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我喜歡的人追不上，我不喜歡的人還以爲我在追他，我周樂有這麼失敗嗎，我保證，再也不讓那個自以爲是的華辰誤會我。”周樂氣呼呼地嚷嚷着回了病房。
“樂樂，你給姐姐買的雞湯呢？”朱敏接過空空如也的保溫桶問。
“倒掉了。”
周乾用手指點了下週樂的頭：“你這是犯的哪門子神經，是不是在外面和別人起了爭執，把湯都弄灑了。”
“爸，你的女兒就這麼失敗嗎？”
“樂樂，不是你爸說你，是你自告奮勇去的，結果只帶回來個油膩膩的空桶，你說你沒在外面闖禍我們能信嗎？”
“算了，”周乾對妻子擺擺手：“她沒和別人打個頭破血流回來就是萬幸。”
“哼，你們就知道瞧不起我，改天真的給你們弄個頭破血流回來。”周樂氣哼哼地說。
朱敏與周乾相視一笑，搖搖頭：“唉，真拿你沒辦法，還是我出去買吧。”
“別出去了，叫外賣。”周樂拿起電話說。
朱敏按住了她的手：“雞湯哪有送外賣的。”
“非要喝雞湯嗎，葉蓉，你給我起來，說，你偏要喝那個雞湯嗎？”周樂一把從牀上揪起葉蓉問。
葉蓉早就醒了，躺在被窩裡玩積木，她看了看周樂的臉色，低聲說：“我不想喝雞湯，想吃紅燒獅子頭。”
“想吃你個頭啊，就知道吃。”周樂嗔怒地說。
“樂樂，”朱敏低吼了一聲：“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姐姐說話，你忘了她不能受刺激。”
“這叫哪門子刺激，葉蓉，你吃什麼都可以對嗎？”周樂繼續問。
“對。”葉蓉順從地回答。
周樂打了個響指：“搞定，叫外賣。”
朱敏碰了碰周乾的胳膊，說：“別看蓉蓉平時說一不二，她很聽樂樂的話呢。”
周乾樂呵呵地說：“這叫一物降一物。”
“咦，紫墨呢？”剛進來時，周樂以爲她只是暫時出去了，等了好半天也沒見她回來。
“她回去上班了。”朱敏回答。
“上班？她是雷興航的頂頭上司還用得着去上班，我看是想她男人了。”周樂的語氣酸酸的。
“你陪姐姐吧，我和你爸爸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可能要晚些纔回來。”吃過飯，朱敏就要離開。
“又要走啊，又剩下我一個人。”周樂不滿起來。
“別那麼多牢騷，照顧好你姐姐，晚飯一定給她買她喜歡吃的東西。”周乾嚴肅地說。
“我知道了，你們走吧，反正已經不是一次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了。”周樂背過身去不再理爸爸媽媽。
來到外面，周乾感嘆說：“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深，你看樂樂只是嘴上抱怨，可是照顧蓉蓉就數她最上心，那個紫墨，蓉蓉那麼依賴她，她不一樣好幾天都不露面。”
朱敏挽起他的胳膊：“行了，我知道你也只是嘴上抱怨，其實你很理解紫墨現在的處境，她是怕見着樂樂互相尷尬。”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迎面走來一位大夫打着電話匆匆走來，他們想躲開他，可是他只顧着打電話，沒有看清前面還有人，正好撞在周乾身上。
“對不起，您沒事吧。”他趕緊扶住周乾。
“我沒事。”周乾整了整襯衣。
“周叔叔。”對方突然驚喜地喊了一聲。
周乾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我們認識嗎？”
“您是我爸爸的朋友，以前爸爸經常帶着我去你家做客，那時候我還小，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可是我記得您還有個比我小五歲的女兒。”年輕人自我介紹說：“我叫華辰，我爸爸叫華強森，他說您這些年忙着在國外發展，所以你們往來的就少了。”
“哦，原來是華總的兒子啊，都長這麼大了。”朱敏驚喜地打量着他：“真是一表人才，和你爸爸一樣帥。”
“你在這家醫院工作啊。”周乾問。
華辰點點頭：“我不喜歡經商，我爸爸因爲這個沒少罵我。”
朱敏讚賞地看着華辰：“當醫生也不錯啊，改天見到你爸爸我一定說說他。別看這些年我們沒有聯繫，可過去的情誼一分不少，一定要讓你爸爸和我們常走動啊。”
“好的，阿姨。哦，我還有事情，等有時間了我和爸爸一定會登門拜訪。”
“好好，華辰，我和你周叔叔最近都待在國內，你們一定要記得來啊。”朱敏笑吟吟地說。
“行了，人都走遠了，別看了。”周乾推了推妻子。
