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一夜,相安無事,許長安又是在修行中度過了漫漫長夜。
當一絲明亮的日光剛剛舔進木屋中時,許長安便感覺到手上一陣溼溼癢癢的感覺,而後輕輕笑了一下,無奈地從修行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撫摸了一下正在舔着許長安的小仙,笑道:“小仙,你天天不睡覺嗎,醒得真早,我去給你做早飯。”
許長安笑着下了牀,來到簡易的竈臺前做起了早飯,小仙則緊緊跟在許長安的屁股後面,一步也捨不得遠離。
清晨的密林,早已是鳥鳴蟲叫遍地聲,附近的小河也不斷響起風過水麪的激盪聲,裊裊炊煙在木屋前升起,配上怡人的高山綠水,密林獸聲,許長安和小仙也不覺怡然自樂,吃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今天是家族大比的第二日,混戰大比日,許長安吃完早飯,簡單收拾一下後便又是兩手空空而去,小仙自然又是沿着河灘送了許久纔不舍地回到木屋中。
許長安平靜地推開許家大門,踏入熱鬧的院落,顯得溫文爾雅了許多,只是身上滿是補丁的淡藍色粗布衣服讓許長安的溫文爾雅顯得不那麼的匹配。
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在許耀善的宣佈下,第二日的混戰便正式開始了。
今天的大比很直接,剩下的二十五名小輩一同上場,不管用什麼手段,可以單槍匹馬,也可以成羣成對,最後剩下兩人蔘加第三日的決戰大比,從而確定第一名和第二名,而第三名在今日便會落定,所以剩下的二十名小輩各各摩拳擦掌,準備爭奪這第三名的名次,以及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決戰資格。
就在一衆小輩剛要上場的時候,突然許家院落的上空傳來了一聲嘹亮高亢的鳥鳴。
院落中的許家族人盡皆擡頭望去,小輩們看到後盡顯崇拜神色,唯獨許天傲有着一絲的嫉妒;長輩們看到後盡顯驕傲,許昌運以及許耀鬆夫婦更是多了滿滿的歡喜與思念,唯獨許耀善有着不善的意味,只不過許耀善比許天傲會隱藏。
許長安聽到鳥鳴後也不由自主地往上看去,一隻彩色的大鳥遮蓋下一片陰影,朝着許家院落俯衝下來。
大鳥是一種飛行妖獸,名爲彩錦,不僅飛行速度快,耐力好,攻擊力也是不俗,是一種很難被馴服的高級飛行妖獸。
想不到來者竟是可以擁有一隻。
落得近時,彩錦的速度緩慢了下來,而彩錦背上坐着的人也都能夠看得清楚了許多。
彩錦身上共有六人,其中五人是男子,看氣質都是青年才俊,修行之人。
最前面的一人乃是一女孩,看模樣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但卻坐在最前面,可見地位或者修爲絕對不俗。
六人皆穿一樣的青色道袍,想必是出自同一宗門。
隨着彩錦的落下,許長安臉上的神情出現了變化,那是一種很難言明的情緒,就像是小孩子見到了別人家有着自己最喜歡的玩具,想去拿卻又略顯扭捏。
彩錦停在許家院落的上空,待其上六人從空中飄忽而下的時候,彩錦嘹鳴一聲,振奮雙翅,猶如一條彩色的光束疏忽離去。
當先落地的女孩很是活潑,一落到許家院落中,便穿過演武臺直接跑到了首位之上,撲通地撲到了許昌運的懷中,衆人不但沒有覺得女孩唐突,反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驕傲、崇拜的表情,而許昌運更是將一直繃着的臉舒展開了笑容。
“靈榕,回來啦,”許昌運摸了摸女孩的頭,笑着說道。
“爺爺,這是我的五個師兄,這次隨我來是爲了保護我的,”女孩先向許昌運介紹了隨她前來的五個青年。
“師姐說笑了,我們怎麼能在師姐面前自稱師兄,此次前來也不過是爲了瞻仰一下許家小輩的風采,不敢妄言保護,”五人中稍微站得靠前一點的青年開口說道,說話極其圓潤,讓許昌運又是舒暢地大笑了幾聲。
剛介紹完身後五名青年,女孩便又從許昌運的懷裡跑了出來,徑直跑向了坐在下面的許耀鬆夫婦,撲到兩人的懷裡,微微有些哭音地說道:“爹,娘。”
想必是太過於想念了。
許長安看着率性的女孩跑來跑去,竟是有些怔住了,看着女孩撲到了許耀鬆夫婦的懷裡,叫出‘爹,娘’後,許長安的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口中不自覺地喃喃道:“妹妹,靈榕。”
女孩是許長安同父異母的妹妹,是比許長安晚上六天的妹妹,許靈榕。
……
許靈榕比許長安晚上六天,如今也是十六歲。
雖說許靈榕的年紀較小,但天賦卻是極強,修爲在同齡人中已經無敵,比她高上幾輩的人都有可能略微不及,只因爲許靈榕在出生之時便身懷極品靈根。
