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沒話,在飯桌上給李顯多夾了兩筷菜。
蹬鼻上臉的李顯在飯桌底下偷摸她手,緊緊攥着不鬆,面上笑的一本正經。
胡滿也笑眯眯的,另一隻手把他手腕掐的紅腫。李顯咬牙忍着,就是不鬆。
吃飽喝足,天上以繁星點點。胡滿把人送到門口,李顯歪纏着手疼,其他人也在,個個望天,裝作沒聽見。
“手疼回家抹藥啊,”她笑的咬牙切齒。
“家裡沒藥,”李顯胡八道。
“那你想怎麼着啊?”胡滿活動骨指,‘咔咔’響。
次日一早,還是清晨,‘花門樓’的後門就開了。清俊的少年大寶趕着牛車,拉着弟弟妹妹去縣衙看爺爺他們。
沿途街邊賣早點的早已開張,二寶叫了聲‘停’就跳下去買了幾個大包上來。還沒到地方,就見胡老爹背抄着手遠遠走過來。
二寶揮着手喊:“爺爺,我們來了。”
胡老爹茫然擡頭,看到孩們時大大的驚喜了。他還不知道幾人來了,笑出一臉皺紋跑過來。
到了車邊看着孩們皺眉:“你們砸過來了?就你們幾個?你奶奶知道嗎?”
“知道,知道,”二寶笑吟吟的扶着爺爺的臂膀跳下來,噼裡啪啦的就是一頓解釋。
有點反應不過來的胡老爹傻傻點頭,道,“那啥神樹是咱們家的啊?”
神樹?胡滿失笑。
“啊?怎麼成神樹了?爺爺你聽誰的。”二寶還像時候哪樣,挽着爺爺的手臂,一張男生女相的臉上終年掛着笑意。
胡老爹摩挲他的頭,道,“衙門都裡傳開了:一樹三果,吃了延年益壽。咱家有那麼神奇的樹我怎麼不知道?”
幾個孩面面相覷,暗道流言的力量太大。
胡滿挽着爺爺另一邊,邊走邊跟他解釋花樹的事兒。
“你呀——”胡老爹深感無奈,一手指戳在她腦門上,“你這孩要麼不做,要麼就不做成不,你讓爺爺你啥好,你還是個孩啊。”
“呵呵呵——”胡滿呵呵傻笑,一臉的憨厚。
話音一轉,胡老爹滿是憂愁道:“你來的正好,我這心裡不安的很,明天就是開壇求雨的日,我真怕——”
真怕什麼,他沒,但幾人都懂。蚯蚓名聲在外,這次更是名震北方,它‘大蛇神’的稱號是被人擡上去的,這次若是求不來雨,蚯蚓失去威望,最重要的是世人會不會他們胡家欺世盜名?
可是私心裡,胡老爹希望這次求雨能成功,不光是爲了自家名聲,他也是爲了那些即將因爲乾旱流離失所的人。
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覺,越想越怕。
“爺爺,別擔心,不會有事,那些虛烏有的虛名蚯蚓不需要,我們也不需要。”胡滿攥住他的手,堅毅的臉上彷彿能給你安心的力量。
大寶道:“滿的對,那些虛名我們不需要。蚯蚓能起到作用皆大歡喜,不能,我們也是盡了力的。”
“好,聽你們的,”胡老爹倍感欣慰,心裡安定不少。
由胡老爹領着一行人進了府衙的後宅,房屋深長,庭院寬廣,後院安安靜靜的不見行人。
見到蚯蚓的時候它正在院裡亂爬,看見胡滿就是一個飛撲。
“停——”
一聲爆呵,蚯蚓來了個急剎車,肚皮下面呲起一片灰塵,可見它速度有多快。
胡滿原地扶額,真不想罵這個貨蠢,但是它真的好蠢,撲那麼一下還不把自己壓成內傷。
“好了,你別罵它了。”胡老爹和稀泥。他心疼蚯蚓,看不得它老是捱罵。
城中心的李家,李顯一大早起來就讓鳴鶴跟他娘今天要閉門讀書。
鳴鶴去了,回來後道:“夫人讓你去一趟,是田家十三表妹來了。”
“什麼?”李顯從軟塌上蹦起來,“那個鬼丫頭來了?”
鳴鶴點頭。
李顯眼珠一轉,就生出主意,道:“這樣啊,你去給夫人回話,就我出門了,前後腳走的。”
鳴鶴生無可戀臉:“我的公,表姑娘昨天就來了,夫人昨日找你一天了。你要在不出現,我們這些賤命的奴才要遭殃了呀。”
丫鬟錦繡拉着李顯坐回去,輕聲勸慰:“好公,你就算不爲我們這羣做奴才的想。你就想想夫人是如何看重表姑孃的,公若是連面也不露,那豈不是傷了夫人的人?那是您的親親表妹,夫人的親侄女。”
李顯嘆氣,仰面倒在踏上,想起那位嬌滴滴的表妹,他更想胡滿了。
“鳴鶴,”他有氣無力道,“你去送信,我今天不去了。”
去哪兒送信?鳴鶴自然知道是往胡滿哪兒去,應了一聲,讓其他人去了,大熱的天,他可不願意跑那麼一趟。
特意換了身漆黑衣裳的李顯不緊不慢的去了李夫人的‘曉翠堂’。
打簾的丫鬟揚聲往裡裡面報:“公來了。”
李顯進了屋在放冰盆的地方站着,不動了。他熱啊,穿了這麼一身黑。
幾個俏麗丫鬟與他嬉笑,圍着打扇。
“皮猴,還不快進來。”李夫人似怪似嗔的聲音從垂掛的珠簾後傳過來。
李顯呵呵笑道:“兒熱,站着涼快會兒。別讓滿頭汗的難看樣膈應了表妹。”
“顯哥哥,你什麼呢。”撒嬌般的口吻還未落下,就從裡面走出一位錦衣華服的姑娘,她瘦瘦,一張粉面精緻無比,紅脣微微嘟這,又嬌又俏,惹人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