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沒有休息好,又因爲放了好些天的血,沈謹言的身子本就有些虛弱,在加上剛纔的激烈打鬥,她是真的很累,在加上馬車趕得平穩。她也很快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皇普熙澤這才斂眸收回視線,卻是不小心瞥見沈謹言手腕上纏着的紗布已然被鮮血染紅,卻見沈謹言依舊靠着馬車壁閉目養神,宛如沒事人一般,他的眉心不由得擰了擰。
皇普熙澤挪了挪身子往沈謹言的身旁靠過去,伸出手去正欲抓過沈謹言的手,爲她處理傷口,卻不想他這纔剛靠近,一道銀光便在眼前閃過,朝着他的面門襲來。
他微微側頭避開攻擊,伸手捉住了沈謹言的左手,卻不想。她的另一隻手也襲擊而來,他只得再次出手抓住,而徹底清醒過來的沈謹言卻是因爲皇普熙澤正好抓到了她手腕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見她吃痛卻還是強忍着不叫出聲來,皇普熙澤條件反射的鬆開手。
抽回手,看着鮮血直冒的傷口,沈謹言簡直是咬死皇普熙澤的心都有了。
“是不是很痛?”
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沈謹言心底咆哮道。
“九王爺問我痛不痛,何不拿刀子在手上劃幾刀,便會知道到底痛不痛。”
“雖然很想知道結果,但是本王沒有自殘的想法。”
“你——”
看着滿臉怒意的沈謹言,皇普熙澤冷聲打斷了她的話,“別對本王表示不滿,方纔是你先襲擊本王,如若是換了其他人,剛纔早就已經死了,你明白嗎?”
“明白!”沈謹言咬牙切的說道。想了想又囑咐道:“勞煩下次我睡覺時,九王爺別再靠近,今日沒殺了你,但是不代表下次你還能夠擋得住我的攻擊。”
“本王真是不明白,你一個女孩子,睡覺的時候警惕性這麼高做什麼?”
難道不知道警惕性過高,就睡不好嗎?
“如果警惕性不高,我的命便遲早得丟出去。”沈謹言冷冷的嘲諷道。
這話讓皇普熙澤心底更加確定面前的沈謹言曾經必定是遭受着不爲人知的事情,所以纔會變成這樣,想法間,當下冷聲道:“把右手伸出來。”
聞言,沈謹言下意識的將右手往懷裡縮了縮,“幹什麼?”
“本王爲你處理傷口。”
“不需要。我的傷口我自己會處理。”
“本王讓你把手伸出來,你哪裡來那麼多廢話。”皇普熙澤低喝出聲。
眼見沈謹言還是不肯把手伸出來,鮮血卻不想流着,沒有耐心的皇普熙澤直接伸手去抓她的手。卻是因爲她突然反抗,他再次一把抓在了她手腕上的傷口上。
劇烈的疼痛感襲來,疼得眼淚都快飈出來的沈謹言頓時停止了掙扎,有些哀怨的怒瞪了一眼皇普熙澤,這死男人,確定是給她處理傷口?而不是在給她製造傷口?
“別瞪着本王,如果你剛纔不反抗,這會兒也不至於受罪。”
聽了皇普熙澤的話,沈謹言表示自己內傷了。
這個男人難道就不明白,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不抓她的手。她至於會傷着嗎?
結果卻是這男人每次做錯了事,還都能夠說得理直氣壯,她簡直都憋屈死了。
“傷口包紮好了。”上醫豆才。
低低的話聲在耳邊響起,沈謹言回過神來,才發現傷口似乎不怎麼疼了!
盯着傷口發呆幾秒,想到定是這男人剛纔給她包紮時,用了上好的藥止住了疼意。
“這算是打個巴掌,在給個甜棗嗎?”
下意識的嘀咕,沈謹言卻是沒有注意自己一下子把心底所想給說了出來。
“怎麼?還在生本王的氣?”皇普熙澤反問道。
眼見沈謹言突然擡起頭來,詫異的看着他,皇普熙澤斂了斂眸,這才無奈出聲,“前幾日,用你之血做藥引,這個辦法雖然殘忍了點,但是希望你明白本王急切想要站起來的期望。”
聽出這話中帶着幾分解釋的意思,沈謹言撇撇嘴,隨口說道:“我明白,畢竟你還年輕嘛,當然不想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了,要換做是我遇上這樣的事情,但凡是有一絲希望,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她雖然有些惱恨皇普熙澤做得太過絕情,但是她從未怪過這個男人。
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不覺得這樣做到底要什麼不對。
唯一讓她鬧心的還是她的警惕性降低了,連東方凝雪那種貨色都還能夠算計她。
她的話讓皇普熙澤莫名的鬆了口氣,“這麼說,你是原諒本王了?”
“原諒?”沈謹言低喃了一聲,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皇普熙澤,下意識的伸手直接探過了皇普熙澤的額頭,滿臉詫異的問道:“九王爺,你沒有發燒啊,那你說什麼胡話?”
