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獲得竊衣草之後,靈盤之上的一箇中等大小的光點便開始急劇閃爍了起來,想必是一處遺蹟即將出世的徵兆。
彼處遺蹟便在他們三人的西南方向,此時他們便是趕往那處即將出世的遺蹟。
緊趕慢趕地走了一盞茶的時候,靈盤上急劇閃爍的光點忽而緩緩平靜了下來,繼而徹底沉寂,變得暗淡,但光點旁邊卻是浮現出了四個小字:“皇朝遺蹟,不詳。”
想必光點所代表的位置存有一處皇朝遺蹟,其中具體的情況卻是沒有被記錄下來,而光點暗淡下去的意思便是皇朝遺蹟已經開啓。
又是趕了半盞茶的路程,許長安三人終是趕到。
滿眼望去,周圍盡皆是些斷壁殘垣,各種雜草從倒下的石頭縫中頑強擠出,宣告着此處的破敗。
往裡瞧去,卻是有着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佇立於天地之間,與前面的破敗景象形成反差。
不過宮殿即便仍是金碧輝煌,但角落處的蜘蛛網和偶爾的牆皮脫落卻是暴露出它已大不如從前的實情。
許長安、婉兒和陳未名避過亂石,朝着宮殿探去。
在宮殿的入口處有着幾個身着不同道袍的宗門弟子正在各處轉悠,好似在尋覓着可能出現的寶物,想必他們自知修爲太弱,所以不敢去往深處。
而那些修爲較強的宗門弟子應當早已進到了宮殿的深處,去爭奪皇朝遺蹟中所留下的寶物。
畢竟是皇朝遺蹟,寶物應當不少。
許長安三人稍微看了一眼後,便要進入宮殿,而在入口處尋覓寶物的幾個宗門弟子見許長安三人突然來到,連忙往後退去,並且將手中的長劍從劍鞘中拔出一半,警惕地看着許長安三人。
許長安、婉兒和陳未名絲毫不在意幾人的無禮舉動,面容鎮定地進入宮殿,朝着裡面走去。
畢竟在荒海孤島界中,謹慎是必須要有的。
待許長安三人離得遠些了,幾個宗門弟子才放下警惕心,繼續轉悠着尋覓寶物。
……
宮殿中的華燈、龍椅都還在,可是此時卻已是被盡皆翻倒在地,想必是因爲剛剛進去的一衆弟子在尋覓寶物的時候做出的破壞。
龍椅側翻在地,其後的屏風也被破壞得七零八亂。
許長安頓時生氣好奇之心,便走上前去,想要將龍椅扶起,看一看龍椅是何模樣。
就在許長安彎身要扶起龍椅之時,許長安突然發現在龍椅的下面有着一個凸起的黑點。
黑點很不起眼,也很微小,如若不仔細觀察是不可能會注意到的,但許長安覺得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黑點一定有着重要的作用。
試想,一個做工精緻,外表華麗的龍椅,豈會多出一個凸起的黑點這樣的瑕疵,由此可知,這個凸起的黑點一定是有意而爲之。
許長安招手示意婉兒和陳未名過來,雖說都不知道凸起的黑點有何作用,但三人心裡的想法都是一致:凸起的黑點一定是有意而爲之。
許長安和婉兒、陳未名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緩緩將手指伸向凸起的黑點。
黑點入手冰涼,略有堅硬,彷彿是金屬製成。
突然,許長安用力之下,凸起的黑點便被按了下去,正好凹陷在了下面的空心洞中,如此纔是完整的龍椅,沒有任何的瑕疵。
“咔!”
