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取捨,馮祥的心早有了決算,張作霖惹不起,袁兆龍也得罪不起,着實令人爲難,不過,柏天賜又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袁兆龍有令,不得插手奉系內部矛盾,坐山觀虎鬥。 這令馮祥甚是不解,當初,是你們鄂系牽線搭橋,聯繫了郭鬆齡,難道不是聯合起來打張作霖嗎?怎麼卻又不管呢?馮祥想要問個明白,柏天賜笑而不語,不再做過多的解釋,要的是這樣一種似明非
明的效果,若是什麼都讓你知道了的話,那還要我們幹嗎?有了袁兆龍這句話,馮祥放心了,這下好了,兩邊都不用得罪,不過,可要苦了郭鬆齡了,看似是郭鬆齡佔據了風,一路朝着奉天打去,可是誰心裡都明白,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等到張作霖緩過勁
來,郭鬆齡必敗無疑!
根據確切的消息,郭鬆齡極力所拉攏的張宗昌,並沒有站在他這邊,而是依然選擇效忠張作霖,正率領着部隊從山東急匆匆的殺回關外!還有鬼子,鬼子會任由郭鬆齡攻打張作霖而不管不顧嗎?
拖延了將近十年的二十一條,終於看見了些許眉目,若是這麼放棄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
種種因素關聯起來,可以判斷的出,留給郭鬆齡的時間不多了……郭鬆齡軍向奉天奉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戰鬥在奉天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打響,郭鬆齡企圖一鼓作氣,打進奉天,活捉張作霖,逼其下野,因此集結了優勢主力部隊,猛攻奉天。郭鬆齡明白,在馮祥沒有參戰的前提之下,速戰速決纔是最佳方案,若是等到奉軍主力回援的話,那麼他將會陷在萬劫不復之地!郭鬆齡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再無可迴轉的餘地。若是兵敗了,只有死路一條,少帥還會幫他嗎
?郭鬆齡自我否決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有的時候,郭鬆齡自己都認爲是一個笑話,自己嘔心瀝血、肝腦塗地的爲少帥鋪路,謀前程,可關鍵的時刻,少帥卻並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忠臣做到自己這份
,也是沒誰了……其實,說到底,應該問一下自己的心纔對,你是爲了自己的前程,還是真心的爲了少帥的前程呢?這倒是一個問題,應該說兩者都有吧。私心應該更重一些,畢竟,少帥接班老帥是遲早的問題,少帥等得
及,等不及的卻是他自己……
他害怕隨着歲月的蹉跎,耗盡了他所剩無幾的熱情和生命,不想像姜太公一樣,七十多歲了纔等到出人頭地的時刻!所以,他要自己來爭取,自己去得到想要的一切!
奉系亂了,吳佩孚樂了,孫傳芳也樂了。反攻的機會也隨之到來了,孫傳芳被張宗昌一頓打,丟掉了整個江蘇以及海灘,地盤丟了,錢袋子也丟了。罪魁禍首便是齊協元,在浙江穩定下來之後,孫傳芳隨便找了一個由頭,奪了齊協元的大權,此成爲一個虛職將軍。重振軍威,再戰河山,直軍越過黃浦江,收復海、收復南京、收復……趁着奉系自顧
不暇之時,孫傳芳起兵,將失去的重新奪了回來……大家都在忙,畢竟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誰都不希望自己成爲被淘汰的那一個,袁兆龍也不例外,一個人悶在書房,北伐的念頭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不正是他所創造出來的機
會嗎?
既然要北伐,要有一首響亮的軍歌來振奮人心,袁兆龍苦思冥想,想要做出一首創世經典令世人傳唱,可是兩隻老虎的旋律在他的腦海立體式循環。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沒有眼睛,一直沒有嘴巴,真怪,真怪……
根據腦袋這首家喻戶曉的兒歌,袁兆龍手的鋼筆在紙奮筆疾書:打倒列強、打倒列強,除軍閥、除軍閥……
不管是爲人處世還是如何,當覺得需要改變的時候,一定要努力的去做出改變,儘管走出這一步的過程將會十分痛苦,當經歷過之後,一切都不在話下。
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然到來,在黃埔軍校的誓師大會,提前畢業的軍校生們身穿着整齊的軍裝,打着綁腿,統一的黑色布鞋,精神抖擻的擡頭,聚精會神的看着天空飄揚的青天白日旗幟。五色旗剛剛從旗杆降了下來,被升旗士兵帶了下去,以後再也不會在這裡升起來了,從此以後,青天白日旗將會成爲國、民政府的唯一代表旗幟,而五色旗將會隨着北洋政府一起被掃入歷史的塵埃之
。軍校生的夢想便是穿軍裝,爲國家而戰!
此刻,他們穿了夢寐以求的軍裝,心激動不已,恨不得現在殺向戰場,建功立業!一個人站在主席臺,看着學生們,心感慨不已。只可惜,最應該看到這一幕的那個老人如今已經不在了,爲這個國家奉獻一生,夯實基礎的老人,如今卻在哪裡呢?在天國,還是重新投胎成了普通人
呢?
“同學們,知道你們爲誰而戰嗎?”袁兆龍洪亮的聲音讓每一個學生都能清晰的聽見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學生們齊齊高聲迴應道:“爲校長而戰,爲民族而戰,爲國家而戰,爲民主而戰,爲千千萬萬華同胞而戰!”
響徹雲霄的叫喊聲,底氣十足,嘹亮並且震撼人心。令在一旁圍觀的趙永亮和孫德祥豎起了大拇指,這等精氣神,便是部隊最缺乏的一種氣質,這種氣質,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了……
孫德祥感觸頗深,曾幾何時,袁兆龍也是這麼跟他們講過話的,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這底下站着的一個普通學生,直到後來,在戰場摸爬滾打,一步步的做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彷彿從這羣稚嫩學生兵身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恍惚間,竟然已經是十年的時間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