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掐了掐痠痛的鼻,轉過身不在看她。暗啞低沉的嗓音自嘲道:“我差一點就把你忘了,你就又那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可笑我天真的以爲自己能假裝什麼都好,那個文師爺問了一句我潰不成軍的想殺人,就發現自己又做了回跳梁醜。胡滿,你究竟想怎麼樣呢。”
“我”聽你要參加春闈,想幫你揚名,幫你加點籌碼,想補償。胡滿堵在口中的話在也不出來,悲哀的發現他的很對。自己就是那麼自私,爲了心裡的愧疚像個老母似的在做‘都是爲了你好’的事。
她望着挺得筆直的背影,喃喃道:“對不起,讓你爲難了。我一直都很愧疚不知道該怎麼做。這次,似乎又做錯了。”
“哈,”李顯嘲笑出聲,轉過身,直直的看進她眼睛裡。
他眼中藏着萬千情緒,最終都化爲冷然,道,“你不是有主意的很嗎,想想這十年的情分怎麼才能還的清。”
“我知道還不清,”聲音輕柔的感慨這,胡滿頓了頓,與他對視着道,“我也沒打算還清,紅薯的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將錯就錯吧,後續的事情由你跟楚娉婷繼續,大面上的事我想也不需要我了。”
她欲轉身離開,李顯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湊道她耳邊,“我已經在佛前發了誓,決定把你忘掉。所以算我求你了,不要在出現我面前,永遠也不要。你知道的,我假裝不了什麼都好。”
把人輕輕推開,李顯大步離開。他心裡再也感覺不到痛苦,反倒是解脫是麻木,這場十年的追逐終於在今天畫了一個句號,他想他扳回了一局,再也不事那個任胡滿什麼就是什麼的他了。
偌大的天地彷彿只剩她一人,胡滿閉上眼睛,鑽進耳朵裡的那些話不停迴響。
沒有感覺到傷心或是難過,她只是空前的無力起來。
“永遠也不要出現在你面前,那我這兒還怎麼回去?事情還沒完呢。”
她發了好一會兒呆,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做到向李顯的那樣,還是原路返回。
似乎是有意迴避,李顯並不在莊稼地裡。
目光在進進出出的人羣中搜尋,胡滿不知是失望還是鬆口氣,長嘆一聲,忙自己的去。
也沒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都在各忙各的。
汗水混着泥土,佈滿了每一位辛勤勞動者的臉上,他們洋溢着的笑臉讓人不由的心裡跟着歡喜。當然了,也有不少人跟着發酸,他們莊稼地裡的紅薯收穫的盆滿鉢滿,身爲同村,當初卻不敢輕易嘗試種植紅薯的人心裡當然泛酸。但爲時不晚,他們都在排着隊跟二寶這兒報名,秋季的紅薯紅薯必定有他們的份兒。
許多外村的人也都不急着走,他們聚在一起看着胡家村的人爭相報名,急紅了眼覺得自己這輩沒投好胎成爲胡家村的人,住不上高樓房,種不了高產糧。但也還要等最後五十畝地的總產量。
忙的恨不得在多長几隻手的胡老爹累的氣喘吁吁,指揮這一衆處在興奮中的村民,把挖出來的紅薯裝進揹簍,一筐一筐的過稱。
一直忙碌到餘暉將至,才大體不錯的統計完畢。
這還沒完,得讓人把紅薯運回去攤倒在晾曬場,經過暴曬的紅薯容易儲存,且去掉水分後更加香甜。
胡老爹把話囑咐下去,扶着大寶的胳膊,腰痠腿疼的坐下。
大寶貼心的把奶奶剛送來的綠豆湯拿給爺爺喝。囑咐道:“您慢點,我先把統計出來的數據送一份兒給楚姑娘,您這邊先不急這宣佈。”
舒服的嘆口氣,胡老爹放下茶碗,笑呵呵的道:“在不快點那些人回家趕不上飯食了,還有文師爺,等的翹急。”
大寶的拳頭抵在脣邊,笑道:“讓他們等着吧,我通知滿。”
“去去去。”
大寶蹬上靠在樹邊的自行車,走在田間的路上往村外的客棧去。
風中都帶着熱氣,沒辦法靜心就更熱了。大寶一點也不想耽擱,把笨重的自行車騎得飛快,他覺得有必要弄去書院一輛,這玩意兒很方便。
進了這會兒就燈火通明的客棧,看到大廳裡有幾個不認識的中年人。
“來,大哥。我給你介紹,這幾位是從蜀州來的商人,”胡滿指了指其中一個儒雅俊秀的青年人道,“他們路徑此地,見到咱們村的房有點好奇,就過來看看。”
她沒的是現在正談一筆生意。
這樣的事情絕不是第一樁,村中樓房最高的是四層,十幾裡外就看的一清二楚。那十幾裡外就是進府城的官路,無論是進城還是出關,都是必經之地。好奇的人不知道來了多少,倒是爲還沒開張的客棧吸引來不少的客人,當然了,很多筆的生意也是這麼來的。
大寶與那商人簡單的拱手見禮,就把手裡的冊那給妹看。
胡滿看了一眼那筆數字,翻開另一頁給端坐在桌旁的楚娉婷。
明亮燈光下,楚大姐臉上的表情停滯。‘啪’的將冊合上,她道,“所有記錄下來的數據都摘抄一份,最好是在明天拿給我。”
“明白,”大寶點點頭,又問道,“都還在等着,可要宣佈出去?”
楚娉婷笑容肆意,大眼睛俏皮的忽閃忽閃的道:“宣佈出去的話,明天你們村就要擠爆了。”
大寶聳聳肩,無奈臉:“沒辦法,他們不走不又有好多人聽了聚集過來,路已經被擠的過不人了。”
“冒昧問一句,”青年商人不好意的打斷道,“早就想問你門這裡爲何聚集了這麼多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