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回 華母讓步

聯誼會從下午5時一直開到晚上10點才結束——從廊橋餐廳出來,楊秀芸一臉不高興,她開着奔馳車自停車場出來後,就一直不說話。

奮強原本不打算坐她的車的,走路回賓河宿舍非常近,但他要求楊秀芸把他送回華府,想在路上與她談下一步傢俱廠建廠所需土地的事情。只是看着她一臉陰沉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轎車開了一段路程,終於秀芸忍不住了:

“今晚你把我丟在一邊,整個晚會都在陪Anne,你這是有了新人就把舊友給忘了吧?”

奮強告訴她:“我這樣做也是爲了我們將來的生意。”

秀芸不削地努了一下嘴,說:“Anne看到你,眼睛都發綠……她不光是爲了生意而來,作爲女人,我看得出她非常喜歡你。”

奮強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說:“你想多了,美國人都是這麼熱情招待客人的。Anne可是全球大公司的高管,追她的人多的是,我算什麼?她不會看上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大陸人。”

“你別自我貶低自己,你是官二代……”

秀芸說着,轎車正路過一個十字路口,黃燈開始閃爍,她急忙剎車,轎車在超出停車線後停住了,跟在後面的轎車也跟着突然下車。他們的車後傳來了罵人的聲音:

“你會不會開車?開部大奔就了不起了,”

奮強見狀,提醒道:“你這樣開車太危險了,要麼提前剎車,要麼衝過去。你突然剎車讓緊跟在背後的車反應不及的話就會追尾。”

秀芸滿不在乎地說:“他追尾是他的責任,誰叫他跟那麼緊。”

奮強無奈地搖頭。

秀芸把奮強送到華府門口,奮強下車後她正打算開車走,卻被正好在院子門口澆花的華母叫住了:

“小芸,既然到了華府,進來坐一下吧。”

秀芸不好拒絕,於是把車開進了華府。她一走出轎車,就被華母一下子挽着手臂,這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實在是讓秀芸有些不適應……

華母用欣喜的眼光看着秀芸,說:“小芸,你越來越漂亮了。”

秀芸尷尬地笑笑,華母繼續說:“謝謝你了,這麼晚還親自把小強送回家來。”

秀芸說:“沒什麼,舉手之勞。”

華母與秀芸手挽着手一同走進小樓的客廳。在前面走的奮強原本想到二樓房間去休息,被母親叫住,非讓他陪秀芸不可。

-

在客廳裡,華母與秀芸挨着坐在一張三人沙發上,華奮強則選擇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華母見兩位年輕人不說話,搶先問道:“今天你們玩得好嗎?”

奮強回答:“媽,今天我們參加聯誼會去了。”

華母說:“你父親今天也參加一個聯誼會,怎不見他與你們一起回來。”

秀芸問:“華伯伯在哪兒參加聯誼會?”

華母回憶:“我聽他說過,叫朗,朗……”

秀芸替華母說:“廊橋餐廳。”

華母想起來了:“對,對。廊橋餐廳!瞧我這記性。”

奮強感到奇怪:“父親也參加了聯誼會?我怎麼沒有看見他?”

正說着,華劍鋒進來了。他走到華奮強的面前說:

“我兒小強,今晚與Anne的跳舞有我當年的風采。”

秀芸驚訝地說:“華伯伯,你也參加聯誼會了?”

華劍鋒回答:“不光我參加了,還有你父親也來了。我們是作爲政府代表參加的。”

秀芸繼續問:“你們坐在哪裡呀?”

“我們坐在Anne安排的貴賓席上。”華劍鋒告訴秀芸,“我和你父親都看見你和小強在餐廳的一個角落處坐着。”

華母抱怨地說:“你們也是看見自己的兒女坐在那裡也不去打個招呼。”

“人太多。”華劍鋒走到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後說,“不便招呼。”

這時華劍鋒把話題一轉,側身對兒子說:“你該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兒子心裡明白但裝糊塗,問:“什麼承諾?”

