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拉山,海拔兩、三千米,在這附近,不高不矮,並不出名。
山腳叢林處,相對開豁的地方,坐落着一個莊園,所有房屋都屬木質結構,有典型的藏南建築風格。
中心地帶一棟精緻地小木屋裡,泰然安坐着倆人,一位臉上有條長長的刀疤,不動如山,頗有軍人的鐵血風範,另一位文質彬彬,象個儒雅商賈,這一文一武搭在一塊,畫面顯得既矛盾又和諧。
他們跟前,一名體形不壯,可看起來身手敦敏的精瘦漢子,正筆挺杵在房中央,大聲稟報着:“@#¥%……”
文人聽不懂外語,只能滿臉困惑望着刀疤。“bhavin……”
刀疤男叫bhavin,人如其名,確實很有鬥士派頭,此時,操着蹩腳的中文道:“阿吉達赤,暗哨回話說,莊外夥人開始行動了。”
阿吉達赤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bhavin明白他心中所想,咧嘴笑了笑,只是那道刀疤,使他看起來面目猙獰,只見他使了個眼色,那名精瘦漢子,啪地立正,利落的返身離去。不一會兒,便聽見屋外傳來吆喝呼號、凌亂腳步,以及槍械擦碰聲。
bhavin拿下嘴裡的雪茄,悠哉悠哉吐了個菸圈。“阿吉達赤,那些小魚蝦,不值得你操心,只要他們敢進來,我的士兵,會叫他們全部下地獄,你只要牢記我們之間的協議就可以了。”
“那就有勞bhavin將軍了。”
……
咻!
不知是那個倒黴鬼撞見了另外一個倒黴鬼,很順理成章的便開響了第一槍,緊接着,零星槍聲逐漸演至劇烈火併,長短武器一齊怒吼,周遭的樹木枝飛乾斷,秦江剛想伸出腦袋窺探情況,耳邊便劃過一顆流彈,驚的急忙縮了回去。
嗒嗒嗒!
秦江情知自己尚在莊園火力範圍之外,但心裡仍覺得不踏實,緊張兮兮地又爬又蹭,摸到一個小土丘後,才鬼頭鬼腦伸出頭察看。
前方叢林內,一道道跳動的火舌、劃破黑暗的死亡光線,端是扣人心絃,每一陣槍響,便會有一人倒下,而雙方最具英雄賣相的傢伙,更是挨對方狙擊手一通點射,山明水秀的好地方,處處暴頭,成了修羅地。
秦江忽然很懷念城裡的平淡生活,需要面對的僅僅是熬愁三餐而已,眼下的刺激,卻已經超越了負荷。悔不當初啊,搞啥子有求必應,沒準一不留神,就把自個兒小命給‘應’進去了。
當然,懊惱歸懊惱,秦江倔強的脾氣,會將原則很好的貫徹下去,誠如雯雯所說的,開弓沒有回頭箭,秦江,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
秦江焦頭爛額,苦思闖入山莊的法子,十來分鐘後,戰況有了變化,居然有弱減的勢頭。
……
bhavin將手中的AKM恨恨砸到桌子上:“你不說他們只是幾個小毛賊嗎?”幾乎已方所有人心裡都認定,攻方最多隻是一撮虎口奪食,想黑吃黑的道上人物,豈料那些草莽們個個身手不凡,雖然沒組織、沒紀律,打得毫無章法,但按若論單兵實力評估,他們竟都可稱得上是優秀了。
“他們分得太散亂,我無從查對。”阿吉達赤聳聳肩,很無所謂,似乎這些人的生死,對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禦敵戰事,一向是你執掌,你爲什麼不質問你的下屬情報有誤?”
“他們是衝你來的,你有責任弄明白!”這部從是bhavin的嫡系,拉扯多年才湊起百來杆槍,一下子交鋒,便去了三十好幾,甭提多神傷。
“bhavin,你覺得我們攜手幹國際綁票,能分彼此嗎?你手上也沾染過富商的血,或許,他們就是受苦難者家屬指使,來找你報仇的。”按理說商人們有些還能跺跺腳動四方呢,聘幾個傭兵來爲其泄憤,也是情理中事,否則,他bhavin何須長年帶着百多手下在藏南轉悠。
“媽的!”這回連bhavin也搞不明白是誰的過錯了。
要說bhavin心頭泣血,草莽傭兵們又何嘗不是,他們本以爲守方只是一羣綁票團伙,怎知踢到了鐵板,守方那叫什麼團伙,訓練有素、火力強勁,除了沒有重武器,什麼照明彈、地瓜手雷一樣不缺,活脫脫就是一支小型彪悍的軍隊。
一邊是羣體配合,一邊是孤膽英雄,倒也鬥了個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一處凹地,四、五號人蹲在那裡觀風察色。
空擋間,一身材微胖的傢伙,捅捅隔壁的漢子。“喂,蒼鷹。”
“啥!”
“我們是不是該聯合起來?”
蒼鷹傭兵隊長思索了一會兒,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前一陣子死死傷傷,他也快吃不消了,人員遞減不說,轟轟亂亂跟馬蜂窩似的,天亮也攻不進山莊內。“你那兒還有多少人?”
“兩個。”
“靠!”居然還報得理直氣壯的,蒼鷹鄙視道:“六指!你算盤打得挺精明嘛,這樣也想分一杯羹。”
六指不置可否:“聚少成多嘛,我還認識別的三個傭兵隊,我負責聯繫他們加入,只要我們一支成了氣候,還怕別人不加入嗎?事成之後,咱們一起分那一億,總好過各自爲戰,最後雞飛蛋打,你認爲呢?”
想想事有可爲,蒼鷹點頭道:“好!成交!”
“……哎?!你哪個部分的?”冷不丁,六指點着蒼鷹的身後叱問。
蒼鷹迷惑回頭望望,自己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看似一臉忠厚的老實男。
“咳……鄙人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