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這話明顯是針對四夫人。
四夫人聞此言,即便是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也只能忍住怒火。
沒辦法,自從上次從她的房裡搜出那些布偶小人兒出來,蘇毅然對她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
這座相府裡的人向來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誰得勢了就攀附巴結,誰失勢了就紛紛遠離,甚至落井下石的都有。
如今她也只能事事忍着。
“姐姐說的是,心情好了的確比什麼東西都管用……呦,大姐,你這是怎麼了?”四夫人見大夫人忽然神色不對,揚着嗓子問道。
衆人紛紛都將視線落到大夫人的身上。
只見大夫人手肘此時正費力的支撐在桌子上,臉頰緋紅,面色十分凝重。
“大姐,你這莫不是生病了?怎的額頭上出了這麼多汗?”四夫人剛剛被大夫人膈應了,此時趕緊抓着機會嚷了起來。
大夫人出醜的次數可不多見!
三夫人聞言也跟着噗嗤一聲笑了,道:“我猜姐姐一定是喝醉了,只是奇怪了,這燕窩還能醉了人?”
三夫人的話一說完,滿桌子的人都樂了,唯獨大夫人跟蘇傾宜臉色鐵青,還有蘇毅然也是板着一張臉。
“行了!都別笑了!該死,這燕窩粥到底是哪裡弄來的?!”
大夫人下不來臺,一時衝動,一擡手當着蘇毅然的面就將燕窩粥推在了地上,清脆的一聲響,瓷碗打碎了,燕窩粥也灑了一地。
大夫人站起身來,一臉的潮紅,怒氣衝衝。
*見到大夫人發怒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蹲在地上撿起地上的碎片,不敢吱聲。
“*,你這該死的丫頭,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不知道被哪個作死的給鑽了空子,巴不得我出洋相呢!”
大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掃了一眼飯桌上的幾位夫人和小姐,衆人見狀都安靜了下來,紛紛埋着頭專心的扒着飯碗裡的米飯。
顯然誰都不願意蹚這灘渾水。
大家的心裡都十分清楚,大夫人此時正在氣頭上。她明裡是在罵明~慧,實際上則是在警告對燕窩粥動了手腳的人。
“是,是,明~慧該死,明~慧該死……”
明~慧一邊收拾着碎片,一邊帶着哭腔跟大夫人認錯。
大夫人此時怒火沒處發泄,明~慧的聲聲哭饒讓她覺得更加的心煩意燥,“啪”一聲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你確實該死!”
覺得不解氣,又擡起一腳踹了上去。
明~慧頓時被踹得一懵,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衆人明顯對大夫人的這股兇狠舉動有些反應不過來。
要知道,她向來可都是以寬厚大度,善良仁德自居的。
如今這一幕,可是徹徹底底的打了臉了!
“大姐,我覺得這丫頭可是忠心耿耿的在你身邊伺候了好些年的,俗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有氣不要全往她身上撒了!”四夫人反應過來後拿着帕子掩着嘴假意勸說道。
一頓好好的晚餐,卻被平白無故的弄成了一場鬧劇。
其他的人早就察覺到蘇毅然已經是一臉的溫怒了,大夫人卻仍舊對*責罵不斷。
“夠了!還能不能讓人安生的吃個飯?罷了,你們吃吧!”蘇毅然頓時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準備離開。
大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拉住蘇毅然道:“相爺,是妾身失態,老爺千萬不要見怪……”
蘇毅然狠狠的甩開大夫人的手,冷聲道:“作爲相府的女主人,居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亂相府,給我去小黑屋好好反省反省吧!”
說完,蘇毅然的袖子一甩,大夫人重心一失整個被甩了出去,哐啷一聲趴在了桌子上,湯湯水水的都沾了一身。
“孃親,您沒事吧?”蘇傾宜走過來,將大夫人攙扶起來。
大夫人此時此刻已經是眼神呆滯,木訥的轉頭望着蘇傾宜道:“傾宜,剛纔你爹爹說要孃親去哪裡?”
蘇傾宜輕嘆了一聲道:“孃親,您就別再惹爹爹生氣了……”
蘇傾宜的話說完,其他人也都趕緊逃離了現場,匆匆忙忙丟下碗筷就都散了,家丁進來將大夫人帶進了小黑屋。
深夜裡,相府最北邊的小黑屋中,大夫人縮在小黑屋的牆角里。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響動,似乎有人正在打開小黑屋的門,大夫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朝着門口滿懷希望的望過去。
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卻不是她期待的蘇毅然,而是蘇卿燕。
滿懷希望的臉頓時冷了下來:“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
蘇卿燕關上門,腳步輕快的在房間裡踱步。
她上下打量着大夫人,脣角帶着笑意:“怎麼,你以爲是誰?你所期待的丞相爺麼?”
“真是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怎麼樣,這小黑屋呆的還習慣麼?”
蘇卿燕臉上帶着嘲諷的笑,望着大夫人的目光滿是陰冷。
大夫人站起身來,眼底閃過一絲狠毒,她緩緩走到蘇卿燕的跟前,陰測測的開了口:“燕窩裡是你動的手腳。”
這話雖是疑問,但是語氣卻用的是陳述句的語氣。
蘇卿燕呵呵一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有證據麼?”
“你這個賤蹄子!”大夫人揚起手就想往蘇卿燕臉上打,不過被蘇卿燕一把拽住了。
“想打我?你還真的以爲我還是以前的那個蘇卿燕?”蘇卿燕半眯着眼睛,縫隙中透出一絲絲的寒光。
空氣中響起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抓着大夫人手臂的五指加重了力道。
“你……”顯然沒想到蘇卿燕的力氣竟然會這麼大,大夫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劇烈的疼痛也讓她驚呼出來。
“我什麼?這次只是給你點小教訓罷了,以後,若是膽敢再惹我,後果自負!”陰沉而狠厲的話語飄蕩在小黑屋之中。
如同地獄裡走出來的鬼面羅剎。
蘇卿燕一揚手,狠狠將大夫人甩了出去。
大夫人一失中心,整個人都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臉在昏暗中顯得有些猙獰,要多狼狽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