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東鶴最近是有些煩心的,因爲自己那倒黴兒子居然花錢去請“七耀堂”的殺手殺王戈,還沒殺成,殺手還被王戈給生擒了!而且去付錢的時候,居然是自己光明正大去的!
羅老爺很清楚,既然王戈生擒了那殺手,那就肯定知道殺手來自“七耀堂”,而以王戈在青州城裡的耳目靈通程度,既然知道了是“七耀堂”,就不難查出“七耀堂”在城裡的暗點。
到時候,羅崇曾經帶着錢去“七耀堂”暗點的事,也必然會爲王戈所查知——這一點,羅老爺不會心存僥倖。
羅崇無論再怎麼廢物,再怎麼惹禍,再怎麼一無是處,他畢竟是羅東鶴唯一的兒子,所以羅老爺哪怕恨不得自己親手掐死這個孽子,但到最後還是隻能替他擦屁股。
羅老爺想了好幾套方案,最後選擇的,是動用以前的關係,聯絡上了一位正在濟南府的錦衣衛百戶。這位百戶大人正好也是缺錢,而且在錦衣衛內部好像正受排擠,撈錢的門路不是太多。
在羅老爺看來,王戈在青州城再牛,那也就是個吃着公家飯的半個江湖人物,對付這種人錦衣衛的名頭是最好用了,因爲他們的底子多半都是不乾淨,而錦衣衛的名頭實在太響。也未必需要把王戈真的怎麼樣,只要能嚇一嚇他,把他震住了,也就差不多了。若是以後在自己面前乖乖低頭,幫自己辦事,那是更好不過。
但讓羅老爺沒想到的是,那位錦衣衛百戶來青州找過王戈後,居然來了他府上,把他給噴了個狗血淋頭。
雖然尹百戶沒有明說,但羅老爺還是很清楚地聽出來,那王戈王捕頭,竟然也有朝廷的秘密身份,至於是錦衣衛還是其他密探,暫時還不清楚。但只要知道是這種身份,就夠羅老爺嚇的了!
再聯想到這位王捕頭一向以來的做事風格,聯想到他不怎麼收刮反而經常散財,聯想到他屢立奇功卻似乎並無意更進一步而是安於現狀,羅老爺就愈發覺得“恍然大悟”!確實,如果王戈真的是那種身份,那他做的這些事,就都有理由了!
而自己竟然惹了這種人物?
羅老爺被自己這個發現嚇得不輕。
他立刻下了血本,給王戈送去了一盒價值千兩以上的名貴珠子賠罪。好在,王戈收下了珠子,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好歹是讓他安心了些。此後他也多次遇到過王戈,想要請吃飯什麼的,都被王戈拒絕了,不過至少沒有給他太差的臉色,也沒有惡語相向,羅老爺覺得,自己應該暫時是逃過一劫了。
不過羅老爺心裡一直還是記掛着這件事,以己度人,羅崇買兇殺人在先,自己又找錦衣衛來恐嚇他在後,怎麼看也不像是一盒千兩價值的珠子就可以完全化解的。
前一段聽說那在濟南府劫了“鳳蝶公子”的高手,假扮成濟南總捕秦守祝,來到青州城要報復王戈,但只是傷到了王戈,自己卻也負傷而逃,至今下落不明。而兩天前,亦有傳聞所王戈惹了三個邪道魔頭,被當街劫殺了,傳得有模有樣,連羅老爺在衙門裡相熟的老吏都這麼說,讓他是暗暗有些高興——王戈要是死了,那他們羅家和他的恩怨,也就徹底清了,不必在掛心着哪天會被王戈敲一錘子大的。
但結果呢?
第二天王戈就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街面上了,雖說一手吊着,看樣子是受了傷,那個傳聞並非空穴來風。但走動無礙,又敢上街,顯然事情已經被處理好,那襲擊他的人雖然沒有被衙門抓到的消息,卻也可以猜到下場。
這王戈,怎麼命總這麼大呢?羅老爺暗感有些可惜。
今日他有事出門,和馮老爺約在了青萍樓,看着時間差不多,便帶上了幾個隨從乘坐馬車出門。
最近城裡不太平,既然有人能衝着王戈去,那也未必就不會衝着他羅東鶴來。所以他出門,基本都帶着府裡身手最好的護院頭目楊標。這楊標生得削瘦幹黑,看着有些陰騭森冷,但身手卻是不錯,有三流頂尖的水平,雖然比起出身天龍山莊、岳父大人的兩位高徒來差得遠,但那兩位也不會給他當護衛不是?
不知什麼時候,晃動的馬車停了下來,羅老爺睜開眼,還有些迷糊,隨後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馬車上睡着了?
他整了整衣襟儀容,聲音威嚴地問道:“到青萍樓了?”
