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回 不速之客

華奮強爲了甩掉後面跟着的楊秀芸,極速地飛馳着。他在高速路的一個出站路口,突然一個拐彎出了高速公路,朝着另外一條小路開去,搞得楊秀芸不知所措,與之失之交臂……這時,她想把車子在高速公路上掉頭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順着高速路繼續往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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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奮強甩掉了後面的尾巴,仍然順着返回成都市的一條路繼續開着。

奮強知道,今天是馮娟女兒馮蕊的生日,他特意爲孩子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然而,由於楊秀芸的出現,他的禮物還來不及送出,母女兩個就急匆匆地走了。奮強只得此時開着他那輛藍色的麪包車,尋思着怎樣找到馮娟,把放在他車子裡的禮物送給馮蕊。

馮娟的家,奮強並不知道具體位置,但,他曾經在電視廣告裡,得知馮娟在市區的南大街上開了一個叫“百麗堂”的美容院。就這事,他曾經向馮娟尋求確認,雖然女人只是笑而不答,但他從馮娟的面部表情已經知道了答案——百麗堂正是她開的美容店。

回憶起,每次他把馮蕊送到南大街街口的情景,華奮強覺得馮蕊應該是先到百麗堂等母親,然後再母女兩一同回家。於是,他決定驅車到百麗堂看看……是不是能夠碰到馮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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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華奮強把車子開到了南大街的百麗堂美容院附近一個停車場。

把車子停下後,奮強拿着禮物,直奔百麗堂而去。

走到百麗堂大門口,華奮強第一眼看到的是,門面雖然不大,但裝修得挺時髦,門口的店招寫着亮麗的宣傳語,做成了霓虹燈,吸引着過往人的目光。一邁進店門,是一個服務檯,牆面上有幾個藍色的醒目的裝飾美術字:“百麗堂讓天下女性活出光彩!”。兩位身着紫色服裝,戴護士帽的姑娘站在服務檯前笑容可掬地朝着進入店裡的奮強點頭,說:

“您好!歡迎光臨!”

說實話,百麗堂自開業以來,姑娘還從未見過男性來美容的,而且是一位高大帥氣的男性。出於禮貌,一位姑娘還是走向前,問:“先生,您需要美容嗎?”

奮強連連擺手,說:“不,不,不,我是來找人的。”

姑娘問:“您找誰?”

奮強回答:“馮娟。”

姑娘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番,想了一下說:“我們店裡沒有這個人。”

奮強覺得自己的猜測不會太多錯,於是又問:

“你們這條街還有叫百麗堂的嗎?”

姑娘回答:“我們這裡只有一個《百麗堂》。”

正當奮強疑惑時,馮蕊正好從店裡面走出來——她見到奮強,高興地喊道:“華叔叔!”

“蕊蕊!”奮強也發現馮蕊了。

“快到裡面去坐。”馮蕊拉着華叔叔的手說,“我母親正在裡面忙着呢。”

馮蕊領着奮強進入裡面,只見,外面的門面雖小,但裡面挺大的,有許多的房間,都是用玻璃隔成房間,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裡面有不少人躺在躺椅上面,美容師正在給每位女顧客美容。

馮蕊沒有立刻帶華叔叔到母親面前,是怕打擾了母親的工作,而是將他帶到經理辦公室,讓華叔叔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等。

馮蕊給華叔叔泡好茶之後,她說:“華叔叔,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頓便飯好嗎?”

奮強立刻點頭答應了,並說:“今天是你蕊蕊的生日,少不了華叔叔給你祝福。”

馮蕊很高興:“華叔叔您真有心,還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昨天我就母親說了,我的生日一定要請您參加。”

華叔叔把手上拿了許久的禮物——他親手書寫的,已經裝裱成卷的一幅字交給馮蕊,說:

“您的生日,我親自給你寫了一幅字,算是特殊禮物吧。祝蕊蕊生日快樂!”

馮蕊高興地接過禮物,說:“謝謝華叔叔!我母親常在我面前誇您,說您的字寫得跟書法家一樣,她很喜歡您寫的字!”

說着馮蕊將畫卷打開,只見華叔叔那蒼勁有力,瀟灑飄逸的字映入眼簾:“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華叔叔問:“你知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是什麼意思嗎?”

馮蕊搖頭表示不知道,華叔叔告訴她:

“我只是抄錄了老子的一小句。老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

馮蕊雖然不喜歡古文,讀起來晦澀難懂,但是,在華叔叔的面前,她顯得乖巧,認真地聆聽華叔叔所說的每一句話。

華叔叔解釋說:“對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的簡單解釋,就是能夠了解別人的,是聰明的,能夠真正瞭解自己的,是睿智的。所以說,在我們現實生活中,能夠戰勝別人只能算是有力,能夠戰勝自己的弱點才能算是真正的強者……”

“誰是真正的強者?”馮娟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問道。

馮蕊告訴母親:“媽咪,華叔叔給我解釋知老子的’人者智,自知者明。’這句話。”

馮娟微笑着說:“你華叔叔的學問可大了,今後你古文有什麼搞不懂的,可以請教他,包你比查古詞典管用。”

馮蕊把華叔叔送給她的字畫卷拿給母親看,說:“這是華叔叔送我的字畫,他說這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馮娟看了字畫卷之後,扭頭對奮強說:“你真有心,還記得今天是蕊蕊的生日。”

馮蕊望着華叔叔,很期待地對他說:“華叔叔,那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今晚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華叔叔再一次立刻點頭答應了。

