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話音未落,就見白氏踉蹌着後退,啊的一聲高昂的慘叫,她撲通摔倒在地上,懷裡的二寶也被甩在一邊兒,她自己嘰裡咕嚕的滾下臺階去了,躺在地上沒動靜。
二寶被摔的疼了,嗷嗷的哭起來。
“呃——”
臺階上的幾個人倒抽了一口涼氣,老太太哇的一聲哭了,推搡着里正媳婦讓她去看看。
“這這這……”里正媳婦也有點慌,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的二寶身上邁過去,跑着下了臺階。
“弟妹?弟妹?”
里正媳婦推白氏,連叫幾聲她都沒動靜,就把地上的人翻過身來,就這朦朧的天那麼一看,嗬的一聲,被白氏額頭上的血嚇了一跳。
“人咋樣?”胡里正跑下來,眼尖的也看到了白氏額頭上的血,一會兒的功夫就流了滿臉。
他嚇了一跳,不顧男女大防,彎腰試探白氏的鼻息。
溼涼的氣體打在手上。胡里正鬆了一口氣,隨即眉頭皺死。
弟妹在家裡被傷成這樣,他沒個正當理由真沒法兒交代。
都怪不懂號的老太太,招惹白氏幹嘛。
“咋弄啊?”
媳婦的話,打斷了胡里正心裡的怨氣。
他黑着臉吼“還能咋辦?把人擡到屋裡,找郎中……”
“咋回事兒?”胡里正的話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
胡里正暗道不好,聲對媳婦“趕緊把弟妹弄進去。”
完話他就笑着迎過去。
隨着柺杖砸在地上的聲音,一個佝僂着腰的老者走過來,跟他一起的還有一箇中年人。
“叔,你老咋來了?老哥也來了啊”胡里正打了招呼,就連忙上前扶着老者。
這位老者不是別人,是靠山屯的族長,姓胡的都是一個祖宗,一族的人,族長的威望比里正這個芝麻大的村官有分量。
族長老眼昏花,眯着眼睛看着幾個婆娘架着一個人往屋裡走,就擡擡下巴問“那是咋回事兒?我在家,就聽見慘叫聲。”
族長就住隔壁,隔了兩道牆,又是擦黑吃飯的時候,剛纔又喊又叫,還有個娃娃哭的要死要活,可不是讓鄰里鄰居都聽見了。
“唉,這事兒鬧得,一點兒事兒。還把您老給驚動了。來,咱進屋兒。”胡里正腦裡飛快的想着一會兒話該怎麼,最起碼不能讓人以爲是他們家打了老三媳婦。
這事兒傳到胡家時,胡老爹正撓頭想法服白氏呢。
聽白氏從臺階上摔下來,胡老爹一下蹦起來,攥着來報信的侄的衣裳問咋回事兒。
青年被胡老爹的神情嚇住了,也是心虛,就話不太順溜“三嬸兒……她要跟我奶……打架,就,就不心自己從臺階上摔下來了。”
自己那倆字被咬重。妞妞用想都不信,急得她在炕上亂爬,想知道奶奶還有二寶咋樣了。
接到消息,一家都不能等,大人全去里正家了。
妞妞哭着嚎着,拽着胡青青的不撒手。
她也的跟去看,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奶奶跟二寶。
向來好脾氣的胡青青,急得哭起來,這個時候妞妞還搗亂。她妞妞的褲,朝她上打。
啪啪的一陣兒響。
“讓你不聽話,讓你搗亂,嗚嗚——”胡青青急壞了,下手挺重,妞妞白嫩的上有幾個手印。
打完了胡青青又後悔,哭着道歉。
妞妞“……”我原諒你了。
胡亂給她把衣服套上,胡青青就抱着肉墩似的妞妞跑着追走遠的人。
等她們到胡里正家,就聽天胡有財放開的哭嚎聲。
胡青青腳下一軟,就又站直了,她扶着門框哭着跑進去。
妞妞心裡凸凸響,進了大門就把精神力出來,正好託舉了一下胡青青,她纔沒摔倒。
精神力瞬間將屋裡的情況看清楚。
里正跟倆不認識的人坐在堂屋話。
東邊屋裡圍了不少人,胡有財站在炕邊兒,跟老太太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哭的響。
炕邊兒,還有一箇中年男人正在背對着忙活。都圍着他,這人應該是醫生。
妞妞又搜索到二寶被便宜爹抱在懷裡,哭的一臉上通紅。
看到二寶沒事兒,她放了一半兒的心。
這才又從衆人頭頂上越過,精神力盡量不碰人,又快又穩的落在白氏頭頂上。
一雙粗糙的大手正在白氏頭上忙活,雖然處理過了。但還是可以看到白氏臉上有殘留的血跡。
妞妞心裡發緊,古代醫療水平有多落後看這個郎中就知道了,這貨最多會接斷胳膊斷腿,還是不太靈的那種,讓他給奶奶看頭上的傷,能靠譜纔怪。
這麼會兒功夫,胡青青也跑到堂屋了,她淚眼朦朧的瞅了一眼屋裡的人,就尋着聲兒往東屋裡來。
妞妞也收回精神力,淺淺的眉毛皺成毛毛蟲。
“我娘咋樣了?”胡青青擠進去,望着腦袋被白布包了一圈的白氏,她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
她細胳膊細腿的,跑了這麼遠的路,早就抱不住妞妞,順手把她放在炕上。
郎中面對着衆人,不動聲色的把人挨個掃了一遍,清了清嗓道“腦門上破了個洞,又流了那麼多的血,起碼十天半個月不能動。得好好養着。”
“那她咋還不醒?”胡老爹擔憂道。
“這個啊——”郎中撇了一眼炕上的人,又清了一下嗓。“摔的狠了,暈過去了,今晚不醒明天也就醒了,這幾天不能動,就這麼躺着,好的快。我家有跌打損傷的藥,你們誰跟我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