沒有人回他,但馬車的簾子被拉開,護院頭目楊標站在車前,請他下車。
羅東鶴略有些奇怪,按理說做這事的,應該是其他隨從小廝,楊標可是很少會親自給他打簾。
剛一下車,羅東鶴便察覺出不對來,這是一個顯得有些冷清的小院,根本不是青萍樓!而且跟着他出來的那幾個隨從,除了楊標外,一個都不見!連馬車伕都不在!
“這……”羅東鶴剛要質問楊標,便看到了一位雖不常見,卻是他最近這段時間最常琢磨的人——王戈!
“羅老爺,別來無恙啊?”王戈坐在院子裡的一張太師椅上,表情和煦地望着羅東鶴,但在後者看來,清冷月光之下、背向不遠處燈籠光線的王戈,笑容卻是陰森可怖,讓人由心底泛寒。
羅東鶴愣了數息後,表情一陣變幻,竟然是一下跪了下來,帶着哭腔呼道:
“王捕頭!王大人!饒命啊,饒命啊!!小人有錢,小人的錢都交給大人!但求饒過小人一命,小人當初真的是不知大人身份啊……”
雖說本就是有意要嚇一嚇羅東鶴,但看到年紀也不小、在青州一向注重儀表的羅老爺突然就這麼慘嚎求饒,眼淚鼻涕都快要一起掉下來了,王戈還是有些意外。不過羅東鶴一向是條老狐狸,誰知道這是不是故意在演戲?
王戈暫時沒說什麼,對站在羅東鶴身後的楊標微仰了仰下巴,示意他先離開。
楊標猶豫了一下,感覺到一旁如小山般的鐘二牛靠近了兩步,才輕嘆了一聲,默默轉身離開院子。
待楊標出去後,王戈纔對地上依然求饒不停的羅東鶴說道:“羅老爺,起來說話吧,放心,我不是要你性命,否則用不着這麼麻煩,還專門把你帶到這來。”這是王戈讓樑博偉在城裡置辦的一處宅院,雖然地處偏僻,之前也閒置過許久、房屋都有損毀,不過勝在院子很多、很大。
羅東鶴聞言,終是停了乞饒和慘嚎,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小心地擡頭看了眼好整以暇坐着的王戈,囁嚅道:“不知……王大人叫小人來此,有何吩咐?”姿態放得極低。
本來突然發現自己被帶到陌生的所在,所仰仗的“保鏢”居然是王戈的人,又看到這段時間心裡一直忌憚害怕的王戈,他一時真是以爲“時辰到了”,王戈要來收他的命。剛剛的表現是有表演的成分,但他着實是被嚇得不輕,也算是真誠“演繹”了。別看羅老爺往日裡頗有派頭,遇事也頗爲沉靜,極有城府的模樣,但他是真的很怕死,他也不信什麼轉世來生的說法,真要有死後世界,以他所作所爲也必然被打下地獄,飽受折磨。到了這時候,只要能活命,就是讓他把羅崇的命拿來換,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不過聽到王戈這麼一說,羅東鶴也飛速思考起來,王戈若是真的簡單地要取他的命,那有很多辦法,根本用不着讓楊標把他帶到這來。若不是要殺他,那就是有事情要他辦,也就是有得談的意思。
羅老爺心下,終於是鎮定了不少。
“我記得羅老爺的岳父,是天龍山莊的何老前輩?”王戈說的道,他讓羅東鶴站起來說話,但也沒給其準備座椅,就讓他那麼半躬着身,站在院子中間回話,就跟在審犯人似的。
“小人的岳父,確是天龍山莊莊主。”羅東鶴一邊應着,一邊琢磨,這王戈把自己劫來,竟是爲了岳父的事情?心下隱隱有些擔心起來。
“何老前輩功夫精深,成名已久,‘九指天龍’的名號,傳遍南北,更是位列地榜多年,乃是資深的一流高手,王某亦是慕名已久。”王戈悠然說着,話音一轉:“何老前輩兩位高徒,劉維勻、薛凌此時可是住在羅老爺府上?”
“確……確實住在小人府上。”
“你可知,他們到青州城來,所爲何事?”
“唔,他們是來尋拙荊,具體是爲何事,若大人想要知道,小人這就回去問他們!”
“他們真是來尋羅夫人的?”王戈似笑非笑地看着羅東鶴。
羅老爺不敢和他對視,低着頭小聲道:“他們是這麼說的。”
“羅老爺,你知道我的身份麼?”王戈忽然問道。
羅東鶴心頭一跳,聲音有些發顫:“不……知……小人知道……小人只知道大人應該是從京師來的貴人,具體身份,小人不知。”猶豫了半天,他終於還是決定在這事上不裝傻。
“王老爺,受過刑嗎?”王戈聲音悠緩地問道。
“受……受刑……”羅東鶴嚇了一跳,擡頭看向王戈,顫聲道:“大人受下留情,小人身子骨弱,經不起刑具加身吶!大人但有所問,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期滿吶!”
