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奮強沒有聽曾莉的勸告,硬是沒有給天園房地產公司付一分錢。他堅持要與楊秀芸見面,打了好多次電話給楊秀芸,對方就是拒接。曾莉卻是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催款,看樣子對方催得很急。
多年的交情,讓奮強對秀芸的事從不先往惡處想,便猜:【是不是秀芸遇到什麼麻煩,等着錢用?不然她爲什麼要急着要這6000萬元。】
想到這兒,他走到一個公用電話亭裡,再一次嘗試着用給楊秀芸打去了電話。
由於來電顯示是陌生的號碼,這次楊秀芸接了。然而,她一聽是華奮強打來的,便欲把電話掛了,奮強則搶先一步說道:
“秀芸,先別電話,聽我把話說完——現在的情況我很迷惑,我們之間需要把話說清楚吧?“
秀芸掩不住不耐煩地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要問快問,我很忙的!”
趁秀芸的口氣鬆了,奮強連忙說出自己的疑惑:“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急事?急着要這麼多的錢幹什麼?你有什麼難處我可以幫你。”
秀芸毫不客氣地說:“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趕快把6000萬元錢付給我,不然小心我告你!”
奮強還想問爲什麼要錢這麼急,但他卻說:“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們已經無話可說。”說完,楊秀芸不耐地把電話掛了。
奮強站在在電話亭裡,手裡拿着電話沒掛,一時間有些愣神,話筒裡“嘟,嘟……”斷線的聲音一直在響着,他還在回想自己究竟什麼地方犯下了天大的錯誤,得罪了楊秀芸,搞得她對自己好似殺父仇人一樣,連個電話都不想多說一個字……她當然知道楊秀芸變了,那說話的語氣,讓他只覺得濃濃的恨意。
事到如今,華奮強還在以商人的思路在考慮問題——他不到最絕望的時候,是不會輕言放棄的。他很清楚,與楊秀芸合作,利大於弊,至少在房地產方面她是強項,在現階段,中國房地產開發的勢頭並沒有減弱,這是一個不可小覷的行業,對未來集團公司的發展仍有很大的幫助。
此外,華奮強找楊秀芸合作,也帶有報恩的想法。他能夠有今天的成就,雖然帶有偶然,也很傳奇,但不管秀芸當初出於什麼目的,至少他是受益者,是秀芸在幾處關鍵的時候幫助了自己,成就了他創業的夢想,知恩圖報是做人的本分,所以假如秀芸有難,他肯定不會撒手不管。
最近幾年,秀芸的企業雖然在發展,但是,奮強已經發現她的公司發展明顯較慢,根本原因就是公司的管理問題。秀芸想改革,卻始終下不了決心,邁不開這一步。所以,奮強想把她的公司合併在天園集團的名下之後,準備採取與奮強機器人公司的管理辦法,房地產公司在集團公司的控股之下,搞股份合作制,同時天園房地產公司獨立經營,充分發揮人、財、物的最大效用,讓公司有更大的發展空間,也是善意的出發。
回想到在最後即將簽字的環節,楊秀芸反悔了,對自己的態度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習慣了就商言商的奮強總是看淡私事,自然一時沒明白問題的癥結是出在秀芸多年的心結上,其他他根本不明白秀芸多年的心結究竟是什麼……如今,秀芸不理他,讓他的心裡不好受。
此時,奮強抱着“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想法,決定到楊福庭家裡去一探究竟。他在剛纔的通話中聽到了楊秀芸母親的聲音,他猜想楊秀芸一定在她父母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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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福庭的小洋樓華奮強曾經去過一次,地處百花潭公園旁。偌大的百花潭公園裡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河的兩邊是茂密的植被,公園裡建有涼亭、魚池、花臺,長廊,還有古香古色的古建築餐館和茶樓,公園裡的房子都爲平房,這些建築被公園鬱鬱蔥蔥的樹和植被所遮掩,顯得十分幽靜。在古時,這裡被譽爲“錦觀城”,是居民遊玩、休閒的好去處。
然而,此時的奮強哪有閒情逸致在公園裡遊玩,他急於找到楊秀芸,想消除他們之間的隔閡。
他停好車之後,提着上門的禮物,到了楊福庭小洋樓的大門口,按響了門鈴。楊福庭在門鈴監控的小屏幕上發現是華奮強,不想給他開門,還是老伴不計較,給奮強開了門。
華奮強進得楊福庭的客廳,見到楊秀芸的父母,滿臉笑容地說:
“楊伯伯、伯母好!”
