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將軍大愕,駕着馬連忙衝了出去,周圍的人見狀紛紛朝着不遠處的身影撲去。而北慕寒箭在弦上,下一刻便掙脫而出。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數十道箭羽齊發之狀可謂是壯觀。
“這怎麼回事?”鹿妮震驚的大叫道,爲什麼這些箭瞄準的都是自己?
鹿妮想要躲,然而卻在下一刻安王妃看準了射殺而來的利箭,踉蹌一步將鹿妮推了一把,緊接着安王妃整個人倒在了地上,而鹿妮卻狼狽的前進了幾步。
安夢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朝左邊躲去,可腰身卻傳來一陣力道將她硬生生的推到鹿妮身邊。緊接着穎身影閃現,如鬼魅般的她攬着復兒的腰朝右方躲去。
噗嗤!噗嗤!
兩聲悶哼聲。
復兒擡起頭美眸卻對上了北慕寒,箭脫離弦的那一剎那,北慕寒改變了方向,幾隻箭羽已然瞄準自己。
“主人。”穎大驚。
可就在下一刻,一支利箭刺中穎的右腹,一支刺中復兒的左臂,兩支落空,還有一支從復兒的側臉穿過。
白紗落地,她傾城之容浮現。
或許是隔得太遠,場外的人看不清場內之人,然而北慕寒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琳、琳兒?”北慕寒試探性的問着。安琳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狩獵場中?
卻看仇複流着血的左臂北慕寒心中一震,他發了瘋一般衝到仇復身邊,惶恐不安的將她擁入懷中。淡淡的薰衣草香撲鼻而來,是熟悉的,是她深愛的。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北慕寒心中刺痛,慌亂的說道:“琳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北慕寒懊悔不已,他將復兒緊緊的擁入懷中,一臉的慌亂。
然而,復兒推開了北慕寒,慘然一笑,她要是沒看錯的話北慕寒瞄準的人是她,他要殺自己……
“冥王爺你認錯人了。”穎裁斷了利箭從北慕寒懷中搶過仇復。可北慕寒卻振臂一揮將穎推開,抱着復兒便朝場外衝去。
而靶處,安夢痛苦的慘叫了兩聲,緊接着和鹿妮一起倒在了血泊中,幾個將軍嚇得臉都黑了。鹿舍震驚的衝入了狩獵場惶恐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兩人。三道箭羽狠狠的插在鹿妮身上,兩支刺中腹部,還有一支刺中肩膀。
“傳,快傳太醫,快。”怒火滔天的鹿舍憤怒的嘶吼道。周圍陷入震驚中無法自拔的人兒回過神來,戰戰兢兢的衝了出去。
而安夢倒還不算倒黴,卻也中了一箭躺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道:“母、母妃、我好痛……”
安王妃從地上爬了起來,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她狼狽的衝到了安夢身旁,顫抖的手撫着她的側臉:“這,這怎麼回事?我的夢兒怎麼會這樣。”
安夢卻痛苦的捂住胸口,無力再開口。
突如其來的鉅變把周圍的人給驚呆了,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北慕寒神色慌張的抱着一名女子衝出了狩獵場。
衆人震驚得緩不過神來,那是素有冥王之稱的北慕寒,他們從未見過北慕寒慌張的模樣。一行人皆好奇的看着北慕寒懷中的女子,她一身粉色的衣裳被血液染紅,垂下的左臂上還有一支斷了的箭羽,面靠向北冥王的胸膛。
看來是誤傷,衆人失望
。
“王爺這……她?”袁術慌慌張張的幹了上來。然而北慕寒卻厲聲道:“給本王滾。”緊接着北慕寒用着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雅樂閣,找來太醫爲復兒整治。
半個小時後太醫走出了寢宮,而北慕寒卻坐在牀邊看着陷入仇恨而無法自拔的復兒。
她的眼中只有迷茫。
她想不到北慕寒居然會中途調轉方向朝她射殺而來,想不到他會如此心急的要結束自己的性命,想不到他會如此無情。
她想不到。
“琳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琳兒!”北慕寒後悔至極,他將復兒擁入懷中可嘴裡喊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復兒慘然一笑。
推開了北慕寒她欲下牀卻被對方攔住:“你要去哪?”復兒沒有理會,面無表情的穿上外衣,北慕寒見狀惶恐的將復兒擁入懷中,低頭愧疚的說:“對不起我答應過不會再讓你受傷,對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道歉。
他受不了復兒那種絕望而疏離的眼眸。
“北冥王你認錯人了。”復兒冷冷的吐出一句話,擡頭對上北慕寒深邃的冷眸,“我不是安琳,我們並不認識。”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埋怨我今早一個人入宮,我向你道歉好嗎?”北慕寒被複兒冷漠的話語驚了驚。他懸着的心也在這一刻顫抖。
挑眉,復兒冷笑:“是嗎?北慕寒你看看我、看看我這張臉真的是安琳嗎?”憤怒的推開了北慕寒,仇復穿上了外衣,當衣身滑過傷口之時她皺起了眉頭,卻並未吱聲。
北慕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低頭,深邃的眼眸直視着復兒的眼睛,得來的卻是冷漠與憎恨。
對,她恨北慕寒,比以前更甚。
“你是我愛的琳兒對嗎?”他如以往一般輕聲的問道,大手拂過復兒的臉頰想要找回熟悉的感覺,然而仇復卻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落空了。
仇復也想問問北慕寒,自己還是他當初所愛的人嗎?
