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麗來到公司,又見到了之前的部長文斌,但分公司負責人不再是張總了,已換成了陸總。
“文助,你能及時趕過來真的是萬分感動,我也是剛調過來沒多久,這文部長也有些還搞不太清楚,只能靠你幫忙了。”一見面,陸總便握着文麗的手說。
簡單的與他們交談過後,文麗便投入到了投標準備工作中。
幫他們重新審覈標書後,又做了相應的修改,並交待他們要準備哪些應急的資料,然後還拿出帶來的相關證件分類整理到一起,爲兩天後的投標做準備。
“文助,真的是太感謝了你了!有了這回你親自的指導,下回我弄得清了。”文部長樂呵呵的看着她說。
陸總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忙叫辦公室的文員去酒店訂餐,說中午要好好宴請一下文麗。
文麗說不要搞那麼隆重,隨便在哪個餐館吃個便飯就可以了,還說自己知道附近就有一家餐館很不錯。
其實她說的這家餐館就是以前經常和曾鍇會去吃的再回首湘菜館,名字叫再回首,當時她還和曾鍇打趣說取個這個名字只怕是想顧客吃了還能再回頭來吃吧。
現在看來,再回首的不僅是那些顧客,而是自己對這裡的一切過往的再回首……
“那我們就聽你的,去你說的那家餐館吃,還請你帶路過去。”陸總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麗正沉浸在回憶中,沒有聽到陸總說的話,更沒有看到他示意自己帶路去就餐,還傻傻的愣在那裡。
文部長走近點叫了聲“文助!”,文麗這才從那些過往的回憶中醒過來,忙道歉說:“不好意思,剛剛想起了一些事,剛纔你們說什麼?”
“說去你說的那家餐館吃飯,還請你帶路。”文部長重複了陸總的話。
文麗忙帶着他們去了那家湘菜館。還是像以前一樣,人還是那麼多,什麼時候來都是滿座。
她走到吧檯跟一個穿襯衫的中年男子打了個招呼,對方馬上熱情的說道:“是文部啊,好久沒來了,這兩年去哪裡了?快樓上請,正好還有一個包廂。”
這位男子正是湘菜館的老闆,他也是正宗的湖南人。以前文麗和辦公室的同事經常來這裡吃飯,看大家都叫她文部,他也跟着叫她文部習慣了。
老闆說着,還走了吧檯,帶着他們一起上樓去了。
上樓時,老闆朝後面看了看,低聲問文麗:“怎麼沒看到以前經常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帥哥了?”
文麗知道他說的是曾鍇,便回答:“他去國外工作了,還沒有回來。”
老闆哦了聲作爲應答,便帶着他們進入包廂入座,同時吩咐身邊的服務員說:“給文部他們送一道正宗的剁椒魚頭、一個紅燒肉。”
文麗忙起身推辭說:“何老闆不用了,每次來都送,多不好意思。”
以前她和曾鍇來時都點剁椒魚頭,後來混熟了,老闆每次都大方的送上這一道菜,都不收她錢的。
這次隔這麼久了老闆還記得,文麗都很不好意思了。老闆說沒什麼,就當是老鄉之間再次見面的見面禮了。
文麗說她也沒帶什麼見面禮來,真的很對不住。老闆是個豪爽的人,說能帶朋友光顧生意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當衆人都動筷子吃着那道剁椒魚頭時,文麗又想起了每次和曾鍇來這吃飯的情景。
菜還是那個味道,一點也沒有變,可人卻不在了……難免睹物生情,一餐飯吃下來,文麗的心情沉重極了,滿腦子都是曾鍇的身影。
晚飯後,文麗在部長的帶領下安置好住的地方後,她一個人下樓坐車去了C大。
晚上的C大依舊如以前一樣熱鬧。讀書聲、上課鈴聲、下課後的歡笑聲……甚至是情侶間打情罵俏的聲音都是那麼熟悉。
她走在進入校門口的那條林蔭道上,有點涼意的晚風拂面而來,吹起了她披肩的長髮。
這讓她又想起了第一次來C大時,那天在這條路上遇到曾鍇的情景。
那興奮深情的眼神,那“咔咔”的按下快門的聲音,那溫暖的笑容,那青春帥氣的臉龐……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
文麗不禁回過頭看了看,這時她好像看到曾鍇正站在後面朝自己微笑,笑得那麼溫暖那麼迷人。
她也不禁笑了,如同當年那回眸一笑。可是笑着笑着,曾鍇不見了。她這才醒悟過來,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望着身後空無一人的林蔭道,藉着微弱的路燈光芒,文麗只看到地上有一個正在從臉上滴着眼淚往下掉的人影。
不禁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竟是上一把眼淚。此時的她,早已淚流滿面。
她極力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然後繼續往前走。
來到繼續教育學院的土木工程學院樓前,文麗看到一樓的教室裡還亮着燈,坐滿了學生在裡面上課。
這是當年她曾經呆過的教室,裡面的擺設都沒有變,只是物是人非。
這時,她彷彿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轉過身一看,曾鍇正站在那裡望着他。
她慢慢走過去,曾鍇對她說:“一起回去吧!”
