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瑤進門的時候,御福樓還是以往有條不紊忙碌的景象。掌櫃看到許久不見的池玉瑤突然出現,人一下子從櫃檯竄了出去。
“呀,池掌事,你可是好久沒來了,快快,東家在樓上呢。”掌櫃着急就把池玉瑤往樓上請。
“掌櫃,你先忙吧,我自己上頭去找方大哥。”池玉瑤笑了曉,準備自己上前。
“那成,池掌事您先上前,有什麼需求吩咐我們便是。”掌櫃點點頭,說道。
“恩,多謝掌櫃了。”池玉瑤慢慢往二樓走去,來到以往無數次跟方瑾逸商討事情的地方,今天的心怎麼有些忐忑。
“吱嘎。”池玉瑤剛想敲門,突然門開了,裡面正是一聲錦衣月袍的方瑾逸,突然看到日思夜想的人,方瑾逸有些許愣神而後臉上迅速熱絡起來:“玉瑤,你來了?”
池玉瑤點頭:“方大哥,好久不見。”
兩人進門,如同往日一左一右坐着,池玉瑤也不知怎麼了,這內心總是打鼓不止。
“瑤兒,這段日子是否忙着作坊跟綢緞莊的事情,有些日子沒來御福樓瞧瞧了。”方瑾逸自顧自說着,能看到池玉瑤他內心說不出的高興。
“恩,前段時間有事出去一趟。”池玉瑤只能附和道。
“恩,玉瑤你也別太累……天氣也是一天一天冷下去,玉瑤可要注意保暖。”方瑾逸給池玉瑤倒了一杯茶,那是池玉瑤平時喝的紅棗茶,他記得玉瑤說過紅棗茶養顏,他都記在心裡。
“方大哥……我這次前來,是想問問最近的生意怎麼樣?”池玉瑤努力把話題引到正題上。
一說生意,方瑾逸也稍微正色起來:“生意還是如此,又紅火又忙碌,這天氣越涼來吃飯的客人倒是越多了。這些日子大廚又想出幾道新菜,也很受大夥歡迎。”
池玉瑤一邊聽着一邊點頭,方然她腦海裡想出一個念頭,當初她來御福樓當掌事,可好像基本沒盡到掌事的職責,如今御福樓沒有她在,也照樣火紅所以她在想,要不要跟方瑾逸說?
“方大哥,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池玉瑤終於還是鼓起勇氣。
“玉瑤,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方瑾逸道。
“恩,方大哥,我是這樣想的,這如今御福樓生意好,而我這個掌事也沒幫到什麼忙,所以我想我還是不當這個掌事了,再說養蠶作坊跟綢緞莊還有成衣坊也忙,我實在……”
“玉瑤,你……就這麼想跟我撇清關係嗎?”方瑾逸沒等池玉瑤說完,他就開口,語氣淒涼面有苦笑。
“方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池玉瑤現在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玉瑤,家父已經準備好聘禮,還問我準備什麼時候上門提親。”方瑾逸撒下慌,就要靠自己去圓。
“聘禮?”池玉瑤不可思議望着方瑾逸,“方大哥,對不起,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實在不行我可以跟伯父解釋前因後果。”
“不用了,玉瑤,我知道你心有所屬,這
一切我自然會同家父說清,再說我這麼做都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內疚。”方瑾逸輕輕道來,語氣已經完全冷漠了。
就是方瑾逸的心甘情願,池玉瑤才萬般愧疚,她何德何能讓方瑾逸如此幫助自己,還不計較得失,她固然幫方瑾逸重整御福樓,但方瑾逸卻幫自己化解了那麼大第一個危機,還有養蠶作坊前期,他陪同自己一同前往晉王府,她跟他經歷的事情不比黎榮軒少。
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殘酷,誰讓池玉瑤第一個遇到是黎榮軒。
“方大哥,這掌事我沒沒盡到責任,日後你還是新找一位吧,要是日後御福樓有任何問題,玉瑤一定隨叫隨到。”池玉瑤感受到氣氛有點冷,她起身準備告辭。
方瑾逸未作答,池玉瑤微微嘆氣快步走到門口,準備開門離去,突然間一隻手握上池玉瑤的右手,那手的主人在說:“玉瑤,你能別走嗎?”低聲下氣,帶着微微懇求。這一舉動,是他認識池玉瑤以來的第二次,只是這次的舉動跟上次的心情天壤差別。
池玉瑤沒有回頭,只是緩緩道:“方大哥,日後你一定會遇到一位溫柔、善良的女子,她會全心全意愛着你,同時你也會全心全意愛着她。”幾乎用力把手從方瑾逸的手中手中抽出來。
用力拉開房門,池餘姚頭也不回就往樓下走,掌櫃一臉不解望了望樓上,這東家是不是又惹池掌事不開心了,方纔池掌事面色可一點都不好看。
而樓上的方瑾逸感受手心殘留的餘溫,微微閉了閉眼,他知道日後他跟玉瑤的關係再也恢復不了了。
如果池玉瑤不說,可能他們還能一直曖昧着,可池玉瑤性子偏偏耿直,她已經有了黎榮軒就斷然不會跟其他人牽扯不清,卸任掌事一職也算爲自己跟方瑾逸做個了斷,雖然他們好像直之間沒發現過什麼。
由於這件事情,池玉瑤窩在家裡三天,直到三天之後從御福樓送來幾百兩銀子,說是給池玉瑤的當掌事期間的費用。
“你不在御福樓幹了?”仇曦玉驚訝。
“恩,不幹了,現在就是光靠成衣坊一家,我也能養活姐姐跟我,再加上養蠶作坊跟綢緞莊,這銀子可是花花的來,御福樓那種小地方能賺多少?”池玉瑤微微嘲諷,可仇曦玉聽出那只是池玉瑤的掩飾。
“你呀,口是心非。你就算不喜歡那方瑾逸,也不要直接拒絕人家,弄得人家多沒面子。”仇曦玉搖頭,小瑤兒在這等事情處理起來還是欠考慮。
“不然呢,就這麼一直曖昧着,那可是要耽誤人家找媳婦的。”池玉瑤嘟囔,她這也是再三權衡之後做的決定,仇姐姐不誇獎自己也就算了,怎麼還一個勁怪自己,難道,仇姐姐想讓她腳踏兩隻船?