將她臉上那抹鄙夷盡收眼底,皇普熙澤嚴肅的開口,“你認爲本王在開玩笑?”
“難道九王爺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沈謹言沒好氣的反問,難道這個男人真的是在向她道歉,如果真是那樣,不是天下紅雨了,而是她離死不遠了。
“你這女人,好生奇怪!”皇普熙澤無奈道:“本王說是,你不信,說不是,你還是不信。”
沈謹言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天生的矛盾糾結體,自小便是這樣。”
聞言,皇普熙澤眉心緊皺,沉聲道:“這個性子不好,以後記得改改。”
擡頭迎上皇普熙澤的目光,沈謹言一字一頓的問出聲來,“如何改?”
“從今以後,試着相信本王的話,本王相信治好這個病,指日可待。”
皇普熙澤的話聲落下,沈謹言便直接衝他丟了個白眼過來。
她要是相信了這個男人的話,那才叫有病!
而經過剛纔的事實證明,她目前還是正常的。
“本王的話在你眼中就那麼沒有信服力?”
見他問得認真,沈謹言被驚了一下,特別是她還隱約間在皇普熙澤眼底看到一抹受傷的表情,她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當下擡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查看,才確定剛纔的確是她眼花看錯了。
她就說嘛,像皇普熙澤這種強大得能夠把整個皇城內的人都耍得團團轉的人,怎可能輕易的就在她這個外人面前流露出那種軟弱無助的神情來。
驀然,一絲微涼的在額頭上劃過,沈謹言回過神來,皇普熙澤已然將她額前的那縷碎髮弄到了耳後,她下意識的擡頭,便撞入皇普熙澤那雙眸光幽深的眸子裡。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底唯有彼此。
也許是靠得太近的緣故,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混合着兩人身上的味道。
周遭的空氣更是瞬間升溫,馬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曖昧了起來,而沈謹言更是被皇普熙澤眼中那雙宛如黑洞般深邃的眸子所吸引,一點點的陷了進去。
“已經到九王府了,下馬車吧!”
溫和的提醒聲在耳邊響起,回過神來的沈謹言猛然驚醒,擡手一把打開皇普熙澤的手,直接起身,逃也似的跳下了馬車。
如果說剛纔看到皇普熙澤眼中的受傷的眼神是看錯了,那麼這會兒,看着萬年不變的冰塊面癱臉突然變得柔情起來,那就一定是她在做夢!
可偏偏,這一切都不是夢!
剛剛的那一幕都是真實發生的,而她還被情不自禁的吸了進去。
這種感覺,太過危險,身爲殺手的敏銳嗅覺告訴她,於她來說,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沈謹言,你給我站住。”
厲喝聲在身後響起,跳下馬車剛剛跑了幾步的沈謹言明明想要離開,不知爲何,腳下卻是突然停住了步伐,不等她轉身詢問皇普熙澤有什麼事,便感覺雙腳離地,整個身子懸空,直接被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九王爺,你——”
不等沈謹言後面的話出口,抱着她的皇普熙澤便衝着身後跟來的君無邪吩咐道:“馬上去蘇府通知蘇宇清前來,就說沈大小姐小產了!”
小產二字落下,沈謹言正想大罵皇普熙澤這個男人無恥,玩什麼鬼把戲居然又不事先通知她,驀然,一陣涼風吹過,她卻是感覺到腿間和屁股的地方涼颼颼的。
想到自己是來了大姨媽的可能,沈謹言的臉瞬間就燒了起來,直接將臉埋進皇普熙澤懷裡裝死,她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抱着沈謹言進了九王府,走了幾條迴廊後,見她還是將整張臉埋在他的懷中,皇普熙澤這纔打趣出聲,“沈謹言,你把本王抱得那麼緊,是在害羞呢?還是你急着對本王投懷送抱?”
滿是戲謔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沈謹言在心底咆哮,害羞你妹,急你妹!
靠,虧得她以前覺得這個男人是冰塊臉,現在看來,這男人簡直就是外冷內腹黑啊!
雖然在心底吵鬧得厲害,更是恨得牙癢癢,沈謹言嘴上依舊是半句話不回。
“沈謹言,別在裝死了,本王既然說了你這是小產,這便是小產,沒人會笑話你的。”
有句話叫說人不對不能戳人痛處,可偏偏,皇普熙澤卻是沒有這個自覺性。
於是,聽到這話的沈謹言炸毛了,直接睜開了雙眼,擡頭看了一眼滿臉戲謔之意的皇普熙澤,冷聲道:“九王爺舊疾初愈,不適合搬重物,乾重活,爲了你的身體着想,九王爺你還是先把我放到地上吧。”
“你確定?”
“確定。”
沈謹言的話聲剛落下,皇普熙澤卻是直接鬆開手來,她的身子也跟着急速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