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楊易的話,王德全一時間哭笑不得。
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你什麼時候從安通過來的?”王德全好奇地問道,“怎麼沒讓人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去車站接你。”
“你離開安通的第二天我就來了。”楊易說着臉上有些無奈,“到了淮西,本打算直接去診所找你,結果剛下車就被人盯上了。 ”
聽完,王德全也沒有多問什麼,讓他先閉目休息,接着對着前方的常青道:
“先去醫院。”
到了醫院,楊易少不得被醫生們檢查一番。
“還行,就是營養不良,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皮外傷。”帶着眼鏡的中年男醫生抖了抖手裡的檢驗結果,看了一眼牀上的楊易道:“有點低血糖,你這是多長時間沒吃飯了啊?”
“大概兩三天,我也不清楚。”楊易看着頭頂的掛着的葡萄糖,眯着眼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
“兩三天?”那個醫生擡了擡眉:“你確定?你這最起碼得四五天沒吃東西了。”
“啊?是嗎?”楊易聽着也有些吃驚,“這麼久嗎?”
“你們這些年輕人。”那醫生一臉‘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現在不好好吃飯,以後得胃病就該長記性了……”
醫生站在牀邊,拿着一個小本,對着楊易恨鐵不成鋼地嘮叨了半天。
楊易還不敢閉上眼睛不理,只能硬着頭皮聽着,還得時不時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鍾萬象和常青遠遠地站在窗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王德全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張醫生,辛苦了。”
王德全說着,走到了牀邊,看着臉上寫滿了“救命”的楊易,也有些忍俊不禁。
“你是他朋友吧?”那醫生皺着眉看了王德全一眼,“你聽人說你也是個醫生,怎麼就能看着他這麼折騰自己身體?”
“回去我會看着他的。”王德全笑了笑道:“我剛剛聽到外面有個小護士在找你,好像挺急的,張醫生要不要出去看看?”
“找我?”張醫生怔了一下,接着也沒有再問什麼,轉身就出了門。
張醫生的身影從門口消失,牀上的楊易這才舒了一口氣。
“你總算回來了。”楊易看着門口的眼睛裡還帶着恐懼,“這大夫實在是太能嘮叨了,一件事反反覆覆說了十幾遍。”
“他也是爲了你好。”王德全笑着道,接着擡頭看了看瓶子裡的藥水,問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楊易感受了一下自身,說道:“就是有點困,自從到了淮西基本上就沒睡過好覺了。”
王德全點了點頭,接着道:“你先睡吧,這裡有我們看着,不會有其他人來。好好睡一覺,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你。”
楊易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是看到窗邊看着自己的常青,整個人就徹底放鬆了下來。
常青這些人,身上都帶着與常人不同的氣息。
很明顯就不是普通人。
就算是像自己這樣的練家子,即使功夫上可以和這些人媲美,但是氣勢上絕對遠遠不如。
打比賽的話,自己這些練家子可能會贏,如果是在生死場上,自己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身手可以藏,眼裡的殺氣可是藏不住的。
楊易在腦子裡胡思亂想着,不過片刻,就覺得自己眼皮開始發沉。
接着就昏睡了過去。
王德全見他睡着,也沒再做打擾,向鍾萬象揮了揮手就出了門。
鍾萬象看了常青一眼,跟着就出了門。
“楊易這邊我看着就行了,你和常青他們先回去休息吧。”王德全看着鍾萬象道:“明天我打算去診所那邊蹲一下那個騙子,你要一起嗎?”
“我明天早上來醫院接你,咱開車去,這樣更像是外地人。”鍾萬象想了想,道:“常青得和我回去,我爺爺那邊離不了他,除了他,其他的人我給你留下。”
“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王德全笑了笑道:“那就明天見。”
“我回去研究研究怎麼穿像土大款。”鍾萬象笑着說了一句,接着揮了揮手,“明天見。”
目送着兩人離開,王德全坐在另一張牀上,看着楊易吊瓶裡的藥水,半晌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楊易到底遭遇了什麼,也不知道囚禁他的到底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但王德全知道,這些人對自己等人救走楊易這件事絕對不會無視。
眼睜睜看着自己救走楊易卻不阻止,要麼囚禁楊易的人沒有把握阻止自己等人,要麼就是那人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根本無法脫身。
說到牽絆……王德全忽然想起被常青關在山上的曹九如。
囚禁楊易的不會真的是他吧?目前與這件事相關的人只有他被關在山上。
王德全覺得這還真得有那麼幾分可能。
至於田中憐,王德全實在想不到,她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將一個身形體力都比自身大的成年男人弄到地下室去。
或者說是地窖。
除非是楊易自己走進去的。
這麼一想,田中憐也不是沒有嫌疑。
畢竟沒有人能拒絕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的小小請求。
這些事情只能等到楊易醒來之後再問了,反正楊易現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怕他跑了不成?
紅梅姐將自己的行蹤告訴他,應該也是希望他能來幫自己一下吧?
只是可惜,出師未捷身先……好吧,還沒死,只是睡死過去了。
窗外一片漆黑,偶爾聽到幾聲狗叫,零星的幾點星子在幽暗的天空閃着光,細月高掛,顯得格外的孤獨。
王德全的目光從窗外劃過,轉頭看向楊易緊皺的眉頭。
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可能夢裡還覺得自己在那個地窖裡?
“希望今晚平安無事吧。”
王德全嘆了口氣,靠在牀邊看着藥液一滴一滴的滴下,流入楊易的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瓶裡的藥也滴得差不多了。
沒有麻煩護士,王德全將針拔下,戳進塑料軟管裡。
剛想洗洗手回牀上打個盹,就聽到走廊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是怎麼了?王德全微微皺眉,接着推門出去看了一眼,後腳還沒踏出病房,就被常青留下來的人攔住了。
“我們的人已經過去查探了,王先生還是不要離開病房比較好。”
王德全也沒反駁什麼,他也知道這些人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擡頭看向走廊遠處,只見幾個連白大褂都來不及穿的醫生,匆匆忙忙從屋子裡衝出來,然後向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