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翻牆,也不需要用謊言請假,只需要坐在季蔚朗機車的後座,便大搖大擺地駛出了校門。
“你說我們應該去做點什麼?”
“你經驗豐富,應該問你啊。”我的語氣酸酸的。
在撲面而來的大風中,季蔚朗的笑聲被吹得好遠,他說:“你不一樣,我只想要一個屬於林路雪的特別的約會。”
屬於我的約會是什麼樣子?
其實我曾無數次暢想過,將來有了男友後,最想要實現的心願,那就是兩個人穿着情侶裝,捧着爆米花去看電影,回家的路上他會送我一支玫瑰和一隻大熊,親吻我的額頭,目送我上樓,一直看着我,直到我回家打開窗戶,還能看到他的微笑。
從親吻那裡,我便打住了,但只說了一半的心願已經被季蔚朗嘲笑爲“俗氣又貪心”。而買情侶裝的過程更是艱難,卡通的他不肯要,顏色豔麗的他不肯穿,總之女生會喜歡的,他統統極爲排斥。我們在每一個店裡鬧得不可開交,從街頭爭吵到街尾,他終於才妥協,願意將大力水手穿在身上。因爲相比那些弱智的各類動物造型,這是他唯一覺得比較符合他“man”標識的卡通。
買電影票的時候我改變了主意,那黑暗的地方,坐在我側邊的季蔚朗,隨時都可能離開的季蔚朗,我突然不想錯過能看見他笑容的每一分秒。於是我將約會的地方,從黑暗的影院,換到了明亮的書店。
在有着落地窗,木地板,輕緩音樂的書吧,我們隨意地拿起一本書,背對着背坐地板上,各自翻看着手裡的書籍,第一次,那些字裝不進我的腦子,我捧着書,卻聞到了隔壁糕點店裡傳來新鮮麪包的香氣,甚至還聽到季蔚朗翻書的細微聲響。
有那麼一種靜謐的幸福錯覺。
這種感覺讓我有一絲慌亂,面前一大沓書被我心不在焉地翻一下後就甩在腳邊,一擡眼,望見書架高處的一本尋找良久的紅殼子精裝本。我偷偷轉頭去看季蔚朗,他正看得入神,我這才放心地站起來走到書架前,死命踮着腳去夠那本書。
可氣,怎麼努力都夠不到。
一隻大手忽然伸過來,季蔚朗很輕鬆地就把書取了下來。“《讀懂男人,看清女人》。”他抑揚頓挫地讀着書名。
我一把搶過書,爭辯着:“這是心理學。”
“嗯……還是兩性心理學。”季蔚朗繼續調侃我。
“我拿錯了!”我死不認賬,努力把書塞回去,但季蔚朗卻一把扯下來,徑直走到櫃檯讓老闆結算。
“你幹嘛?我真拿錯了,我纔不看這書!”
“別吵着別的客人了。”季蔚朗突然轉身輕輕將手捂在了我的脣上,將書放進我懷裡,眼神調皮又溫柔,“這書你還真需要,作爲女朋友,你極度不合格,下次我回來的時候,要抽背哦。”他像跟小學生講話那樣拍了拍我的頭。
在他面前我的智商情商似乎就自動清零,我竟然就這樣被他說服,乖乖將書抱在懷裡。
接下來又該做什麼呢?
我們都不再詢問對方,只是騎着機車繞海城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在濱江路停了下來。
這裡的繁華是海城最世俗又最美好的景色,沒有酒精,沒有物質堆砌的醉生夢死,只有平凡的夫妻,相互依偎的家人,散步的情侶或朋友,用最簡單的方式交流着情感,分享夜色。季蔚朗拉着我,混進了跳舞的老太太隊伍裡,在喜氣洋洋的音樂裡放肆地跳着蹩腳的探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