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從白瓏手中接過一柄雙頭劍,用力一甩,那劍柄中的劍身竟是像離弦之箭一下飛了出去,篤地插在了不遠處的迴廊木柱上。
白瓏瞪大眼:“還可以當飛刀暗器用?”
王戈有些尷尬:“呃,力度沒控制好。”
說着過去把那劍身拔了下來,重新插進劍柄中。
“甩出去攻擊的話,手裡就沒武器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王戈說着,慢慢控制着雙頭劍,手中一抖,那劍身脫離了劍柄,但並未被甩出去,而是繞着他的手腕轉動。
王戈控制了一下,差點割到自己的手腕,沒支撐兩息就讓劍身掉到了地上。
他本來的想法,是讓這劍身能夠繞着手臂附近懸停攻擊,能讓敵人很難應對,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這麼近的距離,要控制着劍身轉動攻擊,還是太困難,已經有些接近於唐門馭劍飛刀的難度了。
小白瓏看得倒是津津有味,拿着手裡的那柄短劍也想要試試,但她的內力比之王戈就更弱了,控制劍身在劍柄之中穿梭來去倒是沒問題,但要讓劍身離柄,繞着手腕攻擊,卻肯定做不到。
“之前是想當然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想出瞭解決方案。”王戈將短劍交還給白瓏說道:“我回頭給你打造一對護腕,把劍身甩出來後,它們可以直接貼着護腕旋轉,這樣保持持續的接觸,所消耗的真氣少得多,控制起來也靈活得多,而且也能避免傷到自己的手腕。”
白瓏玩着兩柄短劍,點頭說道:“我相信你。”
“取個名字吧。”王戈說,他知道對於小白瓏而言,給打造出來的武器、暗器取名字,是很有興趣和動力的。
白瓏於是開始琢磨:“你的飛刀叫‘苦海’,嗯,我的劍也要和‘苦海’有關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的雙劍叫‘無邊’怎麼樣?唔,好像不怎麼好聽。對了,之前你教我唱過一首歌,裡面有句詞,‘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那我的劍就叫‘命運’好了!”
“‘命運’?……逼格這麼高的麼……”王戈笑起來。
難逃避的“命運”?這個名字對應這兩柄短劍,對明顯會是刺客型打法的白瓏而言,倒真是頗爲契合。
因爲正式參與到了潭谷派的謀逆案調查中,有京城來的欽差和其他錦衣衛在,尹少亭不好和王戈再頻繁見面,所以有什麼事情,基本都是通過韓月兒的兄長韓泰來轉達,當然,尹少亭讓韓泰轉告的,並沒有什麼機密之事,都是看似很平常的信息。比如他最近要招待從京城來的幾位同僚和上司,比如過幾天要到哪個縣去,短時間內不會回濟南,諸如此類。
韓泰看不出什麼來,王戈卻可以從這些信息明白尹少亭要傳達的意思,甚至通過這些信息,他能知道的東西,比尹少亭想要傳達的還多。
此時,王戈正和韓泰坐在院子裡喝茶。
“韓姑娘恢復得可還好?”
在南香幫韓月兒拔出了毒蠱後,她第二天就恢復了清醒,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進補,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可以自己下牀行走了。
之前王戈過來的時候,也曾見過韓月兒幾次,韓月兒對他的救命之恩也是十分感激。
王戈現在也知道,這韓月兒是尹少亭的師妹,和他之間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尹少亭一直對師妹有意,但因爲身處錦衣衛中,又見到之前待他有知遇之恩的上司、前指揮使蔣瓛的下場後,便對成家產生了恐懼,害怕連累到所愛之人。
卻沒想到韓月兒也一直單身,拒絕了師傅爲她定下的婚事,一個人行走於江湖之中,最後在蜀中爲人暗算,中了毒蠱,幾乎喪命。
王戈相信,經過這次生死劫難,這倆人能夠會更坦誠地面對自己的感情。
韓泰說道:“多謝王兄弟關心,舍妹喝完湯藥,剛剛睡下,這段時間調養後,身體已是愈好,前日甚至已能感到一絲內力,相信再養個一年半載,就能和常人無異了。”
王戈點了點頭,又說道:“我聽說韓兄正在讓人找房子?”
“噢,舍妹身體剛剛恢復,恐怕短時間內不宜遠行,暫時無法回福建,所以想着先在青州城住下來。既然要長住,自然不能再佔着王兄弟的宅子。”韓泰說着,似乎怕王戈誤會,又補充道:“倒不是和王兄弟客氣……”
王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解釋,笑道:“我這院子就是送給你們,也不當什麼,根本不值幾個錢。但我也知道,你們真要長住,估計福建還會有人來,這宅子就太小了,另外再買棟宅院,本就是應當。”
王戈在青州城裡,其實有不少房產,不過全是像這樣小院,除了通雲坊樑博偉和鍾二牛住的那套宅院外,基本就沒有超過兩進的大宅,大多是“兄弟會”的一些骨幹在住。畢竟以“兄弟會”的組織架構,並不適合經常聚集在一起,也不需要一個什麼總捕、總壇之類的所在。房產太大,反而容易成爲別人注意的目標。
“我在這青州城,姑且也當了幾年捕頭,牙人什麼的都挺熟,你們需要什麼樣的房子告訴我,我回頭讓人幫你們找,保證能讓你們滿意。”王戈說道,“韓兄,既然要在青州長住,何不乾脆多置些產業?我聽尹兄說過,福建韓家的番貨,在江南一代十分受歡迎啊,爲何不考慮直接將商行開到山東來?”
所謂的番貨,便是洋貨了,不論是來自西洋還是東洋,都是一樣。
之前尹少亭並沒有說他那中毒的故人是舍妹身份,王戈也沒細問。所以他也是在韓家兄妹到了青州後,才稍微找人調查了一下背景。
發現這韓家還真是大有來頭,韓家兄妹的族叔韓彤仁是地榜上有名的一流高手,在福建開了個武館,教授武功,尹少亭當初便是在那武館練武,也因此認識了韓家兄妹。
與此同時,韓家也是有名的海商,做的番貨生意在江南極有名。雖然規模不大,但走的是精品路線,結交的達官貴人不少,名氣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