但與此同時,一陣響聲吵起,而後許長安、婉兒和陳未名連忙往兩側退去。
原來在龍椅的下方竟是有着一道暗門出現。
暗門被自動打開後,露出了一段樓梯,通着下方的一條甬道。
甬道入眼漆黑,陣陣冷風從中刮出,涼颼颼得甚是陰森。
這暗門也是隱蔽,先前過去的一衆宗門弟子竟是沒有一人能夠發現,如若不是許長安生氣好奇心想要扶起龍椅,想必也會生生錯過。
只是不知這暗門下面的甬道,所通向的地方是福地還是禍地。
福從險中求,是禍躲不過。
三人沒有任何的猶豫,沿着樓梯便步入了漆黑的甬道之中。
來這荒海孤島界不就是爲了尋找機緣,提升實力的嘛,豈可畏畏縮縮,不敢冒險,即便下方有着危險,最起碼還可以引動靈盤保住性命。
待三人步入甬道中後,暗門便再次關上,一絲接合的縫隙都沒有露出,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可想而知,當時皇朝的執政者對這個暗門的重視程度。
……
甬道之中不透光亮,一片漆黑。
許長安掌控起火元素,在手上燃起了一小簇火焰,將附近映照得明亮了些許。
甬道是普通的甬道,兩側牆壁皆由巨石砌成,看着並不出奇。
但甬道似乎很長,走了許久也還未能見到盡頭,三人只能耐着性子繼續往裡走去。
倏忽之間,一陣冷風吹過,將許長安手中的一小簇火焰吹得搖曳了起來,正當許長安正在竭力維持火焰燃燒的時候,又是一陣冷風吹過,火焰頓熄,涼氣嗖嗖地從甬道中升騰了起來,直讓許長安三人豎起汗毛。
倏爾,火焰再起,又有一絲的光亮重新映照到甬道之內,可此時甬道之內卻多出了兩個黑影。
許長安三人往前看時,盡皆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剛剛陷入黑暗的一剎那,甬道之內便是多出了兩個並列而立的黑色鐵人,正好將前進的道路堵住。
兩個黑色鐵人盡皆身披重甲,右手之上握着一杆長槍。
“這是……冷鐵木偶!”婉兒大呼道。
“冷鐵木偶?”許長安和陳未名都沒有聽過,當即疑惑念道。
“眼前的黑色鐵人便是冷鐵木偶。”
“冷鐵木偶是由修士煉製出來的,大多數是由煉器師用各種堅硬的金屬材料煉製而成。”
“成形後的冷鐵木偶會根據銅鈴發出的鈴聲來攻擊敵人,因爲是由金屬煉製而成,所以冷鐵木偶沒有痛感,只要沒摧毀冷鐵木偶的核心,那麼他們便會悍不畏死的衝上來,直至你死或是他亡。”
“冷鐵木偶只是最低階的一種木偶,據說更爲高級的木偶被稱爲人靈木偶,他們可以……”
婉兒還未說完,甬道之中便響起了一陣尖銳的鈴聲。
“啪嗒!”
兩個冷鐵木偶的金屬眼皮突然眨了一下,發出一道響聲,而後便雙手握槍往前斜指,朝着許長安、婉兒和陳未名緩緩走來。
“嘭!”“嘭!”“嘭!”
冷鐵木偶的步伐沉重無比,每踏出一步,便能將整個甬道微微震動一下,同時也沉沉地踏在三人的心上。
“我先來試一試,”陳未名雖是有些緊張,但也有着興奮,當即躍躍欲試地說道。
“小心點,”許長安和婉兒稍稍退後一步,鄭重地說道,周身涌起靈氣,隨時準備支援陳未名。
陳未名隨即盤腿坐下,而後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串佛珠,與之前許長安在雲滿城時候,所見到的墮魔僧人的佛珠樣式相同,只不過陳未名的佛珠只有十四顆,而墮魔僧人足有十八顆。
陳未名將佛珠捧於雙手,繼而緩緩合十,雙目緊閉,周身靈氣再次涌起。
“十四無畏小佛珠,去!”
“佛珠禁!”
纏於陳未名手上的十四無畏小佛珠頓時分解,繼而,十四顆散發着佛光的佛珠便朝着左側的冷鐵木偶射去。
十四顆佛珠懸浮在左側冷鐵木偶的腦袋上,佛光相接之下將冷鐵木偶完全籠罩,冷鐵木偶受到十四顆佛珠的禁錮,霎時便停頓住了步伐,不斷髮出“吱呀吱呀”的摩擦聲,似是在拼命掙扎。
禁錮住左側的冷鐵木偶之後,陳未名便可安心對付右側還在往前走來的冷鐵木偶。
眼前的冷鐵木偶應當是最弱小的木偶,不僅速度緩慢,還沒有防禦能力,只有身上的這層厚重的金屬仿若可以讓他們成爲打不死的小強。
“我佛慈悲!”