“算了,我跟你溝通不了。”仇曦玉選擇閉嘴,她還是回去喝她的小酒。
池玉瑤把銀子清點一下,發現一共是八百兩,從牀底掏出一個木盒子,然後把這筆銀子全部裝好,等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還給方大哥。
沒過幾天,池玉瑤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
之中,每天成衣坊綢緞莊兩頭跑忙的她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這纔多少天,這生意怎麼好的一塌糊塗?
就這樣,漸漸天氣越來越寒冷,很快原本天一亮就熱鬧起來的集市現在街上的行人變得稀稀落落。
“二小姐,趕緊起來,這太陽都爬的老高了。”彩月端着熱水從外頭進來,她的小手凍得通紅,嘴裡冒着白氣。
“不出來,這天氣太冷,我不出來。”池玉瑤往被窩裡鑽了鑽,這天一冷她就想躲在被窩裡一點都不想起牀。
彩月無奈,走到牀前去扒池玉瑤的被子:“二小姐,趕緊起牀,這成衣坊的坊主還等着你去呢。”
彩月口中所說的坊主正是池玉瑤從成衣坊裡頭跳出的實力干將,而綢緞莊那頭池玉瑤已經全程委託給聞陌了,養蠶做飯也有澤律盯着,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個甩手掌櫃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幹就躲在被窩裡睡懶覺。
“不出來,就不出來,好彩月,就讓我再睡一會兒,等晌午,我一定起來。”池玉瑤的聲音從悶悶的被窩裡傳出來。
“好吧,那奴婢晌午再過來。”彩月拗不過池玉瑤,只是往牀前的炭火盆裡又加了些炭。這屋子裡可以外頭冷多了,就二小姐喜歡躲在被窩裡,不像大小姐早早起牀就在院中曬曬太陽可暖和了。
得到寧靜的池玉瑤,頭顱慢慢露了出來,裹緊被褥,她再要好好睡一個回籠覺。不過這古代要是有炕多好,就這麼點炭火完全就不熱,等哪天自己弄個炕出來,帶着這樣的想法池玉瑤又睡過來,這一覺醒來就是晌午了。
彩月伺候着池玉瑤洗漱,池玉瑤洗臉,彩月就在那裡擺放午膳,池玉瑤爬起來太晚,大小姐等人都已經用過午膳了。
“彩月,你手怎麼了?”池玉瑤擦臉,突然發現彩月的雙手有些紅腫,“是不是長凍瘡了?”
彩月看了看自己雙手,滿不在意:“二小姐,不記得了?奴婢這手以前大冬天泡在冷水裡久了,現在每到冬天就會長凍瘡。”
“你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也不注意,好好的一雙手瞧瞧都成什麼樣子了。”池玉瑤抓起彩月的雙手仔細瞧着,有些紅腫的地方已經微微開裂滲出血絲。
“那夜晚癢不癢?”池玉瑤不敢動力抓彩月的手。
“癢?”彩月歪頭:“癢,就放在被窩外頭,可奴婢一般倒頭就睡,哪裡顧得上癢不癢。”
彩月越是說的輕巧,池玉瑤內心就越是咒罵疾風,沒種的男人,彩月過得如此艱辛,他還要裝清高,真是的。
“二小姐,趕緊吃飯,這天冷,飯菜放一會兒就涼了。”彩月從衣架上拿起準備洗的衣物出門。
“彩月,你記得用熱水洗,記得讓澤琦多燒點熱水,咱家有錢不在乎柴火。”池玉瑤這大嗓門一喊,屋裡屋外可都聽到了,着實讓彩月鬧了個大紅臉。
看來,她一定要把火炕給研製出來,不然這大冬天要是下了雪,可怎麼過活?要是像彩月一樣都長了凍瘡那如何是好。不行,她要抓緊吃飯,出去打聽打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