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蘇淺淺打算送樓念念回去,卻被她這樣拒絕,很擔心地看着她:“沒什麼事吧?你也就是太緊張了,放鬆自己。”
樓念念點點頭:“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有些事情我想要冷靜想一想。”
無奈之下,蘇淺淺只好先離開,樓念念一個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回想起最近算得上有些混亂的日子。
放做是在從前的話,對於樓念念來說,算不上是什麼,因爲她曾經一個人獨自經歷的要困難更多,但她都一一挺過來。可現在不一樣的是,容湛來到她身邊,而她也有想要奮力去守護的孩子。
生活一下子好像變得無法用文字來形容,但算不上是輕鬆。有什麼壓抑在心裡面卻說不出來,想要哭一場,卻找不到發泄的源頭,生生憋在心裡面。
可現在,樓念念就是覺得很累很累,三年前她一個人來米蘭懷着孩子,那麼艱難的時候她都不曾覺得過累,但現在,有什麼好像發生了變化。
是的。
從前,她只是一個人安靜地生活,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怎麼樣生下這個孩子,怎麼樣去教育這個孩子,都是一個人在想。沒有誰可以依靠,也不會想着要去依靠誰,沒有人會把眼光放在她身上,去試圖探究屬於她的秘密。
而現在呢。
她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在媒體八卦下曝光,她本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夠再普通的人,卻“有幸”屢次登上了頭條。當她的生活被攪亂的時候,節奏也開始發生了變化,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想要依靠人了。
依靠容湛。
接到蘇淺淺電話的時候,容湛整個人變得很驚慌跟着急,心頭縈繞着一股強烈的情緒,名爲“害怕失去”。
生怕樓念念會怎麼樣,生怕她會做出什麼不夠理智的選擇。
沿着雜誌社到幼兒園的路上,容湛開着車來來回回開了兩次,天空飄着小雪,樹上也掛了淡淡一層,可是樓念念的身影卻沒有見到。
這讓容湛覺得有些恐懼,打電話給蘇淺淺,確認樓念念還是沒有回雜誌社後,容湛乾脆下車。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外套,一腳一腳大步踩在積雪上面,沿着這條路更加細緻地尋找,終於,在離幼兒園不到二十米的一個拐角處,容湛看到了呆滯站在那裡的樓念念。
因爲一直站着的緣故,飄雪早就在她身上鋪了單單一層,偏巧穿着白外套,看起來就更像是雪人了。
“念念,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見她目光空洞,小臉被凍得發白,連脣瓣都有些冰裂,心疼不已。
樓念念緩緩擡起頭來,看着容湛,那一刻,真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真的是瘋了,想到什麼居然就真的出現了什麼。想要伸手去觸碰,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消失,這才發現放在身側的手被凍僵,連擡起手來的力氣都沒有。
跟某一種感覺極其相似。
如同你在夢中,夢見有人壓着你的牀,拼命想要將他踢開,卻怎麼都動彈不得。
所以,這也是夢,對嗎?
容湛又怎麼知道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樓念念的小腦袋裡堆積了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伸出手來,輕撫她的小臉,一觸碰,整個人都爲之一震。臉蛋就跟寒冰一樣,沒有絲毫溫度,她到底在這雪中發呆了多長的時間。
“念念……”
這一聲輕喚裡,包含了太多複雜不明的情緒,更多的還是憐惜。
這一次,樓念念的目光與之相對,她看見了他深邃眼底的情緒,終於看見那熟悉的眸光,一切,就像是遵循着特有順序一樣。
她聽見他的呼喚,緊接着看見他的眸光,現在,她終於能夠聞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縈繞在鼻尖屬於他的呼吸。
想要依賴他的感覺是這麼地迫切……
容湛沒有任何猶豫遲疑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直接披在了樓念念身上,用力裹緊之後,將她摟在懷中,用這樣直接的辦法來溫暖她凍僵的身子。
沒有理由也不想要去責問她爲什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知不知道凍傷的後果是什麼,只清楚,她這副模樣肯定跟那些報道有關,到底是誰敢碰他的女人,他容湛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不能夠!