說着,他把禮物遞給伯母:“我是來找秀芸的。”
楊福庭不客氣地說:“你小子還嫌沒把小芸氣死呀,又找上門來了。”
奮強老實說:“這幾天楊秀芸一直躲着我,我想跟她談談,她不理我,所以,我只能厚着臉皮跑到這裡來問個明白。”
楊福庭寒着臉,一口回絕:“她不在這裡。”
“我知道她就在您這裡的。”華奮強很肯定地說,“楊伯伯,你看在我曾經是你的下屬,我父母是你的戰友的份上,你叫秀芸出來吧。”
楊伯母見奮強這麼誠心,她有點不忍心了,便悄悄地對老伴說:
“你叫小芸出來與他見上一面吧。”
誰知楊福庭板着個臉,厲聲問道:“小子,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一個女兒?”
奮強點頭承認:“是的。”
楊福庭繼續問:“既然你都有女兒了,爲什麼要對我們隱瞞?”
奮強無奈地回答:“我也是上半年我女兒蕊蕊得了白血病,需要親生父親骨髓配型才知道此事的。”
楊福庭說:“你把我女兒害的好苦,你知道嗎?”
奮強腦子轉過了彎兒來,解釋道:“楊伯伯,我一直把楊秀芸當作親妹妹看待,楊秀芸的心裡也是清楚的。”
“你別跟我狡辯了。”楊福庭說,“你們兩個吵吵鬧鬧,分分合合多次了,小芸一直把你當作她心目中的丈夫人選,是你辜負她了。”
奮強嘆了口氣:“楊伯伯,對不起,我與楊秀芸確實性格不合。況且,我心目中一直把秀芸當親妹妹對待。”
楊福庭哼了一聲:“既然你們兩人緣分已盡,你還來找她幹什麼?”
“我找她,一是消除我與她的誤會,我的女兒蕊蕊是我與馮娟在知青時就有的,馮娟與李東偉結婚之後,我根本都沒有與馮娟接觸過,我不是那種水性楊花之人。二是,我想與秀芸繼續合作,發揮各有的特長、相互支持,把我們公司發展成爲國內一流的企業。”
楊福庭笑了,說:“你都與小芸根本沒有關係了,你水不水性楊花,跟她沒有一點關係,除非你還在乎她,現在你有一個女兒了,想叫小芸像以前那樣待你已經不可能了。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但我認爲,小芸幹得好好的,爲什麼要與他人合作?”
“她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奮強轉而問,“她這幾天急着向我要錢。”
“你別想多了,”楊福庭說,“我女兒的性格我知道,她就是有解決不了的困難,今後也不會找你了。”
奮強又問:“爲什麼?”
楊福庭告訴他:“因爲,你和她已經不是朋友了。”
“難道我們十幾年的交情,一夜間就沒了?”奮強尷尬地笑了一下,“她不當我是朋友,我仍然當她是朋友。楊伯伯,你告訴秀芸,只要她遇到困難,無論何時何地找我,我都會幫她。她這幾天一直催着我付她6000萬元錢,我想她一定有什麼急事,想問問她究竟什麼原因,我可以爲她參考。如果這筆錢她確實需要,我一定想辦法付給她。”
楊秀芸一直在客廳旁的一間小房裡待着,有幾次她都想衝出房間,但她忍了。她一直等到華奮強走了之後,纔出來見父母。
母親在一旁抱怨:“小芸,你們兩個都好好的,你爲啥要躲他呢,小強挺好的。”
“你少管!”小芸心情不好,一句話給母親嗆過去,“他好你跟他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