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三天回家,個個興高采烈。
雲老爺子和老爸坐一塊兒。聊茶葉品種。老媽沒度上假,盡了兒媳婦的義務,跟着奶奶忙前忙後,可也真開心。
紫荊姐引寶貝們唱歌。那歌聲雖然小到幾乎用哼的,水青還是有點激動。母愛不可取代,至少她們這麼多人的愛能填上一半滿吧。
“猜猜,剛纔上車前,誰給我打了電話?”芸芸曖昧得撞撞她。
“白子西。”這人就沒懸念,水青好笑。
孫家的事了,水青就加入了大部隊行動。因爲落水事件,大家心有餘悸,自發自動避開有水的地方。即使這樣,滿山滿田也讓他們晃悠個夠了。還抽出半天,幫老韓家幹農活,其中就數葉陌離敢幹得最好最快。
可水青看見他個性張揚的野草頭,烏瞳半月眼一轉,就得小心他的鬼主意,要是再穿個耳洞,整個把農民伯伯的健康形象顛覆了。
“錯了,是莫默。”芸芸杏眼彎成兩泓秋潭。
“還不是一樣。”羽毛這次反應飛快。
“這倒是。”芸芸含笑迷死人,“邀請我們今天去東郊遊湖。我說趕不回去。幫水青推了。掛電話時,就聽邊上有人說,怎麼還沒回來。那絕對是白子西,語氣很遺憾。”
“爲什麼他自己不打電話給青青?”羽毛今天很敏銳,大概是吸收了日月精華,把腦袋理性的一面催開了。
水青這纔想起三天沒見過自己的手機,從包裡拿出來,原來沒電了。現在想想,和白子西在前世那一點點少得可憐的緣分是自己煞費苦心經營得來的,如果像這樣順其自然,就湊不到一塊兒。原來兩人天生的緣淺。
“白子西跟青青什麼關係?”葉陌離突然趴上她們椅子靠背。
水青回頭,看見花樹閉着眼睛打盹,壓低聲音:“老同學關係。”
“我們打牌吧!”葉陌離問過就算,“無聊得快睡着了。”
“那你就睡唄。”羽毛也轉過頭。
“萬一我睡着了,腦袋和花樹碰在一起,算怎麼個意思。他又不是女的。”葉陌離眨眨單眼。
水青想着那個畫面就覺得詭異。羽毛和芸芸也被逗笑了。
四個人擠擠,湊了一桌,在牌聲中惡俗得結束黃金般的假期。
回到學校第一天,上午沒課,但約了宋圓心吃午飯,所以早早來了。
陌大的學生餐廳有好幾處,而且根據食物精緻程度,分大小廳,以滿足學生和老師們的不同要求。甚至小廳中還有高中檔之分。
“想去愛食坊,不過這個時間去了也沒位。”宋圓心有些沮喪,在外語學院不遠的小餐廳裡,虐待自己碗裡的米飯。
“下次好了。”水青聳聳肩。“再說小餐廳的東西還不錯。”把蔥根根挑出來,又開分青椒丁和雞丁。
“也不知道生意怎麼那麼好。”宋圓心傻眼望着水青,看她的動作,誰會相信小餐廳東西還不錯啊?
“我不是挑食,青椒最後吃。”水青強調,好歹先甜着再說,至於蔥,忽略不計。
宋圓心瞧她雞丁配飯吃了大半,然後果然開始吃青椒。只是,嚼得異常慢,又皺緊眉頭,眼神很是悲壯。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吃毒藥呢。
“水青,注意形象,你現在可是公衆人物了。”宋圓心早發現不少目光落在她們這一桌。
撲哧——噴青椒。好在對着碗,沒造成災難。水青慌忙找水杯,骨碌碌喝下一大口,索性還是該說趁機,不吃了。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極其無辜。
“當然,那reovertherainbow拿了外語學院新生組第一名,你的名字散播到兩個學院。甚至整個大學的各個角落,家喻戶曉了。”宋圓心俯下頭,湊近她,低聲說,“沒發覺我們一進來就很多人注目?”
“沒準是看你。”水青推託。
宋圓心不理她,“你那時素面朝天,光打得那麼強,連你臉上皮膚毛孔都看得很清楚。認不出來纔怪!”
