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睡呢?”一大早任翼打來電話,聽到任翼聲音的那一刻,靜羽迅速地從牀上跳起來,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沒有,等我一會兒,馬上過去。”說完把電話扔到牀上,匆匆忙忙地收拾好,就往外面跑,剛出了門就被紫蘭叫住。
“天兒,”紫蘭從臥室走出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媽,我跟任翼出去,晚上之前回來。”她探回個腦袋,有些謹慎地說。
“注意安全。”紫蘭說完就又回了臥室。
靜羽悄悄把門關好,就興奮地往樓下跑,差三個臺階就到平地的時候,邁空了,結果整個人從臺階上滾落下來,膝蓋磕在地上,應該很疼。她什麼也顧不上,爬起來就跑出小院兒又往衚衕盡頭跑,好像晚一秒鐘,任翼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她跑到任翼家門口,氣喘噓噓地開門,結果門還沒有開。“任翼,任翼。”她一邊敲門,一邊喊他。
任翼從二樓下來,還穿着一身運動衣,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打開門就看到一張燦爛的笑臉,對任翼來說,太陽纔剛剛升起。
還沒等他把門大開,靜羽就從他的腋下飛得鑽了進去,任翼看着蹦蹦跳跳到廳裡的背影,無奈地笑了。他趿拉着拖鞋朝她走過去。等靜羽轉過身來,他纔看見血從她的膝蓋上沿着白皙的小腿流到了腳踝處。他快走幾步拉着她坐到沙發上,皺着眉,冷着一張臉。
“這是怎麼搞的?”語氣也是冷冷的。
靜羽低頭看到自己腿上的血,心裡一陣寒,她怕血。雖然知道會這樣,但看到血的一瞬間就沒了力氣,還好是坐着呢。
“可能是剛纔摔了一跤,擦破了。”她只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看自己的膝蓋。任翼眉頭皺得更緊了,也不說話,站起來就朝樓梯走去,一步三個臺階地上了樓,很快又迅速地下樓,拎着藥箱。他把右膝蓋曲在地上,爲她擦着傷處的血,依舊冷着一張臉。
“疼。”靜羽手抓着沙發,委屈地說,她看着沉默了的任翼,知道他是生氣了。
“你也知道疼。”任翼費力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剛纔地陣陣心疼他都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含納。
“生氣了?”她雙手拽着給她擦藥的那支胳膊。
他擡頭看她,嘆了口氣,才問她:“還疼嗎?”
她笑着搖頭。
“其實我知道流血了,沒敢看,”她討好地笑着,“我可不能讓我媽看見,不然她肯定就不讓我出來了,所以我就飛快地跑了過來,估計比我體側時的百米衝刺成績還好。”她嘿嘿地笑着。他在心裡感動着。
“你覺得我會讓你出去?”他把藥箱放到茶几上,站起來去了廚房。
“你不能不讓我出去,我們說好的”她跟在他身後進了廚房,“你要不讓我出去,我就在廳裡不停地跳,”他走到冰箱前拿了東西又走到微波爐前,她就跟在他身後,念念叨叨地,“你就讓我出去吧,恩?任翼?翼?”她用食指戳着他的背,不停地拐着二百七十度喊他的名字。
他突然轉過身來,一手託着她的下巴,一手端着一杯已經熱好的奶,帶着壞壞地笑看她,“喝奶。”
她看見他笑了,知道撒嬌成功。就奪過奶,下巴也從他手上擦過,一邊喝奶一邊朝廳中央走。“你快去換衣服,給你一杯奶的時間。”帶着命令的語氣,也不知道剛纔是誰在一個勁兒諂媚地笑。
任翼看着這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寵溺地笑笑,上樓了。
等任翼換好衣服下來,靜羽正在廚房敲那個微波爐。任翼走過去問她:“怎麼了”,她歪着腦袋說:“微波爐好像死機了。”他早有體會她有時候根本不帶智商出門,直接走過去幫她把電源插好。
“這樣啊,”她沒有絲毫地羞愧感,“對,我忘了你不喝奶,喝咖啡吧,我給你煎了蛋。”她轉身把一個盤子端到他面前,有兩個心形的煎蛋。
“幼稚。”雖然嘴上這麼說,他還是很開心地端過來吃了。
“你去外面等我。”說着任翼按了一個遙控按鈕,靜羽瞪大眼睛看着一面牆從兩邊分開。
“這,這……”
“你不出去,就自己在這裡呆着吧。”說完,任翼帥氣地朝裡面走去,牆又從兩邊緩緩地合上。他給她說過這裡通向地下車庫,說不定早忘了。
靜羽愣了愣神兒,就聽話地出了門。沒多會兒,任翼開着一輛白色的跑車,從洋樓後面出來。
“這,這……”靜羽在那傻站着。
“你再不上來,就自己在這裡呆着吧。”
靜羽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就跑到車門前,任翼給她開了門。
“房東連車都租給你了?”她在車上興奮地問他。
“恩。”
靜羽看看這看看那,只覺得很新奇,她只在電視劇裡看過跑車。
“哎不對,這車是你的,”她若有所思地說,“那棟樓也是你的,”她嘆了口氣又說:“怎麼會這樣。”
“你這一臉的失落是什麼情況?”他在一旁看着車,還是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表情。
“不是失落,我還以爲自己的男朋友是個雖不是窮困潦倒但肯定也是囊中羞澀的烏龜,哦不是,是海龜。”她衝他調皮地笑笑,“沒想到,竟然是個高富帥。”她撇撇嘴。
“撇嘴又是什麼意思?”他看她,又說:“我是高是帥,好吧,但那棟樓不是我的,這車是我的而已。”
“那你以前來過那麼多次。”
“是任吾元的,”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我爸。”
“哦,”她想了想才說:“突然發現,我對你的事都不是很瞭解,改天你講給我聽吧。”
任翼沒有說話,只是迅速地看了她一眼。
車開了有一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了山腳下,確切地說,是個土山坡,沒有多高,被一層綠油油的草覆蓋着。
“要不要翻過去?”任翼靠在車門上,悠閒地對靜羽說,他變得很輕鬆,笑都給人一種飄蕩的感覺。
“我腿疼。”靜羽故意皺着眉頭,眼睛是笑的。
“我又沒說讓你翻!”說這話的同時,任翼已經迅速地把靜羽背到了背上,朝山坡跑去,“抓好了。”
他像個孩子一樣,帶上了陽光,帶上了生命的希望。
當跑到山坡頂上的時候,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大片的格桑花,這片花海蔓延到了天的盡頭。靜羽在任翼背上看着遠處,雙臂悄悄地將他環緊了一些。
我的世界在有你出現之後,又添上了很多顏色,不再只是灰色。
在你出現之後,我把我的世界畫成了彩色,只是爲了讓你看見。