不,他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從來沒有。
他愛的只是一具皮囊,僅是一具皮囊……
“琳兒。”復兒的沉默讓北慕寒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他顫抖的抓着安琳的手看着她眼中的冷漠,北慕寒的身子在顫抖,因爲他在害怕。
然而仇復卻擡起頭揚脣輕笑:“北冥王,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真的好嗎?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這麼做讓我以後還如何嫁人?”
北慕寒,你抱着我叫着的卻是別的女人名字,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很殘忍嗎?
鏡子中的字跡衣衫不整頗有幾分狼狽,可仇復卻倔強的甩開北慕寒僵硬的手。
北慕寒有那麼一刻是慌神的,眼前的女子,她的苦、她的笑、她的一舉一動都是熟悉的。北慕寒知道她是安琳,她一定是安琳。
可爲什麼她會變成這副模樣?
“不,琳兒你去哪你不要走。留在我身邊好嗎?”北慕寒狼狽的後退了兩步,卻在仇復要打開門走出寢宮的那一刻衝上前,雙手從她腰間穿過將她禁錮在懷中,深怕下一刻她會消失不見。“琳兒不要走好嗎,我不能沒有你。”
我不能沒有你。
聽着北慕寒近乎祈求的身影仇復沉默了,她瞭解北慕寒,瞭解這個不
可一世的男人。可卻不知道爲什麼他會低聲下氣的說出這樣的話。
心,有那麼一刻是在抽痛的,她不忍心看北慕寒這副模樣,真的不忍心。
然而腦海中卻閃出北慕寒調轉方向朝她射箭的畫面,仇複本想握着北慕寒的手頓在了半空中,他愛的不是自己……他愛的不是自己!
“北慕寒你夠了,你就是個登徒浪子,別在我面前喬裝柔情,你若真是那麼急不可耐,大可以去香樓找陪夜女子,別用你骯髒的手來觸碰我的身體。”轉身,她玉手揚起落在北慕寒冷峻的臉上,雖然力道不重,卻將北慕寒徹底打醒。
臉上還殘留着餘熱,她的手打在北慕寒的臉上,可痛的卻是北慕寒的心。
她向來刁蠻任性,但卻不至於如此。
“你恨我對嗎?”北慕寒直視着仇復。然而仇復卻撇過了頭不敢對上北慕寒熾熱的眼眸,他的眼神中寫着滿滿的失落和自責,仇復不敢直視,因爲她怕、怕自己下一刻會不顧一切的投入北慕寒的懷中。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在恨我對不對?”北慕寒走近一步再次問道:“回答我爲什麼?”北慕寒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就是安琳爲什麼要否認?
明明她還愛着自己爲什麼還要喬裝冷漠?
然而就在兩人僵持的下一刻,門外響起陣陣腳步聲緊接着敲門聲響起,十三爺焦急的喊道:“復兒你在裡面嗎?復兒?”
“呃!我在這。”仇復應了一聲,冷漠的推開北慕寒低聲說:“聽到了嗎,你十三皇叔還在找我。你若真是獸性大發,我可以爲你多找幾個侍女,我相信你不會介意的。”說完,她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北慕寒深深的看着離去的背影,冷峻的面容說不出的猙獰。
十三爺看仇復除了手上的傷之外並無異樣暗自鬆了一口氣,“隨我回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私自走動。”十三爺語氣嚴厲。仇復點了點頭,勾脣一笑卻比四月春花還要美豔,“這只是次意外,以後不會了。”
親手將面紗戴在仇復臉上,十三爺話語輕柔:“知道就好,隨我一同回去吧。”
兩人親暱的交談聲一字不落的傳入北慕寒的耳中,袁術匆匆趕來可以晚了半分,看着那兩抹背影袁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王爺她是誰?”
“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誰。”他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仇復,還是他所深愛的安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夢和鹿妮公主經過太醫們的搶救後都保住了性命。鹿舍心如急焚的看着陷入昏迷的妹妹,怒火油然而生。
皇上攜着一干人員前來,擔憂的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兒,雖然鹿妮驕縱跋扈但卻過於年幼,此次出使明國若是喪命於此,今後還有哪個國家敢與明國來往?
“皇上,我想你還欠我一個答覆。”鹿舍憤怒道。
皇上佈滿皺紋的臉上透着自責:“這件事朕已經派人前去調查,以公孫淵爲首的幾個將軍也一併被處死。”
“是嗎?可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等是真心實意的出使明國,可你們卻對我等百般刁難,如果貴國無心與我南蠻交好的話大可直說。”
鹿舍的怒火就似噴發了的火山般止也止不住,左相老臉沉了沉愧疚的說道:“本相知道皇子愛妹心切但這次卻是個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