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驚鴻閣,月牙兒一行全都上了顧君朝之前備好的馬車,而顧君朝,青石,洛無痕分別騎到了自己的馬上。除了洛無痕,青石和顧君朝都下意識的朝着白馨伸出了手。
望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兩隻手,白馨站在地上微微一愣,一時間不知作何選擇。感覺到了白馨的爲難,青石善解人意地收回了手,落寞地笑了笑。
不是沒有看見顧君朝期盼的眼神,可是青石落寞的笑容也不停的在白馨腦海裡閃過。兩難之間,白馨誰的馬也沒有上,而是笑着對馬上的三人說:“冬天風大,我最怕冷了,就不跟你們在馬上湊熱鬧了。我和月牙兒她們擠擠馬車就好,剛好跟她們解釋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馨沒有給三人任何反應的時間,一說完話便轉身朝着月牙兒所在的馬車跑去。望着白馨上車的身影,顧君朝苦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吩咐道:“走吧。”
看着白馨從車外鑽進來,一屁股坐在自己身邊,月牙兒奇怪道:“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騎馬?”
“外面太冷了,可把我凍死了,不如馬車裡暖和。”白馨一邊搓着手,一邊呵着冷氣敷衍道。
“你就編吧。”月牙兒怒其不爭地點了一下白馨的腦袋,直言不諱道:“我看不是天氣太冷,而是那三個人太熱情,快把你烤死了。”
月牙兒下手不知輕重,白馨揉了揉被摁痛的腦袋,裝糊塗道:“你胡說什麼呢?君朝和無痕都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纔出手幫忙的,還有一個是家兄,你可別瞎說。”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月牙兒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的,可是心裡亮的跟明鏡似的,瞥了白馨一眼,不屑道:“是不是瞎說,你自己比我清楚?”
“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專門迷惑男人來的。”坐在對面的明月眼裡泛着冷意,語帶譏諷道。
“你說什麼呢?要是沒有白馨,我們三指不定現在在哪個老男人的身下,你怎麼能口出惡言?”月牙兒本就看明月不順眼,她想不明白白馨爲什麼要連帶着她一起救出來。按她的想法,就該把她留在驚鴻閣,讓黃媽媽好生教訓
教訓。
看到月牙兒爲白馨出頭,明月冷哼一聲,輕蔑道:“我沒求她救過我,就算救了,也是她在還債。”
月牙兒還欲爲白馨辯駁,卻被白馨攔下了。只見白馨對她搖搖頭,規勸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而言之,我們平安出來就好了。”
馬車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月牙兒氣呼呼地扭頭朝着外面,不再多看明月一眼。明月也一臉厲色,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不發一言。白馨看到鬧僵了的兩人,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也低着頭不再講話。
安靜了一會兒,坐在明月身邊的了了突然開口,言道:“明月,就算白馨之前傷害了若蘭,不過一碼歸一碼,這一次確實是白馨救了我們,就算你不感謝她,也不該這麼說她。”
連一直置身事外的了了都開始爲白馨說話,明月忽然一陣委屈涌上心頭,又嫉又恨道:“是!她是好人!所以你們大家都維護她!可我的若蘭呢?難道不是她親手所害嗎?”說着,竟流下了淚來。
了了啞口無言,只好低頭不再作聲。月牙兒擔心白馨,緊了緊握着她的手。白馨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麼,或許只有盡力去補救,才能換得明月的諒解。
馬車行了一路,終於到了洛家在淮陰的別院。洛家主宅和九王府都在蘭蔭,不過洛無痕喜歡四處奔走,所以江南各地都有他的宅子,這淮陰別院就是其中一處。顧君朝到了淮陰之後,爲了暗藏行蹤,所以只委身住在了客棧。可是此行救了這麼多人,再住在客棧有所不便,所以他也跟着衆人一起住到了洛家別院。
這宅子雖然只是洛家家業裡不起眼的一處,但也是亭臺樓閣,水榭小院無一不有。洛無痕從不會虧待自己,所以每一處下榻的宅子他都是花了心思的。
不過只是一處別院,卻也大得出奇。看得出白馨顧君朝他們久別重逢,定有很多話要說,於是洛無痕將月牙兒她們三人安排在了西邊的小院,而將白馨她們安置在了離得較遠的東邊閣樓。
臨行前,白馨拉着她的手,保證道:“我明日一早就去看你,別哭喪着臉了。你
瞧你,眼睛鼻子都擠到一塊了,一點都不漂亮。”
“我纔沒有呢!”月牙兒雖然捨不得白馨,但也算識大體,乖乖地跟着遷裕朝西邊的小院走去。
送走了月牙兒三人,洛無痕帶着顧君朝青石和白馨朝着東邊的閣樓行去。這座閣樓懸在水上所建,一排三間屋子並行,剛好每人一間。閣樓下流水潺潺,從窗戶望出去還能看到不遠處的水車,一派江南小橋流水的作風,韻味十足。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洛無痕將白馨安排在了中間的那間屋子,而青石和顧君朝就住在左右兩側。三人久別重逢,洛無痕明白他們有很多體己話要說。雖然自己也不算是外人,可是他們敘舊,自己也插不上嘴,所以洛無痕識相地離開了。
洛無痕走後,三人聚到了白馨的屋子裡,纔算開始敘舊。顧君朝凝視着白馨,關心道:“這些日子在驚鴻閣,你沒吃什麼苦頭吧?”
“沒有。”白馨搖頭,答道:“黃媽媽一心想在我們身上釣大魚,自然不會讓人欺負我們。”
“都是爲了我,我想要當大官保護你,卻總是一而再再而三連累你。”青石垂眸,愧疚道。
看出了青石滿心自責,白馨趕緊安慰道:“你做得很好,被水捲走不是你的錯。來淮陰尋你的這段日子,我聽說了很多關於白大人的傳聞,無一不是贊你好的。你做到了,你終於學會了怎麼做一個好官。”
“那你今後怎麼辦?你私自出宮下江南,顧君陽不會放過你的。”救回了白馨,心中大石終於落地,顧君朝不得不面臨下一個難題。
是呀!她今後該何去何從?
當初離宮的時候,白馨一心只想早日找到青石,並未想過找到青石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回宮嗎?這個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既然出宮了,她就沒有想過再回去。顧君陽爲了阡陌捨棄了她,而阡陌也不希望她再回去。那個宮裡沒有人喜歡她,而她也決定不再喜歡宮裡的任何一個人,那她還回去幹什麼呢?
想了一會兒,白馨搖頭道:“今後的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