水青不自覺就去摸臉,還好青春,不怕不怕。女人哪,到什麼時候都愛美。
“過幾天就好了。”她自我安慰。只要保持低調,大學豐富多彩的生活會讓他們轉移視線。
“還有,我問過姐姐了。她說你的名字被人寫在她的報幕稿上,覺得故弄玄虛,所以她就順勢弄得有趣點。以我跟她生活了十九年的經歷,應該不是謊話。她還說不認識你。”宋圓心把打聽的事告訴水青。
水青感激地笑笑:“謝謝你幫我問清楚。”
“到底是誰惡作劇?”畢竟初識,宋圓心對水青的事一無所知。
“無論是誰,沒所謂。”水青說道不想追究。
宋圓心露出欽佩的目光,“要是我,一定當場哭出來,窘死了。要是我姐姐,她一定叫囂着報仇,沾上邊得都別想好過。”
“託那人的福,我也當回名人。”水青打趣自己。
宋圓心笑出了可愛的一對酒窩。
兩人吃過飯,各回教室。
今日小班課,水青一進去,正大聲說笑的同學們就改成了竊竊私語。
水青知道原因。小婦人演得一團糟,而她卻博得滿堂彩。說是增添了班級榮譽,讓有心人利用。就變成她自私自利,愛出風頭,不顧團隊精神,和全班作對了。可她不想解釋。這時候主動,讓人以爲她欲蓋彌彰。
“自以爲了不起。”竊竊私語中冒出一句亮的。
“就是,以爲自己是歌星呀?”有了出頭,就有跟着落井下石的。
“別這麼說。人家那是清唱,沒點真本事怎麼行?”冷冷的譏嘲意。
“我說都不太搭理同班同學,原來高人哪!”笑得也不正經。
“以後有什麼活動,她一個人就行,咱們就在觀衆席上喊一聲bravo,當啦啦隊好了。”說得那叫酸溜溜。
唉,這麼會說,臺上表現幹嗎都舌頭打結。水青真想回嘴。可——低頭不見擡頭見,她還是忍着吧。
“行了,別嘀嘀咕咕。”猛站起來一女生,個兒是班上女生中最高的,叫秦玉。
總算有個明白的,水青連忙看過去,見秦玉走過來,到她面前,一哼。水青就知道自己把世界想得太美好。
“韓水青,你唱得確實不錯。發音好,聲線好,表現毫不緊張。拿第一,我卻不服氣!”秦玉五官很帥氣,動作也率性,看着就是直脾氣。她擔任小婦人的導演,還出演喬。
要不是對立雙方,水青會大聲叫好。做人就要這樣,有本事當面說是非。
“爲什麼?”當面來刀,當面擋,這是水青的哲學。秦玉大方。她又何嘗小氣。
“因爲你做事的方法不對。你要出節目,早跟我們說,一個班上的同學,誰會反對?大家高興還來不及。你卻偷偷摸摸加上節目單,爭取表現也太過頭。新班級的幹部們針對各自節目開會都討論過的,現在說我們留一手,想要搶風頭。你的行爲簡直是拆臺!連累一個班被人指指點點。”秦玉言辭尖銳,並沒有留半點面子給水青。
水青突然明白了。這個圈套的本意不在於讓她當場出醜,而在於分化她和班上同學的關係。真狠!
“秦玉,算了。”當班長的纔出面,惠惠的表情卻很惶恐。
“不能算!”到了這份上,水青再讓,就得背四年黑鍋。她還想安穩過好日子呢!
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目光有鄙夷的,不屑的,嘲笑的,看好戲的,唯獨沒有善意和理解。
“都說是我想出風頭,自己加了節目。我問你們,節目是由誰報上去的?”水青乘風鼓帆,非要破了這烏浪晦氣。
“我記得應該是班長吧。”沒人回答,她自問自答,“那麼,岑曉惠,你報了一個還是兩個上去?”
“一個。”惠惠有點被水青的氣勢震到。平時不太作聲的人,那驚人的魄力從哪裡來的?
“印冊子前,學生會有再跟你確認吧?”要分析,就分析每個細節。
惠不自覺點頭。
“是我生病那個星期?”她有不在場證明,完美的。
大家表情都變了。院學生會文藝部長來找班長確認節目的時候,正好剛下課,她們全部看到。
“那麼,我躺在牀上,給不認識的全體學生會成員都發了腦電波?連班上同學還沒認清的我,不知道學生會裡哪個是哪個!而且,節目是隨隨便便去一個學生就能改的嗎?沒有班長出面,恐怕不行吧?還是你們覺得岑曉惠跟我串通?”水青把該說的都說了,“還有。我是被人惡作劇的。你們的小婦人演完,我朋友問,我才知道班上還有個節目。報到我的名字,讓上臺唱歌時,我手心冒汗,心裡發寒。想要溜走,副班長這麼巧坐在我後面,叫燈光趕緊罩着我。”
曾明藏起了眼睛,看着桌面,不知在想什麼。
“那——那琴聲不是你早排練好的?”秦玉神情也慌了,但判斷力不錯。這樣的人,是非分明。
“不是,被強光打着,我都不知道那拉琴的人是誰。”水青最後的解釋。
“你沒有證據。”曾明再擡眼時,很鎮定。
“我沒有證據。”水青回到座位。大學一年級,她沒有同桌。“所以,信不信,隨便你們。”
上課鈴還沒響,教室裡卻寂靜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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