“薛凌、劉維勻,他們到青州城來,所爲何事?”王戈又再把剛剛的問題問了一遍。
這一次,羅東鶴終於不敢再亂說了,咬了咬牙,回道:“他們來青州城,是爲岳父……爲何莊主求藥來的。”
“求的什麼藥,向誰求藥?”
既然已經開始說了,羅東鶴也便沒了包袱,索性將知道的都抖摟出來:“何莊主之前閉關多年衝擊宗師境界,去年終於有了突破,已是半步踏入先天,本來再花些水磨工夫,理當可以順順當當晉入先天、成爲宗師高手。
但後來不知怎的,卻發生了意外,何莊主真氣運行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不僅從先天之境跌落,而且身體臟腑經脈也受了不少內傷。何莊主用了許多珍貴藥材,但都不見起色,所以……所以前一段,便派了薛凌、劉維勻二人到青州城尋在下,希望能和王府搭上線,求三枚‘乾龍丹’。”
王戈自然知道所謂的“乾龍丹”是什麼,這是一種對武人而言堪稱“聖藥”的丹藥,配合不同的輔藥,不同的服用方式,不同的順氣運氣方式,“乾龍丹”能有不同的功效。比如洗髓煉體、改善根骨,比如療傷化淤、恢復內力,比如鎮毒祛邪、拔除暗勁,對走火入魔造成的反噬傷害,也有奇效。在修煉內功,衝擊關卡時服用,亦能多一重保險。
不過“乾龍丹”的配方如今只有皇家擁有,是皇室專屬“御賜之藥”,只有爲皇室效力的高手,才能得到配額。像皇宮、錦衣衛的高手,軍中的高手,以及各勳貴、藩王府上的高手,到了一定的層級,都會有一定配額。齊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原來何祖龍差點就成了先天境的宗師高手,原來他們進齊王府是爲了“乾龍丹”,這倒是說得過去。王戈微微點頭,然後問道:“所以,他們可曾要到了‘乾龍丹’?”
三枚“乾龍丹”不是小數目,整個齊王府一年的配額估計也就五六枚左右,齊王府自己的高手應當也有不少,消耗也大,沒有足夠的籌碼,齊王府必然是不會給他們的。不過王戈也可以看出來,要三枚而不是一枚,很顯然何祖龍並不單單是想療傷恢復那麼簡單,他想要再次衝擊宗師境界。雖說之前走火入魔,必然極爲危險,但也讓他切實地感受過先天真氣的秒處,若是能壓下內傷,再次衝擊,成功率應當不小。相比起來,一個恢復好的地榜二十多位的一流高手,和一位宗師高手,哪個對齊王府更有用,不用說也知道。
“應該還沒有,若是求得了‘乾龍丹’,他們二人應該立刻便返回天龍山莊了,畢竟何莊主正急需‘乾龍丹’輔助療傷。”羅東鶴說道。他不敢不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但也在極力想要讓王戈知道,他並不能完全參與到天龍山莊和齊王府之間的談判中,知道的也相當有限。
不過王戈想也知道,天龍山莊向齊王府開出的條件,無非就是何祖龍和天龍山莊願爲齊王效犬馬之力,若得賜丹可以爲齊王府效力多少年云云。
王戈相信,若是何祖龍真能完全恢復,並且有很大把握衝擊宗師成功,齊王府絕對是會願意做這個“投資”的。
這天下的宗師總共就那麼些個,兩隻手就數得過來,而且基本都和朝廷沒關係,一人便是一勢力。或許皇宮裡、某幾個王府裡、軍中有那麼幾個沒有被天榜載入的宗師高手,但基本上來說,大多數藩王的手下,能養有超一流高手便算極強悍難得了,宗師級高手那可不是輕易能爲權勢和金錢所收買的。
而作爲何祖龍,若是有得選,他必然也不會願意當齊王走狗的。替王府辦事,對普通人聽起來是很威風,但對他這個級數的高手、江湖大佬而言,卻是很掉名聲的。但現在對他來說,恢復功力、重新衝擊宗師境界,纔是最重要的,什麼武人的尊嚴、江湖的名氣之類,通通都得靠邊站。
現在關鍵點,應該就是在齊王府要判定,何祖龍能夠恢復功力重新衝擊宗師境界成功的機率到底有多大。
薛凌、劉維勻到青州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還沒談妥,看來,齊王府那邊對何祖龍的狀況,並不太樂觀啊。
不過這麼看來,老和尚交代的任務,還是沒法完成,總不能告訴老和尚:齊王府正在和一個衝擊宗師境界失敗的地榜高手就三顆“乾龍丹”進行談判吧?