“沒想到華老闆的兒子會長得這麼英俊，我上次見他時他還是個小孩子，才這麼高，那時候樂樂還不會走路，時間過得好快啊。”朱敏還戀戀不捨地朝華辰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乾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呀，別光羨慕別人，你的女兒不也從襁褓中的嬰兒出落成漂亮大姑娘了。”
朱敏抿嘴一笑：“我就是在想這個，你看看他和樂樂多般配啊，而且他們小時候就經常在一起玩，有感情基礎，你回去一定給華老闆打個電話，約他們父子來家裡吃飯。”
“你先別打這麼多主意，華辰也不小了，有沒有結婚還不一定呢。”
朱敏雙手合十：“但願沒有，我就是盼着他能當我的女婿。”
周樂正在喂葉蓉喝水，護士推門進來說：“周小姐，有人找您。”
“找我？我在這裡又沒有認識的人，搞錯了吧。”周樂安頓好葉蓉走了出來，卻看到華辰站在門外。
“你來幹什麼。”
“我來向你道歉。”
周樂“撲哧”一聲笑了：“你看我的樣子像在生氣嗎？你根本用不着道歉，請回吧。”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當時正在忙着寫病歷，他們在說什麼我根本就沒在意。”華辰誠懇地說：“我是真心向你道歉。”
“你說的哪跟哪兒呀，他們說的那些話我根本沒往心裡去，不是因爲我這個人多麼的心胸開闊，而是因爲他們說的人不是我，我，沒有追你，更沒有死皮賴臉纏着你。”
華辰看着周樂的臉，琢磨着她的真的沒有生氣還是因爲氣過了頭而看不出一絲生氣的樣子。
“你則幾天都沒有去找我，我還以爲你……”
“以爲我在欲擒故縱是吧。”周樂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不是，”華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和你聊天挺開心的，我今天晚上值夜班，你沒事可以像往常一樣去科裡找我。”
“我需要看護我姐姐，走不開。你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自作多情的地方。”周樂轉身準備回病房。
“等等，”華辰攔住她：“我的同事吃了你的東西，我明天請你吃飯作爲補償好嗎？”
“省省吧，我可不想再次被你那些醋意滿天飛的女同事背後嚼舌頭。”周樂說着就轉身準備回病房，她剛擰下門把手，門就開了一條縫，葉蓉鑽出腦袋往外看了看，一下子跳了出來。
“姐姐，你幹什麼。”周樂吃了一驚，她知道葉蓉這幾天不敢見生人，她怕葉蓉見了華辰會受到驚嚇。
“咦，這個人我見過。”葉蓉歪着頭認真地盯着華辰說。
“行了，快進去吧。”周樂把葉蓉推進病房，回頭對華辰說：“她見了穿白大褂的都這個樣子，你別見怪啊。”
“沒事的，你送你姐姐進去吧，我在這等你。”
周樂把葉蓉哄進病房後走了出來，問華辰：“你怎麼還不走。”
“我在國外主修的是精神病專業，你姐姐的情況也許我能治。”
“那你怎麼沒有去精神病醫院當醫生呢，去個和自己專業相差甚遠的腫瘤科，就不怕誤診。”
華辰急忙說：“我上班這些年可從來沒有誤診過。”
“省省吧，我知道你想將功不過，可是你只見了她一面而已，這個科的醫生開了好幾次會議了都沒有商量出好的治療方法。”
“那也許是他們不夠專業。”
“你對自己很自信啊，拜拜，不送。”周樂不願再和他多費口舌，轉過身走了。
華辰張了張嘴，想再一次叫住周樂，周樂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自己折了回來。
“算了，多一個人想辦法就多一份希望，我姐姐的病歷在醫生辦公室，你是這個醫院的人，他們會拿給你看的。”
華辰咧嘴笑了：“謝謝你能相信我，你可不可以給我留個電話，我有事情直接打電話給你。”
“不可以，有事直接和我姐姐的主治大夫說吧。”周樂這次真的轉身走了，並把門重重摔上。
葉蓉正在捧着玩具玩，周樂這一聲響，驚得她把玩具扔在地上。
“我真的見過這個人。”葉蓉強調說。
“哦？”周樂耐心地問：“那你告訴我，你是在什麼時候見到的這個人。”
葉蓉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不過是在很久以前。”
周樂把自己扔在牀上，沉重地嘆息了一聲：“如果你見到的是你以前認識的人，你這麼說的話我會很高興，因爲至少你還有記憶，還有康復的可能，可你和這個華辰是第一次見面啊，葉蓉啊葉蓉，你真的是精神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