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回 楊母病危

“芸兒,你自個兒的事不能再拖啦——該與小強商量你們結婚的事兒啦!”

楊秀芸自是感到無奈……畢竟與華奮強的事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而且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也難起什麼感情的苗頭,畢竟還有些恩怨沒了結。

父親出事之後,秀芸爲了安慰母親,確實有在母親面前臨時編造了與奮強和好的謊言。母親信以爲真,纔會每天都在她的面前嘮叨幾句,這天也不例外——

“知道啦。”秀芸不耐煩地在屋裡收拾着東西,她正準備啓程去上海收款,“媽,我要出差幾天,你有啥事,給我電話……或者,找娟子姐幫忙。”

楊母囉裡囉嗦地說:“麻煩娟子幹嘛?她也有自己的家,她的事情也多……要不,有事我還是找小強吧,畢竟是你男朋友……算是一家人了。”

秀芸一時間內心翻騰,只感覺母親挺煩的,不想多說了。於是,她迅速收拾完,提着行李箱匆匆地走出了家的大門。

楊母看着女兒出門背影,不忘叮囑:“你早點回來,注意保重身體……有事打電話,別讓我擔心。”

其實,楊母這幾天身體很不舒服,心口疼得厲害,但她沒敢跟女兒說,怕耽誤她的工作……她已經忍了一段時間,也有到附近的小診所簡單地看了病,拿了些藥吃,稍稍緩解了一下。

待女兒走後不久,楊母便感覺心口越來越痛了,內心發酸想吐,於是爬到牀上躺了一個鐘頭,最終還是跑到廁所裡吐了起來……一陣嘔吐結束,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定睛一看,她吐的竟然是血,隨之便是拉肚子的症狀,然而拉出來的依然有很多血。楊母感到事情嚴重了,趕緊給華奮強打了一個電話。

奮強一聽便知事情不妙,匆匆趕到了楊家。

楊母艱難地爲他開了門,隨之眼睛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奮強趕緊打了120招來救護車,把楊母送往省醫院搶救。

經過幾個小時的手術,楊母終於搶救過來了。

主治醫師從手術室走出來,告訴奮強:“你的母親是胃大出血,由於出血過多,已經休克了,幸好搶救及時,稍微晚來一步,就有生命之憂。”

手術之後,楊母被推到省醫院的住院部住院,奮強只好待在病房裡守着。

折騰了將近一天,奮強連一口飯都沒吃,他很快找了一個護工守在楊母旁,隨之給楊秀芸打電話。

他已經嘗試着給秀芸去了不下十次電話,都被其掛斷不接。這次,他抱着再試一次的態度,再一次撥了過去,秀芸終於有了迴應——“你不知道我在忙嗎?我已經拒接你多次了,還打來幹嘛?!”

奮強不計較對方的語氣,迅速簡單地說明:“秀芸,你母親病危,住院了。”

秀芸卻不相信,幾乎是反射條件地說:“你騙鬼。”說完,她迅速地把電話給掛了……

然而,秀芸把電話掛了之後,才覺得不對勁……確實,奮強從不開這樣的玩笑。

她立刻給馮娟打了一個電話,讓其幫忙確實此事。

馮娟立刻給奮強去了電話,得知楊母住院,她也匆匆地趕到省醫院住院部。

繞了一大圈,楊秀芸終於確信了她的母親病危住院。這下,秀芸在上海可待不住了——母親要緊,她款也不想收了,急匆匆地往家趕。

-

楊秀芸坐上晚八點的飛機,回到成都已是深夜了。她顧不得旅途的勞累,一下飛機便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省醫院住院部。

醫院已過了探視的時間,進住院部的大門已關了,秀芸與守門的保安軟磨硬泡,總算得到允許進入住院部。

她悄悄來到母親的病房,推開門,卻見華奮強坐在病牀邊頭低着,似睡非睡。

奮強察覺到有人進來,以爲是護士換藥來了,便輕聲地說:“這瓶藥液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輸完……”

這時,秀芸從黑暗中走出,奮強看清後立刻輕聲道:

“你來啦……你母親剛剛度過病危期——她胃大出血,搶救過來之後,現在身體還很弱。”

秀芸立刻走到病牀邊,見母親微微睜開眼睛,嘴蠕動着嘴,想對女兒說話。

女兒看到母親的動作,明白她想說話,便把頭靠近其嘴邊,隨之只聽母親用很緩慢的語氣說:

“謝~謝……小強……小~強……”

秀芸理解母親在說什麼了,輕聲地對母親說:“我知道了,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隨即,秀芸直起身子,轉身對華奮強輕輕地說:“謝謝你了,強哥。”

秀芸想對奮強鞠躬,被其制止了,他扶着秀芸的胳膊說:

“我們是多年的朋友,用不着這麼客氣。”

秀芸不覺嘆了口氣:“你……已經辛苦一天了,今晚還是讓我來陪我媽,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奮強本想與秀芸一起值守,但看到她的態度很堅決,也不與她爭了。他走到病牀前想給楊母打個招呼,但看見她睡熟的樣子,不忍打擾,於是返身過來輕聲對秀芸說:

“伯母現在正在輸液,你忍着千萬別睡,等這瓶滴完,你再休息。這是最後一瓶藥液了,最多還有一個小時……”

奮強還沒交待完,秀芸便把他往門外推:“你走吧,我知道了。你別再囉裡囉嗦的了,趕快回家休息吧,我會照顧我的媽的。”

-

華奮強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病房,隨之擡起手臂看了眼手錶,這時已是凌晨三點了。爲了不打擾其他人,他決定到住院部大樓後面的一個花亭處去坐一下。

奮強坐電梯下到底樓,順着長廊,來到住院部大樓後面的一個花亭處,隨之掏出口袋裡的香菸,點燃一支,抽了起來。

四周是綠色植物把整個花臺籠罩着,在濃濃的夜色中朦朦朧朧的異常的靜謐,他一個人在一口一口地吸着煙,隨着煙霧繚繞他開始進入過去的回憶中——

他想起,與楊秀芸相識十幾年,雖然難免磕磕絆絆,但總還是放不下她……

他知道,不管秀芸過去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她的扶持,就不會有他今天的成就……

他一生中忘不了的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馮娟,另一個便是楊秀芸。一個救了他的生命,另一個爲他實現創業的夢想打下基礎。所以,無論這兩個女人怎樣對他,他都不會記仇的……

-

待手中的煙抽完,華奮強已經十分睏倦了,困到眼睛也睜不開了,於是,他已顧不得秋夜的涼,斜靠在美人靠上,漸漸地睡着了。

-

天不久便亮了起來,護工來上班了。

楊秀芸見有人接替她守着母親,決定到外面舒展一下疲累的筋骨。

於是,秀芸也來到了住院部大樓後面的那一個花亭裡。她很快發現華奮強並沒有走,斜躺在美人靠上睡着了……

秀芸怔怔地看着他,不禁心生起幾分後悔,竟然把他推到這個地方來受了一晚上的涼……

她知道秋天的夜,外面很涼,儘管已經天亮了,但寒氣仍然沒散,便悄悄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然後輕輕地蓋在奮強的身上,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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