他很清楚,這不是老和尚要的答案。
“你去了解一下,王府那邊開的什麼條件,若是何老前輩能夠衝擊宗師境界成功,他們想讓何老前輩做什麼。”王戈交代道。
“這……”羅東鶴面現爲難道:“這事情劉師兄他們都不怎麼跟我說的,事涉天龍山莊的機密,我雖說是何莊主的女婿,但畢竟不姓何……”
“我並不是在問你能不能做到。”王戈直接打斷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對我就沒有用處。一個對我沒有用處的人,又曾兩次欲置我於死地,你覺得我會怎麼對他?”
羅東鶴背上都是汗,沒敢再找理由抗拒,躬身道:“小人必定竭盡全力。”說着,又猶豫道:“大人,莫非是京師對齊王……”
“不該你問的,別問!”王戈冷聲喝道。
“是……小人多嘴了。”羅東鶴趕緊說道。
“去吧,早日把事情打探清楚,我會再人聯繫你的。”王戈擺了擺手道。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楊標趕車,他直接把車趕到了青萍樓,羅老爺之前的幾個隨從都等在這裡,時間並沒過去多久,甚至還在飯點。
其中一個隨從過來說道:“老爺,馮老爺還沒來,不過‘青萍樓’的人說已經有人替您定好了一間包房,菜也都安排好了。”
羅老爺苦笑,看來馮老爺請客的事,根本是子虛烏有了,是誰替他定的包廂,想也知道了。他看了站在車旁、依然一副恪盡職守模樣的楊標,心下有些發寒,這竟然是王戈的人,又想到拿着帖子來告訴他馮老爺有約的門房,心中畏懼更甚。
那位真的有點神通廣大啊,他現在都不知道府裡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了。
楊標雖然面無表情,但羅老爺的神色都看在眼裡,心下卻是有苦說不出,其實離開那宅院來青萍樓的路上,他幾次都想跟羅老爺解釋一下,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他本以爲這事後,羅老爺肯定會把他趕出羅府了,但卻沒想到,羅老爺竟然對他愈發的和顏悅色,甚至……有些畏懼?
想到那宅院裡的年輕人,楊標心下暗歎,知道自己也沒有選擇了。
羅東鶴自然不知道,不論是楊標還是他府上的門房,都不是王戈的人。
事先在重要目標身邊插釘子、安置人手,這自然是密探行事的常用手段,但羅東鶴算個毛線的重要目標,而且王戈也根本沒有那種人手、那種精力和那種時間去安排這種事。
在決定要將羅東鶴作爲切入點之後,他就從樑博偉那調看了大量來自羅府和羅府相關人員往日裡賣過來的消息。如果很直接地從這些消息入手對付羅東鶴的話,那王戈可以說知道了他許多不法之事的信息,可以直接拿來要挾,畢竟他還有着捕頭的身份。
但對羅東鶴這種老狐狸老油條,用這種方式的話,或許能讓他忌憚,卻根本沒法讓他害怕,更遑論敬畏了,甚至還不如直接造塊假的錦衣衛腰牌扔他臉上來得更有威懾一些。
所以王戈先讓人把羅府的護衛頭目楊標給帶來見自己,這位又瘦又黑的漢子,本名並不叫楊標,戶籍身份都是假造,他本是北面一支山匪的小頭目,因爲與另一勢力衝突,整個匪寨都被滅掉,他隻身逃出,一路流落到山東,到了青州府,找人弄了假身份,偶然間與羅府的一位護院相識,經其介紹進了羅府當護院。
楊標雖是山匪,攔路劫掠、打家劫舍的事沒少做,但在官府並沒有案底,未被通緝。不過他們這種人是經不起查的,只要知道他是山匪,那把他往衙門一逮,肯定就出不來了,沒東西也能審出東西來。
被揭破了身份,而且是被青州有名的小王神捕揭破,楊標本以爲是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王戈並沒把他逮往衙門,而是讓他做一件事——把羅老爺一個人帶去見王戈。
楊標本還有些猶豫,但王戈又承諾他,不會壞了羅老爺性命,終是讓他沒了選擇。
王戈並沒有要求他不得將這事告訴羅老爺,但楊標看着羅老爺對他那又害怕又恭敬的模樣,他知道羅老爺可能誤會了,但卻終是沒有選擇把事實說出來,因爲他知道,如果告訴羅老爺自己不是王戈的人,只是個流落的山匪,因爲來歷被王戈查出來而不得不做這件事,並不能讓他在羅府的日子更好過。
而在青州城,若是能跟着王戈混,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那個門房,就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了。王戈收買的是馮府的小僕,門房只是據實傳報而已。但對於剛被親信的護衛頭目背叛的羅老爺而言,很容易因爲慣性思維而懷疑,給他造成一種整個羅府彷彿處處都有王戈耳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