馮娟知道躲不過了,她不能掃了女兒的興,嘆了一口氣,說:“哎,好吧……今晚就讓華叔叔參加吧。”

於是,待馮娟交代好店裡的工作,由她開車領路,奮強的麪包車跟在後面,他們一同來到了萬里船酒店的大門口。

奮強挺納悶的,馮娟平常是一個很節約的人,一分錢都會掰成兩份花,竟然會選擇在這麼貴的地方花費。

馮娟好像猜出了奮強的心思,在進入酒店時,她告訴奮強:

“今天是我們百麗堂一週年慶,李姐順便爲蕊蕊做生日。”

“李姐?”華奮強不認識。

“她和我一起創辦了百麗堂,我們是合夥人。”

“哦。”

馮娟一邊走一邊說:“蕊蕊從小到大我很少給她做生日,這次是李姐借百麗堂一週年慶,硬要給她做一次生日Party。說什麼……不能給蕊蕊留下遺憾。”

奮強點頭贊同:“早就該給蕊蕊開個生日Party了,李姐不出面,我也可以撐這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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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進入餐廳時,裡面已經佈置得富麗堂皇,鮮花、氣球,以及各種植物和盆景等,顯示着濃濃的生日氣氛。大廳正前方的牆壁上用彩燈不間斷地映射出“熱烈慶祝《百麗堂》創立一週年!祝馮蕊生日快樂!”,並交叉播放着百麗堂的各種宣傳資料,以及馮蕊小時候的照片,餐廳裡已經有二十幾位百麗堂的美麗姑娘已經在此等候——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見到馮娟和馮蕊進來之後,在她的指揮下所有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一起鼓掌歡迎馮蕊的到來。

這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就是馮娟所說的李姐,她的本名叫李新蘭,是一位十足愛美的女神,別看她比馮娟大10歲,可看上去比馮娟都還年輕,大家說這是她保養得當的結果。原來,她與馮娟都是搞小飾品批發的,兩人是生意上的親密夥伴,現在她們兩人又合夥開辦了美容店。按照她的說法,她們開辦百麗堂的宗旨就是“讓女性活出生命的光彩”,讓自己也活的精彩。

百麗堂雖然開頭很艱辛,但現在她們已經走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如今,百麗堂有了很多的回頭客,在成都市裡也算做出了口碑。

此時,李姐滿臉笑意地來到臺前,拿起話筒說:

“今天是馮蕊的生日,正好也是我們百麗堂創辦一週年的紀念日,讓我們一起共同慶祝——祝蕊蕊生日快樂!祝百麗堂生意興隆!”

此時音樂響起了“祝你生日快樂”歌曲,馮蕊被推到前臺,有人給她獻上了鮮花,有人給她小禮物,李阿姨送給馮蕊的一個復讀機,讓馮蕊感動不已。

正當大家沉浸在一片歡樂中時,突然走進兩位不速之客——這兩人華奮強和馮娟都認識,他們是李東偉和楊秀芸。

只見李東偉手裡拿着一臺筆記本電腦走上前去,對馮蕊說:

“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怎能缺席呢。蕊蕊,這是老爸給你買的手提電腦。祝你生日快樂!”

馮蕊見到李東偉一臉尷尬,雖然她很想一臺筆記本電腦,但不願意認這位不負責任的爹。一時間,小姑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還是在一旁的李新蘭幫馮蕊接了筆記本電腦。

李東偉對馮蕊的態度已經見慣不驚了,接着說:“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將來我的所有財產都是我女兒的,我希望我們全家能夠團圓……”他這是想用財產來籠絡母女倆的心。

李東偉的話還未說完,馮娟走上前去,說:“今天是我們百麗堂一週年慶,請你別在這裡搗亂。”

秀芸笑眯眯拍着手,走進了前臺,說:“俗話說得好,不打送禮人。何況他還是馮蕊的父親,你們就不能讓他盡一份父愛?你們就這麼讓他難堪?”

李東偉顯得很委屈的樣子:“我,我也是好心……”

馮娟卻絲毫不爲所動地說:“裝,繼續裝,好博得大家的同情?反正你再怎麼表演,我也是不會跟你複合的。”

這時,楊秀芸爲了緩和氣氛,拿出了她的禮物——一支派克金筆,這可是稀罕品,在大陸很少見到。

她說:“蕊蕊,我希望你用這支筆,考上一所好的大學。”

馮蕊在遲疑時,馮娟一把將鋼筆拿到手,並說:“謝謝你了,楊阿姨。”

李新蘭趕緊打圓場:“我們百麗堂歡迎兩位的到來,請你們回到臺下坐下。接下來,是請馮蕊吹蠟燭和切蛋糕的環節了。”

她用手招呼服務員將蛋糕推上來。服務員將一個大蛋糕用推車緩緩地推了上來,馮蕊在衆人的鼓掌下閉着眼睛許願,將蛋糕上的蠟燭吹熄……

兩位不速之客夥同大家一起共同爲馮蕊慶祝生日,雖然有些尷尬,但總算沒有捅出更多的婁子來。

不過,奮強的腦子裡一直在想,他們兩個是怎麼知道他到新津縣中學去接蕊蕊的?又是怎麼精確地找到他們在萬里船酒店給蕊蕊過生日?……他感覺有些蹊蹺。

秀芸再次看見馮蕊後,萌生了一個想法:【這蕊蕊長得個子高高的,一點都不是馮娟的那種身材,她的臉盤像極了華奮強,難道蕊蕊是強哥的……】——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她所想,那麼強哥一直在追馮娟是情有可原了,他不是爲了馮娟而是奔着他的女兒去的……因爲,這或許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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