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晚上文麗上完課,剛走出教室就看到曾鍇站在門口,便走上前去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曾鍇傻傻的笑了笑:“沒有,剛來一會兒。”然後又撓了撓後腦勺,吞吞吐吐地說:“今天……我也回家,我們一起……回去吧。”
文麗想想晚上有個伴一起回去也好,便說:“可以啊,就坐公交吧。”說完,兩人一起往校門口走去。
剛走到離校門口不遠的地方,就聽到前方有人叫“文麗”,文麗循聲望去,王煜承正雙腿交叉倚在車身上看着她,着一身白色的休閒裝,戴着一副深色墨鏡,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文麗走了過去,他也走了過來,上前便說道:“知道你今天晚上來上課,怕你晚了回去不安全,正好我也沒事,就來接下你,上車吧!”
文麗轉頭看向曾鍇正要說什麼,他微笑着說:“那就一起唄,只要順路。”然後示意曾鍇一起上車。
曾鍇只好和文麗一起上了車,文麗準備和曾鍇一同坐在後座,王煜承指指副駕駛說:“你坐前面吧,我有話跟你說。”
曾鍇聽了覺得怪難受,坐哪都要管嗎?一路上,王煜承和文麗有說有笑,又像上次一樣把曾鍇撂在了一邊。
曾鍇本不想聽他倆聊天的,可坐在後排怎麼能聽不到。
當聽到王煜承說明天還來接她時,曾鍇好想從座位上跳起來對他說:“不用你接了,我送她回來就是!”但想想還是算了。耐住性子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後排不說話。
他倆聊的內容多是以前上學時的事情,曾鍇根本插不上話,感覺自己就像個電燈泡一樣,可內心又不想承認自己是個電燈泡。
文麗都說了,他們只是同學兼好友的關係,又不是情侶,爲什麼我會把自己想成是一個電燈泡呢?難道我認輸了嗎?不能!決不能認輸,戰鬥都還沒開始呢,自己就先沒信心了怎麼行呢。
想着,便打起精神端坐在座位上,朝着窗外一路的風景看着,不想去聽他倆在說些什麼。
如果說煎熬的滋味是什麼,那麼曾鍇這時候的體會是最深切的,他現在的感覺就是煎熬。
不想看到文麗與他在一起,卻偏偏坐在後面靜靜的能看到他倆;不想聽他倆說說笑笑,卻能坐在後面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鬼啊,自己當初爲什麼要上他的車啊,早知道就自己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去算了。
車開到文麗住的樓下,文麗要下車了,曾鍇也說自己家離這不遠了,也一起下車吧。
文麗聽了說:“你下什麼車啊,反正他要經過你家門前,就讓他再送你一段路,我就先下了。”
王煜承也說:“順路就到了再下吧。”曾鍇只好在車上繼續坐着。
路上,王煜承問曾鍇:“文麗說我要經過你家門前,等下到了就告訴我。”
“好的,就在省大院。”曾鍇說。
“哦。”王煜承轉向後面看了看他說:“聽文麗說你是她在B市最好的朋友,以後還麻煩你多多照顧下她啊。”
“那是自然的。”曾鍇回答得很乾脆。心想他怎麼搞得像個大哥要別人關照他小妹一樣的,看來,他們還真不像是情侶關係。
正想着,電話響了,是徐妍打過來的。“鍇哥哥,你在學校嗎?”
曾鍇答道:“我不在學校,有什麼事嗎?”
“我有不懂的問題想問你,就是關於戰地記者的一些情況。我們明年不是就要高考了嗎?我想問問你選什麼專業好?”
明年才高考,而且考完後才填報志願,都還早着呢,她這麼早就開始打算了?
曾鍇聽後還是很有耐心地說:“那你明天來我們學校吧,我在校門口接你。”
曾鍇掛了電話,王煜承問他:“是你妹妹嗎?”