父親對小芸在場不迴避,他說:“小芸已是你的女朋友了,你該收心了,明天你就去可以到市委政研室報道,他們政研室正缺人手。關於你的調動手續,待你工作後補辦。”

“爸……”奮強有些無奈地對父親說,“我的條件是小芸同意成爲我的女朋友,可是,小芸沒有答應我呀。”

華劍鋒眼睛盯着兒子,說:“憑我的直覺,你在撒謊。”

兒子把頭側向秀芸,說:“不信,你問秀芸去。”

秀芸一下子處在了兩難的境地……如果說她同意做奮強的女朋友,他就必須回政府機關工作,以後,奮強再想出來創業就難了。反之,奮強可以繼續追尋他創業夢想,與她一道開發武侯區的土地,但是她這公然說說明兩人只是朋友,估計華母會不太高興……於情,她愛奮強,真想成爲他的女朋友,與他相伴終生;於商,她走上經商之路有奮強的引導和幫助,他留職停薪從政府機關出來,就是想實現他創業的夢想,她不想讓奮強的夢想毀在她的手裡,這樣奮強會恨她一輩子的。

秀芸擡頭與奮強兩眼相遇,她從他那期待的眼神中,明白奮強的渴望。

秀芸想了想,說:“強哥說了他非常愛我,想做我的男朋友,但是,我需要考慮一下,不能馬上回答他。畢竟,好朋友和女朋友是有區別的,不能草率。”

秀芸的回答,讓華劍鋒無話可說,華母在一旁從兩位年輕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她說:

“小芸呀,只要你願意做小強的女朋友,我也不需要小強兌現什麼承諾,硬要他回去政府機關裡工作。”

華母的讓步挺大的,華劍鋒不會輕易改變他對的兒子的期待,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說:

“小強,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我的建議,人的機遇不是隨時都有的,如果錯走了一步,將影響你的一生。”說完父親到他的書房去練習他的書法去了。

父親走了之後,奮強推說他有事上二樓去了,秀芸見狀也想再見跟華母告別。可是,華母拉着她的手不讓她走:

“你別走,我還有很多的話還未跟你說呢。”

看着華母依依不捨的樣子,秀芸只好繼續陪華母聊天。

“小芸呀,你知道嗎?前幾年有一段時間爲什麼我一見到你就反感?”華母問道。

秀芸搖頭說:“不知道。”

“因爲我反感經商,”華母告訴秀芸,“我雖然出生在商人家庭,但我最討厭商人。”

“爲什麼?”楊秀芸問道。

“長期以來我一直把認爲商人就是貪婪、狡猾、欺騙、絕情、僞善的代名詞,在我心目中商人最不誠實,我不希望我兒子經商,更不想我未來媳婦經商。”華母說出了她一直以來爲什麼不喜歡楊秀芸的理由,“是你改變了我的想法。你在我兒子最困難的時候,沒有嫌棄他,幫助他,你到現在仍然不離不棄,你的執着着實讓我感動。我的兒能夠找到你這麼好的媳婦,真是他的福分。”

華母的話說得秀芸都臉紅了,她說:“強哥是我的好朋友,大家互相幫助才能共同進步。”

“今後,我不再幹涉你們的事情了。”華母說,“年輕人就是要敢想、敢幹。”

楊秀芸點頭贊同。

“但是,事業重要,個人的終身大事也重要。”華母繼續說,“你們兩人的歲數都不小了,你要儘快催他早日把你們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事業和家庭兩不誤。”

秀芸點頭答應。

“你是我的好媳婦。”華母把秀芸摟到懷裡,“我的兒子就交給你了。我去做華伯伯的思想工作,讓他放棄逼小強到政府機關工作。”

兩個女人在客廳裡閒談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3點多。太晚了,秀芸被留下,安置在妹妹芳惠的房間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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