微微低下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就這麼靜靜的躺在自己身邊,小臉緊皺。
撫了撫復兒皺起的眉頭冷峻的臉上閃現出一抹不忍:“復兒。”北慕寒輕呼着復兒的名字,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後北慕寒欲起身將她擁入懷中,身後卻傳來一陣劇痛。
微微蹙眉,北慕寒坐了起來才發現包裹着傷口的白紗已經被血液染紅,起身北慕寒站了起來然後下了牀。
房內傳來悉悉率率的穿衣聲,門外正在交談的兩人聞聲連忙衝入房內,才發現北慕寒已經醒來:“王爺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真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轉身,視線落在袁術身上北慕寒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陽曆十月十一,陰曆九月初。”鄧毅快速的回答道。北慕寒聽其言穿衣的手頓了頓,擡頭他說:“陰曆九月初?本王睡了多長時間?”
“三天。”袁術說道。
三天?
北慕寒拍了拍頭努力的回想着三天前的事情,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擔憂,不再多言,他走到復兒身旁微微搖了搖復兒的肩膀,袁術見狀連忙道:“王爺,你再讓她多睡一會兒,她纔剛
睡下去。”
“剛睡下去嗎?”北慕寒疑惑。
袁術猛的點了點頭說:“是的,夫人她剛睡下,昨晚她照顧了您一整夜。”側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拽了起來,心臟加速跳動。若是袁術跟王爺說仇復從那日起就一直昏迷到現在,他一定會發了瘋吧。
顯然袁術不擅長說謊,正當他慶幸着要轉身離開之際北慕寒卻叫住了他:“你有事瞞着本王。”北慕寒話語淒冷,冷酷的側臉夾雜着騰騰怒氣。
袁術連忙搖了搖頭小小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臉的無辜:“王爺沒有,屬下怎敢瞞着你?”
“是嗎?”北慕寒邪問道。袁大將軍很那木的點了點頭:“是的,王爺我下去給你熬藥,你先好好休息,待會屬下再來。”說着袁術撒腿就跑,那速度快得鄧毅駭然。
按照往日的經驗,如果袁將軍臨陣脫逃那麼事情就一定不簡單,冷峻如刀刃般的眼眸落在鄧毅的身上,還未等冥王爺開口對方便說:“王爺屬下還有事情要做,您好生休息。”說罷,鄧毅也學着袁術,用着不屬於人類的速度閃出房外。
跑得比兔子還快。
北慕寒挑眉,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一臉的鬱悶。
回到復兒身邊,北慕寒俯下身躺在復兒身旁,右手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聽着她輕柔的呼吸聲嗅着她身上的血腥味,北慕寒不禁皺起了眉頭。
就這麼深深的抱着復兒,北慕寒如獲珍寶。
亦不知過了多久,漆黑而斑斕的黑夜緩緩的散去。山林中傳來野雞的鳴叫聲,婉轉悠長的夏蟲停止了鳴叫。東方升起一抹嫣紅照亮了大地,灰濛濛的霧瀰漫在空中。
早晨時的空氣分外清晰。
一夜未眠的北慕寒深深的看了一眼復兒,她睡了好久,睡得很沉,也很有規矩。想起昔日與復兒同眠,她都是毫無規矩蠻不講理的把手腳搭在北慕寒身上,把頭埋在他寬大的胸膛,張大的嘴巴還不停的流着口水,浸溼了北慕寒的衣裳。
而如今她卻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躺着,北慕寒匪夷所思。
卻不再多言,北慕寒起身下了牀,他打開了門凝望着外邊的風景才發現此處是山寨,是關押了復兒的山寨。
“王爺你醒了?屬下熬了雞湯您多補補。”袁術走上前,他手裡端着一碗湯藥遞給北慕寒。
斜眼冷冷的瞥了眼袁術北慕寒接過湯藥喝了下來,雖然這是雞湯不過散發出來的卻是藥味。待北慕寒喝完之後袁術又說:“王爺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京都情況怎麼樣了?”北慕寒沉聲問道。
袁術深深的皺着眉卻不願開口,“陛下被人毒害了。”袁術神色複雜的道。北慕寒迎親的那一日仇復莫名消失、皇帝遇刺、北冥王造反、副都統慘死、一切的一切都似預謀已久一般。事情發展的速度快得讓袁術等人難以招架。
“被人毒害了。”冷峻的側臉閃過一絲痛心,只是一閃而過快得令人難以撲捉。
“是的王爺。”袁術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北慕寒,頗有幾分賊眉鼠眼。然而他並未在北慕寒臉上看到傷心與痛苦。
北慕寒走回了房內不再多言,卻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眼角閃過一絲苦澀。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謀殺,可現在看來對方從頭到尾想要的也只是兵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