靈根出現的機率極低,在整個天運王朝境內也只有許靈榕一人擁有。
靈根對修士的作用極其大,可以讓修士的修爲以極快的速度往上攀升,對擁有靈根的修士來說,越級挑戰不過只是兒戲。
出現下品靈根的機率很低,更何況許靈榕擁有極品靈根。
出現單屬靈根的機率很低,更何況許靈榕擁有諸羅靈根。
……
單屬靈根就是擁有一種屬性的靈根,如雷靈根。
而諸羅靈根在漫漫歷史長河中出現的次數一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因爲諸羅靈根可以具備任何屬性。
單屬靈根中如雷靈根,如果擁有雷靈根的修士修習雷屬性法術之時,雷靈根便會加快修士修習的速度,增強法術的威力。
修士用一生的時間專門修習一種屬性的法術也很難達到圓滿的境界,而靈根可以幫助修士儘可能的達到。
修習一種屬性尚且如此困難,修習多種屬性就更是如登天般難以想象,而諸羅靈根卻能讓修士同時修習多種屬性的法術,並且速度不僅不比單屬靈根提升得慢,反而每一屬性都要快上許多,堪稱逆天。
諸羅靈根更特殊的一點是它的品級是可以提升的,而不像其他靈根的品級是固定的。
許靈榕出生之時便是極品,雖能提升,但確實很艱難,六年的時間許靈榕也沒有成功提升半個品級。
也正是因爲許靈榕擁有極品諸羅靈根,所以在許長安被逐出家族一年後,皇朝來人,將許靈榕接到了皇朝境內的一流宗門修行,隨行來的五人想必便是其宗門之人。
……
凡人界分五洲,每一洲之內都有着衆多的世俗權力,王朝和皇朝。
王朝衆多,皇朝極少,但皇朝統治着王朝。
北洲之內有百多個王朝,皇朝卻只有三個。
三大皇朝統治着北洲所有的王朝,站在北洲世俗權力的巔峰。
天運王朝附屬世雄皇朝。
……
好似是血緣之間有着特殊感應,在許長安小聲唸叨出‘妹妹,靈榕’的時候,許靈榕突然從父母的懷中站起身來,視線剛好轉向了許長安的位置。
彼此相視,默默無言,但怔住的目光已是說明了兩人此刻心中的心情,驚訝、激動、欣喜。
“哥……哥?哥哥!”
許靈榕遲疑地念叨,好似不相信是自己的哥哥,而後確定眼前這張臉龐就是保護了自己十年的哥哥,立即大喊了出來,奔向了許長安。
許昌運的面色略顯滄桑與疲憊,而許耀鬆夫婦更多的還是欣慰,自然少不了淚水。
許長安仍然呆住,腦海裡不斷回憶起十年見他和妹妹的各種頑皮,直到許靈榕衝到懷裡,將許長安的身子撞得晃了晃許長安才清醒過來,眼眶早已噙滿了淚水。
“哥哥,我好想你,”許靈榕撲在許長安的懷裡,擡起早已沾滿淚水的可愛臉龐,小聲地說道。
許長安帶着打轉的淚水深深地盯着許靈榕看,倏爾,猛地將許靈榕的腦袋抱在懷裡,小聲地哭了出來。
在場許家族人,除了許耀善父子以外,無不有些同情,許耀鬆夫婦更是早已哭成了淚人,王氏畢竟是個女子,心中脆弱,也不覺哭出了聲音,唯有與許靈榕同來的五位青年還搞不清狀況。
相擁許久,許靈榕的思路又恢復了清醒,當即問道:“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今天不是家族大比嗎?”
許長安平靜了幾分後,便將來這裡的原委說了一遍,以及昨天的大比也說了一下,但也只是說了和許耀善做了約定的事情,並沒有談及自己跪在許家門口。
“什麼,奶奶得了重病?”許靈榕喊道:“那你還在這裡比什麼比,還不快些救治奶奶。”
“我只要堅持到最後一輪奶奶就能得到醫治的,放心好了,我一定可以的,”許長安摸了一下許靈榕的頭以示安慰。
“爺爺,奶奶得了重病你爲什麼不接奶奶回來醫治,”許靈榕有些怨怒地朝着許昌運說道。
敢對一族之長這般說話,可見許昌運平時是十分寵愛着許靈榕的。
“是我不讓他接奶奶回來的,男子漢大丈夫做過的承諾,豈能失信,”許長安平靜的話中卻有着屬於君子的氣概。
“可……”許靈榕還未說完便被許長安打斷道:“十年以前都是哥哥保護你,之後的六年哥哥沒用,因爲哥哥還需要奶奶保護,但十六年後的今天,哥哥一定要再保護你和奶奶,相信哥哥嗎?”
許靈榕毫不猶豫地點下了頭,他從許長安的眼中看到了自信。
“還比不比啊,”就在二人正在敘事的時候,許天傲不適時宜地插上了一句話。
突兀的聲音弄得院落的氣氛略顯尷尬,許靈榕側過頭來狠狠地瞪了許天傲一眼,許天傲雖是怨恨但卻不敢再多言語。
也許許靈榕現在因爲年齡的原因還沒有將極品諸羅靈根的強大完全展現出來,但無疑潛力是極大的,所以無論是在許家還是在宗門,地位都是極高的。
“靈榕,你先去坐着,等大比過後再和哥哥好好說說你六年過得怎麼樣,”許長安寵溺地說道。
“不,”許靈榕對着許長安說道,接着轉身對着許家所有人說道:“我要參加今天的大比!”
一衆小輩頓時慌神,包括許天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