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就是修斯撞上了挑事的了。
在這個協會中有一羣人,經常會串通在一起,故意爲難挑戰參與考覈者並收保護費的。結果這次撞上了無敵的修斯,自然就碰壁了。
可他們鬧出來的動靜引起了考官的注意,修斯的劍術也引起了對方的興趣,所以纔有了這場比試。
“哎呀,那個傢伙看上去小白臉一樣,實際上真是可怕!”
旁邊的那位參與考覈者見打聽情況的是位漂亮的魔法師少女,態度是相當的熱情和善。
“他看到了協會考驗劍氣操縱水平用的劍靶,就不知道着了什麼魔一樣,走過去拿那把木劍試了試,結果一劍就把那麼粗的劍靶給削斷了!”
結果,就引來了那幫收保護費的人的注意了。
“……”
時桑聽得一臉黑線,轉頭看看那個肌肉發達的主考官。
難怪魔法師主考官馬吉會不停的吐槽肌肉笨蛋了,看他那身過度發達的肌肉發確實引人注目。
而且,不說居然任由考場收保護費的事發生了,正常人在已經鬧出這種亂子的前提下,會繼續跟修斯比試嗎?
這位劍術的主考官倒也硬氣,一聲不吭的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握緊了手中的劍大喊:“剛剛是我大意了!再來!”
然後,他又一次朝修斯衝了過去,兩個人很快又戰到了一處。
系統默默觀看着這兩個人戰鬥,忽然說:“不過有點奇怪啊,修斯現在用的這些招式並不是在魔域時慣用的那種哎,以前從沒見過他用這種劍術!”
時桑心底微微一沉,卻短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爲什麼會是這個反應,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什麼意思?”
它耐心解釋道:“就是說,修斯現在所使用的劍術招式很靈活,更適合用來使用普通長劍,而非雙手重劍。
“可是修斯在魔域一直使用的都是雙手重劍的啊,他什麼時候去學的這種單手劍劍術?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更像……更像……”
“……更像是泰倫王國出了名的劍術天才瓦倫裡安,是吧?”時桑忽然開口問道,語氣有些冷。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果然。
時桑沉默。使用普通長劍和雙手重劍之間的區別,時桑之前也和系統討論過。系統也曾經說過,這二者之間的戰鬥風格會相差很大。
時桑之前見過修斯戰鬥,此刻經過系統的提醒,她很快也看出了門道。
作爲“黑騎士”的時候,修斯的戰鬥更注重巨大的爆發性力量。所以他才能在最開始時一招就將克勞德·理士曼擊飛出去,也能將身形靈活的蜘蛛領主瓦萊塔輕易重傷。
可是現在,修斯所使用的戰鬥技巧更趨於靈活多變。雖然看上去沒有使用雙手重劍時那種致命的可怕力量,不會出現一招就把對方打倒的情況,但是時桑看得出來,那個協會肌肉發達的魁梧教練其實在修斯面前沒有任何勝算。
二者之間無論是戰鬥直覺還是戰鬥技巧都相差太多了,只是實力差距太過懸殊,讓對方甚至沒有意識到這點。
——然而,時桑所在意的重點並不在這裡。
問題的重點在於,修斯現在所使用的劍術,明顯並不屬於魔域。他在魔域一直使用的是雙手重劍……那種明顯是源自於系統性的劍術教育的單手長劍的劍術招式,是來自於哪裡的呢?
時桑說不出現在的自己是什麼個心情。
帶修斯回到故國,看看能否藉此喚醒修斯失去的記憶,原本是她自己的主意。可是現在,修斯明顯確實想起了些什麼,甚至有可能早就想起了些什麼。
這樣的結果她本來應該高興,然而她的心情卻遠比自己所想象的要複雜,甚至有某種說不出理由的酸澀和黯然的情緒在蔓延。
修斯似乎並沒有覺察到她的到來,依然專注於劍術之間的戰鬥。一把普通的木頭長劍在他的手中,竟然變得完全不遜於考官手中那把品質不錯的直劍。
——也許這就是他的原身,泰倫王國的天才劍士瓦倫裡安殿下所擁有的實力吧?
可是眼下的情況並不容許時桑惆悵太久,身旁的人一直都在議論着,很顯然,一個參與劍士考覈的人居然比主考官還要強,會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
時桑很快看出端倪:修斯在魔域待了太久了,以至於他已經沒有了點到即止的觀念,出手起來並沒有保留。眼看兩個人又一次交鋒在一起,如果再不干涉,這次那個主考官一定會被修斯重傷。
情急之下,時桑終於脫口而出,大聲呼喚。
“……修!”
她的聲音似乎一瞬間就傳入了他耳中,他瞬間望了過來,與她的視線對上。
他有着一頭火焰般火紅的頭髮,面容極其英俊帥氣,那雙藍紫色的眼眸顯得格外好看。以往,那雙眼睛總顯得有些空中茫然,沒有什麼情緒,因而總顯得十分冷漠。
然而此刻,他望向她的時候眼眸微微睜大,其中有某種極其複雜的感情一閃而過。
時桑裝作沒有覺察到,朝他使了個眼色。修斯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表情終於微微變了變,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
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瞬間,下一刻,修斯握木劍的手微微鬆了鬆。
魁梧的中年考官的長劍砍過來與他的木劍相撞,一下就把那把木劍給擊飛出去。兩把劍相撞的巨大力道讓那把木劍打着旋飛出去了好遠,修斯偏過頭像是想去看一看,已經被肌肉發達的魁梧中年考官將劍架在了他脖子間。
“你贏了。”修斯也不躲避,任由對方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簡單開口。
“……”
“……”
魁梧的肌肉考官有些懵,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又看了看修斯。
之前有一瞬他差點以爲自己要被殺了,可是下一刻形勢卻急轉直下。他似乎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忽然贏得如此容易,那張被大鬍子遮擋了大半的臉上依然能明顯的看出茫然,圍觀羣衆也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