隨着法訣的念動,一尊大放金光的大佛虛影登時出現在了陳未名的背後。
佛光大作,祥和平靜的氣息頓時充斥於整個甬道之內,驅走黑暗,帶來光明,滌盡心靈中的雜誌,放下屠刀。
可惜冷鐵木偶沒有意識,可以淨化心靈的佛光對他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長槍已然往前斜指,即將戳到陳未名的面龐之上。
倏爾,盤坐在地上的陳未名緩緩伸出右掌,往前平推。
與此同時,處於他身後的大佛虛影也隨即伸出右掌,緩緩往前平推。
便是在如此這般的雲淡風輕之中,卻是猛烈爆發出一陣佛光,將整個甬道都映照得如同白晝。
一道流轉着佛光的金色手掌也隨之朝着冷鐵木偶的臉上拍去。
也沒見速度多快,也沒看攻勢多猛,隨意地往前行進之時,金色手掌就像是路過冷鐵木偶一般,從冷鐵木偶的臉上緩緩穿過。
冷鐵木偶的身軀停滯了一瞬,而後身上的金屬便從上往下一點點的脫落,直至冷鐵木偶化成了一堆碎片。
陳未名左手一招,十四顆佛珠便隨即飛回,重新串成一串十四無畏小佛珠,被陳未名收進儲物法寶之中。
而先前的金色手掌在陳未名的控制下,竟是調了一個方向,直直地朝着左側冷鐵木偶的側臉拍去,直接一掌將其拍成一堆金屬碎片糊在牆上,金色手掌也當即消散。
陳未名緩緩吐出一口氣,身後的大佛虛影笑着消散,他也當即跳起,而後一臉得意地看向許長安和婉兒。
……
陳未名所施展的兩道法術皆與許長安在雲滿城所見的墮魔僧人的法術相同,但許長安並不覺得墮魔僧人便是出自禪緣寺。
天下各宗,同道宗門皆有各自的鎮宗法術,也都有各自的攻擊特點,但是有些仙道法術和佛道法術是相通相用的,所有的同道修士皆可修習。
如‘佛珠禁’和‘我佛慈悲’,亦如仙道宗門的八種基礎性入門法術。
……
未幾,還未等許長安和婉兒回到陳未名的身側,又是一陣尖銳的鈴聲響起。
而後,甬道的正前方便出現了一個魁梧的木偶,不過此木偶應當品級更高一些,雖是赤手空拳,但全身卻披戴着黃銅色的戰甲。
最令人矚目的是他的右手上正握着一個小巧的銅鈴在不停地搖晃,不斷髮出尖銳的鈴聲。
疏忽之間,尖銳鈴聲響起兩次。
甬道兩側突然開啓了一道道石門,從中走出一個個身披黑色重甲,手握黑色長槍的低級冷鐵木偶。
不一會,兩兩並列,塞滿了整個甬道,將黃銅木偶擋在其後。
“啪嗒!”“啪嗒!”“啪嗒……”
“嘭!”“嘭!”“嘭……”
一隊冷鐵木偶便踏着整齊一致的步伐朝着許長安三人衝撞而來,儼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鐵血軍隊。
見狀,許長安三人一邊後退,一邊施展法術阻擋着冷鐵木偶軍隊前進的步伐。
不時激發出一道或熾熱或寒冷的陣法將兩三個冷鐵木偶摧毀。
可冷鐵木偶實在是太多了。
摧毀了一個冷鐵木偶,兩側的石門中便又會走出一個冷鐵木偶,隨着軍隊的步伐繼續席捲而來。
不消片刻,許長安三人已是精疲力盡。
冷鐵木偶不僅數量無窮無盡,而且身軀堅硬無比,摧毀一個冷鐵木偶便要使出全力,可是如果不用全力去摧毀的話,即便冷鐵木偶少了胳膊或是少了雙腿,也仍然會悍不畏死地衝撞而來。
“長安,我用金剛鈴試一試,”陳未名微微喘氣,有所期待地說道。
畢竟金剛鈴的威力他們三人都嘗受過。
陳未名馭動靈氣衝入金剛鈴中,搖出一陣鈴聲。
鈴聲厚重、激盪。
似師父手上的戒尺,將昏昏欲睡的弟子敲醒,而後又把小手敲紅。
似家族突起的變故,將花天酒地的少爺嚇醒,而後又知父母雙亡。
似高人玄妙的誡語,將頹廢喪志的修士驚醒,而後又思紅塵世界。
金剛鈴的鈴聲與銅鈴的鈴聲在甬道中相互衝撞,不斷震盪起一陣陣強風,將細小的灰塵都激盪得漂浮了起來。
可在冷鐵木偶的耳中,好似只能聽到銅鈴的鈴聲,金剛鈴的鈴聲完全被隔絕在外,絲毫不起作用。
“未名,沒用的,”許長安眯起雙眼,好似想到了辦法一樣,猛然睜開說道:“我知道了,冷鐵木偶沒有意識,沒有痛感,只會聽從鈴聲的命令,要想阻止他們前進,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將他們完全摧毀,但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許長安停頓一瞬,精光凝眸,而後說道:“只要將銅鈴毀掉,冷鐵木偶便就成了一堆廢鐵,自然就不能再攻擊我們了。”
“長安,銅鈴在黃銅木偶手上,你怎麼毀掉?”婉兒不解地問道。
許長安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冷鐵木偶軍隊,透過一絲縫隙看到躲藏在後面的黃銅木偶,而後嘴角扯起一道自信的弧度,緩緩說道。
“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