被容湛摟在懷裡,鼻尖都是外套上殘留的專屬於他的氣息,樓念念覺得很踏實,兩隻手緊緊攥着容湛的衣角,安靜乖巧地跟着他走着。
幸好車子沒有停在太遠的地方,將樓念念安置在副駕駛位,外套依舊罩在她身上,繫好安全帶之後容湛才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
車裡,方纔還一直很安靜的樓念念此時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之後滑落下來。像是積壓了很久很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爆發點。之前輕易哭不出來,是因爲答應過自己,不再軟弱。打從三年前開始,就已經學會了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再難過都不會多說一句話,更別說是流眼淚了。
可是現在。
就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找到了依靠,在得到允許跟安撫的情況下,所有原本不安的情緒統統傾瀉出來一樣。
容湛上車,側過頭看見樓念念落淚之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伸手將她摟到自己懷裡。
頭頂上傳來低沉沙啞,卻帶着輕柔的嗓音:“乖,有我在,我不會允許再有人欺負你了。放心,有我保護你。”
依靠在他的胸膛,耳邊是他強勁的心跳聲,那一刻,樓念念覺得安穩。
怎麼這麼奇怪,這個時間點打電話給樓念念,應該是有接聽纔對啊,手機又沒有關機,怎麼打卻又沒人聽。
“小穎,寰宇的陸總經理剛纔過來了,正在辦公室等你呢。”
曲小穎拿着手機正站在茶水間發呆,頻頻打電話給樓念念卻沒有接聽,此時同事上來提醒自己,這纔將手機收回衣袋中。
“你是說寰宇的陸北漠?”
同事點點頭:“當然啦,不然你以爲呢?這個時間點,你發什麼呆呀?”
曲小穎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深呼吸嘆一口氣,陸北漠,陸西城,她之前怎麼沒想過這兩個人之間還有聯繫的。
也是,一個是陸家的少爺,一個家境平庸,怎麼都無法將這兩個人聯繫起來。就這樣一不小心,跌進了某個泥潭中,越掙扎,越弄髒自己。
“我以爲你不會接見我,隨便找個藉口就讓另外一個同事來接手這個案子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曲小穎一眼就看見了顧自坐在沙發上很是自然的陸北漠,後者聞聲擡起頭來朝自己燦爛一笑,順帶說了前面那句話。
的確想過讓別人來接手這個案子,特別是不想要陸西城爲難,可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這樣一直拖,拖到沒辦法抽身。
“陸總高估我的能力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總監。”
曲小穎神色鎮定地走上前去,走到陸北漠對面坐下,看着眼前這個神色囂張的男人,壓根沒有辦法將他同陸西城聯繫到一塊。
一個輕浮囂張,一個沉穩踏實。
如若不是那一次看見陸西城面色大變,後來也不會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今天我過來,也不算是爲了公事,只是想請你吃一頓飯,聊聊家常。”
曲小穎盯着陸北漠,一字一句開口:“聊聊家常?”
確定這樣的字眼沒有錯?
就像是在提醒對方,這話有問題一樣,樓念念咬字非常清晰還特意加了重音。要知道陸西城雖然姓陸,但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從來沒有認祖歸宗,也不打算認祖歸宗。既然如此,談何家常。
曲小穎目光裡一閃而過的諷刺,清清楚楚地落在陸北漠的眼裡,可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淡淡的笑容浮在的脣邊。
“如果曲小姐不賞臉給這個機會的話,恐怕我就得親自去宴請當事人了。畢竟是不想要惹太多的麻煩,所以才轉而找您,即能夠談公事又能夠談私事,何樂而不爲呢。”
這樣從容,這樣有把握,這樣波瀾不驚。
曲小穎心裡面覺得很不踏實,就好像她不答應,對方會用更意想不到的方式來證明自己決定是錯誤的一樣。
對於陸北漠劍走偏鋒,曲小穎已經領教過好幾次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要佔用陸總一些私人世間了。”
見曲小穎回心轉意,如同早就在自己的把握中一樣,陸北漠笑着點點頭,看着眼前這張容顏,心裡面有自己的想法。
“多謝曲小姐賞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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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各位等更的姑娘們表示抱歉。前天漾漾還打算恢復六千字的更新速度,可當晚就發燒嘔吐住院了………………
春節期間大餐吃太多,又沒腫麼運動,結果就……
兩天斷更,今天立馬爬上來恢復更新,今天先更三千字吧。然後又要去窩被窩等吃藥了。
等狀況好起來,我會立馬加更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