“不是的,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我爸媽朋友的女兒。”曾鍇回答。
“哦,從小一起玩大,那就像是青梅竹馬一樣了。”王煜承特意把青梅竹馬提高嗓音強調了一下。
曾鍇想了想回道:“算是吧,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爸媽就認識她爸媽了。”
“這樣啊,我和文麗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家離得很近,從小學到高中都在同一個班。”王煜承說。
見曾鍇沒有說話,他微微笑了一下,轉過頭看了下曾鍇說:“小姑娘還挺信任你的,選專業都還特意問下你。”
曾鍇不明白他爲什麼總是說這個話題,但又不好不回答,只好笑了笑,說:“平時我們在一起玩得多嘛,自然會比較相信我。”
聽他這麼一說,王煜承順勢說道:“現在的小姑娘都很單純的,別說像她這樣十幾歲的,就像文麗那樣畢了業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也心思單純得很。她們沒有什麼心眼,太容易相信別人,只要哪個對她好一點點,她就會覺得全世界都是好人,我看她也挺信任你的。”
曾鍇聽出了王煜承話中的意味,但還是耐心的回答道:“我們都認識快一年了,很談得來,也互相幫助過對方很多。”
王煜承還不罷休,繼續追問道:“不過她跟你在一起玩我還是很放心的。你好像比她小吧?”他的話中開始不懷好意了。
“沒小多少,三歲而已。”曾鍇有點不情願的回答。
“那她應該是把你當弟弟一樣了,姐弟之間相互照應是應該的嘛。我和她一起長大的,她的性格我很瞭解,性情溫和但做事又不服輸,她對你好那是自然的。”
說着他又回頭看了下曾鍇,只見他一臉的不高興。看着前方笑了笑,又接着說:“雖然我們有幾年沒在一起,但我們彼此都是牽掛着對方的。現在我回來,就是要對她表明我的心意。這種感情你能理解嗎?就像那個小姑娘和你之間的感情一樣,是多年來就俱有的,只會昇華。”
這樣的話連傻子都聽得懂是什麼意思,曾鍇當然也聽得明白。他這是想挑事麼?是在他面前炫耀他和文麗的關係好嗎?
此刻的曾鍇心裡火冒三丈,但他強忍住了,誰叫他是文麗的朋友呢,還是算了吧。穩住憤怒的情緒,曾鍇很淡定地說:“我和那個小姑娘不是像你說的那種關係,我把她當妹妹看。”
王煜承反應倒快,接着問道:“那文麗呢?你難道也把她當姐姐看?”
曾鍇移動了一下身體,端正了一下坐姿,很認真的回答道:“沒有把她當姐姐,就是當作那種很要好的朋友。”
“哦,那還差不多,最好不要想着把她當女朋友,因爲你們兩個都太單純了,不合適。”王煜承繞來繞去說那麼多,就是要說出不合適這句話,提醒曾鍇不要對文麗有非份之想。
曾鍇也不示弱地說:“那可不一定,這種事情要看緣份的。”一句看緣份讓王煜承不知說什麼好。
說真的,他看出了曾鍇對文麗的感情,很擔心會因爲他倆長時間在一起的相處而讓文麗也對他產生感情。雖說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他還是想搏一把。
車開到省ZF大院門前,曾鍇說:“就是這裡,我到了。”
王煜承停下了車,曾鍇說了聲“謝謝”後,下車揮手作了個“拜拜”的手勢,告別後便轉身走進大院。
這時,王煜承並沒有急着開車走,而是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看了看還有武警守在門口站崗的大樓,心想: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對手啊。此時,兩個男生之間的戰役已經打響。
第二天晚上下課時,文麗果然看到曾鍇和王煜承兩人分別開着一輛小車在校門口等她。
她走過去生氣地對曾鍇說:“你這是幹什麼啊?搞成這個樣子很難看的知道嗎?讓別人看見還以爲我和你有個什麼!”
曾鍇被說得不知怎麼回答纔好,反正在他心裡,就不能輸給了王煜承,既然他可以開車來天天接她回去,那麼自己也可以開車陪文麗一起回去。
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文麗又走到王煜承那裡,小聲對他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讓別人看見還以爲我傍了大款了,被人包養了似的,天天還開着個豪車來接我。”
王煜承聽了大笑,他纔不管人家怎麼誤會他和文麗呢。他把車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文麗上車。
還說:“我要是真能包養到你,那我此生也知足了。請問文小姐,你需要我包養嗎?”
文麗哭笑不得,說他以後來要再開車來接她了,她自己可以坐公交車回去。
王煜承只好說:“好了,我知道了,以後不再做對你影響不好的事。但我也就在B省呆一個星期,這幾天你就讓我天天來接下你好了。”
剛說到這裡,曾鍇走過來了,邀請文麗坐他的車回去。
文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王煜承,心想人家也就只能在這呆三天了,就當陪他開心開心,雖然她也不想坐他的車。於是她彎腰準備上王煜承的車。
曾鍇見了忙說道:“等一下!”
文麗轉頭問道:“有事嗎?”
“坐我的車回去吧!我等你很久了。”說着,眼巴巴地看着文麗,期待着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
沒想到文麗還是上了王煜承的車,然後對他說:“你以後不要再開家裡的車來上學了,這樣影響不好。你回去吧!”
看着車子載着文麗緩緩開走,曾鍇心裡失落極了,同時還有傷心。爲什麼文麗不肯坐自己的車呢?難道是討厭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