文麗忙伸出自己的右手準備去牽他的手,可當她差點夠着他的手時,他又不見了。
她着急的邊走邊看向四周,然後大聲呼喊着“曾鍇!曾鍇!”
教室裡正在上課的老師聽到她的呼喊聲,走出來問道:“這位同學,你是在叫我們班的學生嗎?”
文麗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產生幻覺了,忙連連道歉說:“不是的,不好意思啊。”說着便急急忙忙走開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是太想他了嗎?竟一連出現兩次幻覺。
走着走着,她竟來到了新聞傳播學院樓下,那是曾鍇學習了六年的地方,也是她曾鍇上過課的地方。
觸景生情,她的腳步再也挪不動了,乾脆坐在樓下的長椅上,任思緒橫飛。
如果不是這次來B市支援,又重新回到這個有着她和曾鍇許多美好回憶的地方,她還不能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即使他不在這世上了,她卻仍然願意相信他還在,仍然盼望着再次和他重逢。
夜已深,想念太多,回憶太美,文麗望着眼前熟悉的夜景,不知不覺靠在長椅上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部長敲她房門叫她吃早餐時,見半天也沒人應答,便打了電話給她,她這才被手機鈴聲吵醒。
接完電話,她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也溼了一大片,難道是自己睡着了還在流眼淚嗎?要不然怎麼會被浸溼這麼大片呢?
她再看看自己坐在長椅上,身上都冰涼的,想到:自己昨晚是在這睡了一個晚上嗎?怎麼會做出這麼不可思議的事,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的。
這時她想起了昨晚做的夢,那個和曾鍇在一起的甜甜的夢。
難怪自己會睡着在這裡都不知道回去了,原來是內心一直渴望着和曾鍇呆在一起。
這是他生長的城市,這裡又是他學習過的地方,到處都是他的影子……文麗起身準備回公司。
當她站起來時,感覺到暈眩得厲害,生活經驗告訴她,自己可能是睡在這一個晚上着涼了。
她摸了摸自己額頭,燙得厲害。全身都冰涼的,就額頭像個湯手山芋。
沒多想,她忍住不適走出了校門。來到校門外,她停住腳步回頭再仔細看了看大門框上那幾個“XX大學”四個字,然後依依不捨的走了。
回到公司,部長拿出給她買好的早餐,叫她趁熱吃了。還問她沒事吧?
文麗微微笑了笑,低頭不語拿着早餐吃了起來。卻忽然感覺到絲毫沒有胃口,怎麼也吃不下。
當她再次站起來時,感覺到頭暈得厲害,雙手忙撐在茶几上說:“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文部忙跟了過去,見她靠在沙發上很沒精神的樣子,臉色又很難看,便問她是不是生病了?
文麗回答:“昨天晚上在外面吹了一個晚上的風,應該是着涼感冒了,等下我吃點藥就好了,就是有些犯困。”
文部忙叫辦公室同事下去買感冒藥,文麗靠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當同事買藥回來時,不忍心叫醒她,只好把藥放在了她身邊。
文麗這一睡就睡得蠻久,直到下午上班,她才醒過來。
文部說中午叫她吃飯都叫不醒,見她睡得香便沒打擾她了,還問她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文麗昨晚確實沒睡好,昨晚一個晚上都在做夢,夢到的盡是曾鍇。
@今天一個上午也沒有真正是在睡眠中,也是做了一上午的夢,夢到的還是曾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能是太想曾鍇了吧?吃完藥後,根本沒有一點胃口吃飯。
大家見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還叫人買了些開胃的辣菜上來,可她一口也吃不下,這一點也不像以前那麼能吃的她。
陸總見了有些着急了,問她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文麗昏昏欲睡的說:“現在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估計走到樓下都難。”
陸總見她這樣也不行啊,於是叫文部長揹着她下樓去醫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